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和徒弟的通讯,被莉莉推着往前走的青年止住了脚步。
青年笑眯眯的转过身,好似对话语置若罔闻般,看着高贵的公主扬了扬眉:“既然你不是真的讨厌我,那我就放心了。
像我这样的人气冠军如果被小姑娘嫌弃,可是会相当怀疑人生的。”
话音刚落,金色藤蔓浮现,莉莉的身旁立刻圈起了小巧的牢笼。
公主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她用力晃着笼子,连声尖叫:“夏夜,不能去,不能去找哥哥!”
“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再确认一下。”
夏夜轻轻笑了笑,随后他打开门,毫不犹豫的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嗯,女孩子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剩下的事,让我来吧。”
金碧辉煌的皇家宴席上。觥筹交错,流光溢彩。
在战场中大放光芒的主角此刻正被众人团团包围,奉迎和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多谢。”
礼貌微笑着再度与人碰杯后,埃因斯漆黑的眸子有流光浮动,他开始有些焦急,他想回去接夏夜,他想立刻就看到那个人。
“埃因斯。”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国之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谢谢父亲夸赞。”
年轻男人颔首道。
态度礼貌而疏远。
他和国王的关系一直如此,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上下级。再因秘密揭开一事,隔阂更深。
“三次对诅咒的围剿你全程参与,力挽狂澜,功劳甚大,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倍感骄傲。”
国王并不在意儿子疏离的态度,他亲自为皇子斟满酒,面带喜色的碰杯,“来!”
埃因斯点了点头,随后一口饮下。
“好。”
周围的贵族们见状纷纷鼓掌,不少年轻的女孩还窃窃私语着,面露娇羞。
“……”
感觉到异样,黑发男人放下酒杯,微微皱了皱眉,强行忍下喉头逐渐泛起的血腥。
谁也不知道,他在刚刚的守卫战中受了重伤,心脏被蜘蛛活生生挖去一角。
热闹的宴席上,国王尤其开怀,不时和众人举杯畅饮。在他心里,长久以来压抑着巨大阴霾,终于要在今晚消失了。
“殿下,请……”又是一个女孩子端着酒杯羞涩的走近。
高贵的皇子殿下刚刚和她碰杯,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血。
接着他半跪在地上,全身微颤,面色苍白,额前头发被冷汗打湿。
“啊!”
贵族少女立刻尖叫一声,慌张喊,“来人啊,殿下出事了!”
宴会上猛地一阵骚动,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的贵族和皇室们,全部被请出了场,取而代之进入宴席的,是全副武装的特殊对生化武器部队。
“父亲。”
半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咳嗽一声,呕出一口血。
他穿着厚实的军装里,从内往外开始渗血,暗色氤氲了胸口一片的衣衫,随后一滴滴坠落在纯白的地毯上,鲜红的怵目惊心。
“埃因斯,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终于等到今天了。”
模糊的视野里,他的父亲正在向他靠近,用无比期待的语气说道,“今晚过后,亚斯兰帝国将迎来真正的和平!”
“你在说什么……”
埃因斯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能力在逐渐流失。
国王看着跪在地上的骨肉摇了摇头:“这酒里有阻止血红蛋白再生和能力抑制的成分,你越挣扎,伤口越会撕裂,血液流失也会加快。
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动手,毕竟还有一个诅咒没能解决。不过鉴于你今天受伤严重,我只好决定提前行动了。”
“为什么……”
他早有预感,却从未相信——
他的血亲真的要竭尽全力置他于死地。
埃因斯缓缓闭上眼睛,心脏愈发剧烈的疼痛。
“为什么?”
国王重复了一遍,随后愤怒的喊道,“埃因斯,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西雅将你生成了怪物!
你刚出生,身上就有蛇鳞附体,那是海皇堕天的诅咒,是皇室不能容忍的象征,我别无选择才同意将你基因改造,保住你的性命!
我给你了第二次生命,你却成长为一个不受控的怪物,自身能力溢出峰值,可控剂量无效,甚至提取不到数据基因,使整个星球都战战兢兢活在恐惧下……
我有责任阻止事态的蔓延,在你成为深渊者之前,我必须牺牲你,为了这个星球的一切!”
“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想除掉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威胁到你的统治,让你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中罢了。”
身上垂落的血无声滴落在雪白的毛毯上,汇聚成一方小小的水洼。
黑发男人嗅着血腥低低喘息,苍白的面庞依旧坚毅。
回忆着夏夜临别前的担忧眼神,他嘴角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容,“你和所有的当权者一样,都惧怕身边圈养的狼随时咬断脖子。既然对制造的怪物身怀畏惧,为什么一开始要创造我?”
“我隐瞒了那么久,看来你还是都知道了。”
国王听完淡淡的叹息,“改造你,只是基因计划需要有皇室以身作则,如此一来,平民就更容易被煽动贡献资源了。
我在孩子们的遴选中百般焦虑,谁也舍不得放弃,然后我想到了你……带着不详象征诞生的儿子。
我将你强制进行了基因融合,并用药物控制了你的记忆,给你灌输了‘神’的历史,让你成为我手底下乖乖被掌控的小怪物。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的力量超出了可抑制的范围,我越来越无法控制你了,所以就算诅咒尚未消除,我也要先抹杀你。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很满意你为星球做的贡献,只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下一秒,他厉声道:“埃因斯王子受伤严重,即将沦为深渊者,在这之前控制他,必要时刻……杀无赦!”
作者有话要说:
西雅是指埃因斯的生母,埃因斯将母亲的名字放在了自己名字里面。
第19章 诅咒之神篇
不存在所谓的‘必要时刻’。
在失血过多的男人脸上,缓缓浮现出第一片蛇鳞的时候,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涂着冷光的子弹毫不留情的全部发射——
就算他们枪击的目标是曾经的长官。
火力全开的一轮攻击过去,身后的墙壁在冲击下被溅射状破坏,近乎整体坍塌。
硝烟弥漫的宴席一角,被剥夺了一切荣耀的军人依然半跪在地上。
浑浊发黄的冰晶将其周身护住,又在一声声清脆的断裂中簌簌落下,砸穿在地面,融化一大片血迹。
冰晶已经弱到连子弹都能穿透的程度了。
血液流失过多的埃因斯身上又添了好几处伤痕,他心脏的跳动越发缓慢,手指也已然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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