他倏地转头,便对上了辰良之那双眼。
乔啡险些惊出一身冷汗,装作不耐道:“这床铺好脏!”
苇杭掏出一副新的毯子枕头和被褥:“柜子里放了换洗的。”
乔啡:“…”
凛冬的夜晚总是来的非常早。苇杭刚把乔啡安顿好,外边的天已经黑了个透彻。
辰良之拖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苇杭则拿出车里那个CD放出音乐,坐在乔啡床边闭目养神。
柔软的旋律仿佛是一首催眠曲,一整天高度紧绷的乔啡这会儿也十分困顿,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只好在被子里不断的掐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他嘟囔了一句:“好吵。”
苇杭这才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把音乐关停。苇杭就这样瞪着红眼睛盯了乔啡一会儿,竟起身脱了外套,接着掀开乔啡的被子躺了下来。
乔啡蹭开老远,艰难地坐起身:“我想上厕所。”
苇杭捏捏眉心,对辰良之说道:“给他找个饮料瓶。”
乔啡的小脸瞬间气得涨红:“我要上!侧!所!”
苇杭坐起身,脸色阴沉:“你怎么这么多事!”
“这是人之常情!”乔啡怒道:“你要让我在被窝里尿吗!那特么也行!”
说着乔啡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苇杭也燃起了怒气,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套干净的被褥,无奈怒道:“你给我憋一会儿!”他爬起身,把乔啡抱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放在马桶上。
乔啡盯着苇杭,苇杭也盯着他:“怎么不上了?”
“你看着我我上不出来。”
苇杭:“…”他又捏了捏眉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啡作势把隔间的门关上:“隔离一会儿行不行。”
苇杭一手扳停正在闭合的门,两人对视半晌,苇杭松开了手:“你最好是没有什么花样,不然你之后的日子可没有这么好过。”
乔啡垂着睫毛关上门,直到两人再互看不见,乔啡才露出愤恨的表情咬牙在心里怒骂了一句。
他脱掉外裤,从内衣的大腿内侧掏出了手机。
值得高兴的是电量也有,信号也虚弱的有那么一格。
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恐怕卫风也猜到了他藏电话的艰辛,没有做多余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那点存货慢点挤完,所以苇杭一直听到沥沥啦啦的声响。
乔啡快速编辑一条短信,发到了卫风的号码重新把手机放回原处。
又磨蹭了十几秒后,乔啡面无表情的打开门,他看了苇杭一眼:“上厕所也看着,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苇杭:“…”
两人回到房间,乔啡注意到辰良之一直在走廊杵着,他们进房了,才跟着重新坐回门口的椅子上。
尼玛。乔啡暗骂一句,没好气的躺了回去。
他白皙的小脸带着未褪的婴儿肥,下巴尖尖的,粉润的嘴唇儿赌气的撅着,卷翘的睫毛勾着发梢轻颤,苇杭心里一动,俯身附在乔啡身上。
乔啡用力挥手打去:“滚开!”
苇杭喘着粗气按住乔啡的手腕,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凶狠的看着乔啡。
半晌,苇杭闭了闭眼,松开乔啡沉默的躺到了一边。
男人的小情况乔啡太了解了,他虎口逃生一般盯着天花板松了口气。
身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动,乔啡紧绷着身体等待,直到响动停止,传来苇杭沙哑的长叹,乔啡已经被冷汗浸透衣衫。
苇杭起身找了纸巾,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擦干净。
他看了一眼警惕的乔啡:“等我把你完全变成我妻子的样子,咱俩再一起做这些事。”
乔啡一顿:“你的程序到底是什么?!”
“说多了你也听不懂。”苇杭的笑容诡异:“总而言之你最后会完完全全的变成我妻子的样子。”
“…你真是病得不轻。”乔啡怒道:“你妻子已经死了,她的灵魂意识都已经消散了!你再怎么折腾我我也不会变成她!我永远是我!”
“我认为你是谁你就是谁!”苇杭眼尾的纹路加深,眼睛通红的瞪着,神色阴鸷:“我把你另一半人类的基因也换成我妻子的,我要将你的脸剥开都换成我妻子的。到了那种程度,你是谁你说了不算!我才是你的主宰!”
乔啡震惊地看着苇杭,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真的疯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换成一张女人脸的样子,他无法笃定那时候卫风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即使卫风真的接受,乔啡自己也不能接受!
即使是他的恩人,他也不愿那么过活,他相信恩人也不会愿意!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乔啡宁可去死。
乔啡颤着声音发狠一般盯着苇杭:“你不会得逞的!”
苇杭也不跟他计较,看了他一眼后,躺回了原位。
黑暗中,身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吸。
乔啡一直睁着眼睛,他不止在等待卫风的到来,还在因苇杭的话心脏一直惊颤。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选择狗带。因重活一遭得到了卫风的宠爱,谈了一段刻骨的恋爱,也算不留遗憾。
但,卫风呢?
七年前自己的死亡给卫风落下了执念,七年间无情无欲。
现在呢?
乔啡不禁想起卫风在他耳边说过的撩人情话。他说乔啡除了他别无选择,他自己也是。
… …
乔啡不敢想卫风会有什么状态。他攥起拳,眼底燃起了不灭的决心。
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天!
乔啡充满杀意的眼睛看向苇杭。门口有黑影站起。他不禁心底冷笑,辰良之,你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够!
老旧的挂钟指针合在中央位置,时间到了午夜十二点。
就在困意翻江倒海的袭来的时候,乔啡一个激灵迅速精神起来。
他在黑暗中动了动耳朵,心中一片热量沸腾。
卫风来了。
门口的凳子传来磕碰的声响。电灯啪地一声打开。
苇杭被惊醒,辰良之说道:“教授!有人来了!”
苇杭迅速翻身爬起,回头看了乔啡一眼后皱眉:“你做了什么手脚!”
乔啡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盯着苇杭。
苇杭瞬间一怒,拿出一支针管当即扎进了乔啡的颈脉。
乔啡呻,吟一声,便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苇杭看了辰良之一眼,辰良之快速走了过来一把扛起乔啡。
“赶快离开这!”
乔啡眼中的景色是倒着的,晃动着跃出休憩站的时候,乔啡看见了冬夜悬挂的玄月。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知觉。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辰良之脚踏在地上的脚步声。
忽然,扛着他的人猛地一停。
乔啡额头撞上了坚硬的后背,待他从懵的状态中缓过意识,才侧头看见稳稳阻拦在前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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