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离瞄了一眼手机上闪烁一瞬的屏幕，那里有一条琼玖刚刚发来的信息——一小时后见。陆离勾起唇：“他要是能出点什么事我还好找野草去了。”
乔啡乐了：“你这种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口是心非还是不要了吧，你总注意手机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你。”
陆离也笑了：“是吗？”他并不在意被戳穿，其实大家都知道了，他这样不过是习惯而已，有时候是一种乐趣。
乔啡摇摇头，仰头双眼无神的盯了夜空半晌：“……陆离。”
“嗯？”
“你有重要的事一直没告诉我吧？”
陆离沉默一会儿，无奈笑道：“你这么聪明伶俐，什么都瞒不过你。”陆离把车驶向没有霓虹灯的郊区：“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乔啡叹了口气：“从失去卫风的状态中清醒的时候吧。”
陆离讶异的挑眉：“这么早？”
乔啡伸手掠过扶桑的后颈，直到人绵软的摊在车门，乔啡才又开口：“我一直不想看卫风的尸体不想知道他被埋在哪处，其实就是心里不想承认他已经永远离开我的事实。
可是我太了解于归了，他一直是个没有心计的糙汉子，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开始……我只知道你们有什么事不想告诉我。”
乔啡吐了口烟：“心里不是没期盼过卫风还活着……”他每当说到卫风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但我亲眼看见了卫风受了那样的伤……其实就像喰鬼爆发那天，我在他眼前断气一样，心里是知道人是活不成的。”
“但这种想法一旦生了根，即使是我自己拼命压制，它也会发芽。直到那天下午楚辞欲言又止的提起卫风……这芽便迅速成长，长成了参天大树。”
陆离深蹙眉头：“所以你故意当听进了我的劝，还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应了于归的约。”
“我只是试着用这种方式让你们放松一些对我的敏感程度，不然我一直沉郁，你们连话都不太说，别提还有什么破绽了。”乔啡不禁摸摸自己的头发：“没想到当晚就有了突破。”
陆离苦笑：“你听见我打电话。”虽然并没直说什么，但聪明如乔啡，估计大概已经猜到他口中说的是谁了：“所以你生我们的气了？打算独自一人来三区冒险？或者……你想自己来找卫风？”
“都不是……”乔啡说道：“我只是有了卫风也许并没死的猜测之后，有了想快速解决桑尤的念头，从而想到来三区虏获扶桑，想逼桑尤现身……可巧合就巧合在这里……”
“你在这间酒吧遇见了豆豆，也看见了此行的目的。”
“对。之前太多的想法了，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直到我发现了豆豆的身份，从他口中逼出了卫风的消息。”乔啡正了正身子，从倒视镜与陆离对视：“……原来卫风真的没死，陆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陆离把车停在路边的一处路灯下，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那会儿我也是刚知道卫风‘活’了，我之前没道理告诉你这个消息。”
乔啡抓住陆离的靠背：“你什么意思？”
“……”陆离转过身，面向乔啡：“罗盘没有失踪，而是被时涧拿走了。”
乔啡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些猜测。
“时涧在那次乱战之前，就研制出了……”
乔啡替他说道：“使进化者再度进化的进化剂，如果有罗盘辅助，他可以从根本上超越苇杭对我的实验，促使进化者自身再生，从而也许同样达到死而复生的目的。”乔啡闭了闭眼，继续说：“所以时涧带走罗盘带走卫风的尸体，躲到远离我的地方为卫风开始做复活的钻研……你们不确定试验会不会成功，从而一直瞒着我，怕一旦失败，对我就是二次打击。”
陆离听完，桃花眼底闪过一瞬光：“你真聪明。”他感叹的看着乔啡，继续补充：“卫风当时并没有彻底断了气息，琼玖把卫风带到时涧的实验室，才……时涧说了所谓进化剂的不稳定性，我们才一起做了瞒着你的决定。
我们一直跟时涧保持着联系，直到两个月前，时涧那边开始不接电话了。我派出美食家的余部去时涧的住处，那里的器械全部损坏，两个人都彻底没了踪影。”陆离说：“我一直在找，其实若不是有了这个变故，楚辞估计也不会慌得露出破绽。”
乔啡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从陆离这里得到确认之后他情绪仿佛到了某一个顶端，可又因为陆离的话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卫风到底怎么了？那破坏的器械究竟说明了什么？
陆离看着乔啡的神色心下不忍：“我现在对你说出来就像是把这个沉重的包袱丢给了你，我一吐为快了，你心里却不好受吧？”
“可是，吴铭说他在扶桑的酒吧看见了卫风。”
“他并不确认。”陆离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乔啡的短发：“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跟你说。”
“……我相信他看见了。”
陆离就知道乔啡会这样，沉默着没吭声。
“可是……”乔啡茫然：“如果吴铭看见的真是卫风，你说他醒了为什么没来找我？”
陆离蹙眉摇头，其实他隐约知道，卫风那种存在感极强的男人看错是很难的，他也跟乔啡同样有着这样的困惑：“我猜不到。”这也是他依旧选择瞒着乔啡的另一个原因。
乔啡垂头，不知在想什么，陆离却觉得有点心酸：“行了宝贝儿，别胡思乱想，什么事到最后都终归有个真相，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现实永远比你想的荒诞。”
乔啡苦笑一声：“……你说的是。”
陆离重新发动跑车：“事情从不会按照你的预料发生，我们不如做好准备迎接它。”他勾起唇，邪魅道：“怎么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呢？”
乔啡把烟蒂扔出窗外，心态跟着释然不少，反正他知道卫风是活着的，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有比这个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了。
“你回十一区过？”乔啡摸摸天价的车身真皮内部，问道：“我们现在回二十四区？”
“回去等扶苏带人来打？”陆离一脸老奸巨猾：“二十四区只剩下一帮记者跟普通市民了。你的朋友们，卫风的那些进化者跟喰鬼，现在都在我的岛上，军部去二十四区只会扑空。”
“……桑尤迟早会想到你。”
“岛之所以被称为岛，是因为他四面环水。”陆离狡黠的眨眨眼：“你觉得还有这种绝境创造出的条件更好的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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