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朋友?”一线寒意沿着脊椎慢慢泛起,“和前几次的外国朋友,是同一个人吗?”
私家侦探愣了愣,忙回去翻记录,“还真是,都是一个叫‘Sam’的人。”
“他们都聊了什么?”
“就是一些日常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去哪儿玩了之类的……老板,目标现在又拨了一个电话,通话对象是——”
谢辞手机突然一震,显示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您。”
“喂。”
“恒哥哥,你现在忙吗?”
谢辞意有所指,“你不是知道么。”
苏雅言轻声笑了笑,说:“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人处理嘛。我整天待在家里无聊死了,今天老头子不在,你过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
六月天孩儿脸,谢辞刚刚下车,一股潮闷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天上风起云涌,不知何时遮了大太阳,隐隐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苏雅言正坐在后院檐下,一脸兴味地看着满院子低飞的蜻蜓。谢辞走过去,屈指在他身边的小茶桌上叩了叩。
“坐吧。”
苏雅言看也不看他,只是对着满院子的蜻蜓,抬手指了指院子里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说:“记得吗,小时候我老跟在你和我哥屁股后面,有一回你嫌我烦,就把我骗到那棵树上,我爬上去下不来,急得直哭,结果摔下来了,还摔断了胳膊。但是哥哥为了袒护你,就跟长辈说是他骗我爬树的,最后反而是哥哥受了最重的责罚,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顿了顿,转过头,露出一个和苏雅纪如出一辙的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阿恒,你还记得吗?小言摔坏了胳膊,爸爸用家法罚我,打坏了一根藤条,我后背上现在还留着疤呢。”
“阿恒,你还爱我吗?”苏雅言蹙眉问他。
“苏雅言,你胡言乱语什么?”谢辞胳膊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只觉得他这副样子无比诡异。
他的表情一秒变冷,“你不爱他了吗?他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去死。”
谢辞皱眉:“雅纪的事是意外。”
苏雅言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意外?”苏雅言冷笑了一声,“明明是我们,害死了他。”
厚重的积雨云在几千米的高空剧烈碰撞,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示暗示写了好多,大家有没有稍微搞清楚一点了?
搞不清楚也没关系,明天继续~
最近会日更,直到把这个世界写完昂,然后12月就要停更啦,圣诞节再恢复更新!
第62章 傀儡戏(九)
细密的雨丝溅在手臂上,谢辞心底泛起一股凉意,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苏雅言站起来,看着他慢慢地说:“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不该在那件事之后劝他出国散心,不然他就不会死在那场天杀的空难里。”
“而你,你是原罪。”苏雅言步步紧逼地走过来,用力抓住谢辞的手腕。
“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可你却不知悔改,一个接一个地找情人,还养大那个小杂种,”他的眼神阴鸷无比,“你凭什么,啊?”
苏雅言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力气却大得惊人,谢辞手腕剧痛,冷下脸,“放手。”
“顾恒,”苏雅言逼得极近极近,“该死的是你。”
谢辞的瞳孔骤然一缩。
苏雅言却突然放开了他,“但是他那么爱你,我不能让他难过,对不对?”
“所以你就杀了叶寻?”
苏雅言挑了挑眉,好像听到了个笑话,“那贱人不是我杀的,一个赝品,我干嘛要脏了自己的手?我只是……顺手帮了个小忙。”
“……”
谢辞突然觉得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系统,“X-Man”……是一个人吗?】
【嗯?这个问题……任务卷轴里好像没说过哦。】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部都涌到了眼前——
傅以澜说的昨晚的另一批记者,谢辞下意识就以为那是苏雅言的手笔,可是仔细想想,苏雅言怎么会知道傅以澜的计划呢?能够得知傅以澜的全盘计划并且提前安排人的,只有那个全天监听他的人……
之前派去片场保护叶寻的人,谢辞都是叫苟特助安排的,能对叶寻的车动手脚,还刚好在酒店前的那个路口安排车祸,还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那个人不声不响,永远像影子一样站在他身后,以至于谢辞每次对他泛起一丝丝怀疑,都会被嫌疑更大的苏雅言转移视线。
如果说苏雅纪的死和苏雅言有关,那么后来的叶寻和傅以澜,根本是苏雅言和苟特助联合杀死的!
“X”从来不是一个人!
该死的思维定势!
苏雅言看着谢辞的表情,心情变得很好,“那只虫子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呢,叫我帮忙拖住你一会儿,你猜,他想干什么?”
谢辞一颗心往下沉了又沉,“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那只虫子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太烦人,我不想陪他玩了,”苏雅言孩子气地皱眉,看起来像极了他哥哥,“而且嘛……”
他的笑容一点点变得诡秘,“来不及了。”
谢辞转身就往外冲!
他拿出手机打给傅以澜,关机,果断直接打给主治医生:“李医生,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傅以澜的情况怎么样了,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谢辞拉开别墅大门,顶着雨冲进车里,刚一坐稳,听筒里的声音就换了一个人,“顾总。”
“小澜,我离开以后有没有人去找过你?”
“没有,”傅以澜顿了顿,“出什么事了?”
“没事,”谢辞舒了一口气,“你安心养伤。”
挂了电话,谢辞靠回椅背上,整个人骤紧骤松,心情像坐了一趟云霄飞车。
傅以澜没事,那是什么来不及了?
谢辞立马打电话回公司,却被告知苟特助上午离开公司后就没回去过。
到底是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突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谢辞抖着手摁下老宅的座机号码。
接电话的是陈伯,“少爷?”
“安……安宁在家吗?”
“小少爷?”陈伯摸不着头脑地反问,“你刚才不是叫苟特助来家里接小少爷了吗?诶哟我说也是,下这么大雨叫孩子去公司干什么……少爷?喂?”
***
雨刮器不知疲倦地把雨水一遍遍拨开,然而如织的雨幕很快就又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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