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屏一凛,忙拉回脱缰的思绪,凝神回报:“公子爷,仲,嗯,他似是受过刑求,身上都是鞭痕,左腿被打折了,我估摸着应是此处伤重,引得内火上攻。公子未曾示下,并未请郎中给他看过。”
“嗯……”厉弦漫声应着,脑海中意念生涩地点开了直播窗口,口中轻声问:“人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该怎么做?”
【让仆人先走开,你把宝树拿出来,点亮医药,我会引导你如何看诊。】
厉弦应了,赶开石屏让他在门外两丈处守着,他要亲自给仲二看看。
石屏应声喏喏,迟疑着低声说了句:“公子爷,他,他到底曾是,嗯,官奴婢每旬月衙门里要派人来查问的。”
“行了,你还怕我弄死他么?”厉弦被这爱担心的小厮气笑了,看这小子神情疑虑地退出去,脸上只写了“不信”两个大字。
哼!若是前世有这大好机会,那自是早弄死仲二十七八遍了,只是今生一来死结未系,二来要靠这军神护国,三来么自然是钟恪说的,什么能当大好“活体实验用品”。他自是要把仲二这条狗命保得牢牢的,值500赏格积分呢!
依着钟恪所言,厉弦拉出巴掌大的虚幻“宝树”,轻轻点开“医药”法叶,瞬时,那接了“救护仲二”任务,刚赊来的500积分就如流水般哗哗去了一小半,只余300分。这法宝偏偏还为“扣分”配上了金钱洒地叮当作响之声,让人听了忍不住地肉痛。
“医药”法叶点亮之后,这一片嫩叶展发开来,竟变作一枝嫩枝,上头挂了十几片新生的小嫩叶,每一片上都嵌着名称,如“诊判”、“接骨”、“缝合”、“电击起搏”、“药典”、“验方”等等,不一而足,所需要分值也不尽相同。
【你先把“诊判”、“接骨”、“药典”、“验方”四个必须的兑换了,待看诊后再换需要的。】
厉弦依言将四个小叶点开,只见四叶绿莹莹地亮起,然后……再无然后。
厉弦眼角抽抽着,眼见300积分一分没剩,余额变作了红色的150,前面还有一条小横杠。
“这红字是怎地了?”
【咳,这个红字数字加前面小横杠,表明你的积分是负数,就是你倒欠上人们150分。
别生气,别生气啊!你这兑换的东西好啊!你看“诊判”100,“接骨”50,“药典”150,“验方”150,加起来不就?前两者不必说,看诊和救人急需,药典是集此天下药物于一书,你可查到此世上所有的任何天然药物,验方更是珍贵,所有病症要对症下药,没有相应的方子,你怎么看诊?】
厉弦冷哼一声,深感受骗,面色也有些不善,问道:“那我花费了这许多积分,医技法术呢?”
总不成这样亮一下,便神通已显?仲二不是还躺在边上半死不活么?
[哎呀!厉衙内也不好驴啊!他这倒是超前,知道点了技能该有灌顶,渣游戏几年了?]
[切!咱们直播室只能传播能量,又不能直接给他装生物电脑,灌输各种学习芯片,当然就是亮一亮意思下,然后还不得靠我们主播小恪恪,是吧?]
[快快快!生死时速啊,再不快,活的仲将军就要变烧猪了,主播到时可别说“仲家军”凶残待你啊!]
钟恪也是一头冷汗,忙道:【你再点一下“诊判”,然后收起宝树,以后除非要点亮枝叶,其他操作都可在你意识中操作。】
双击“诊判”之叶后,“诊判”两字变成了亮金色,而后钟恪便让厉弦上前从头到脚细细撸一把仲二,所谓“诊判”其实不过是钟恪利用“神经锚点”发出微电离能量,而后将土著肉体反馈信息收集到生物智脑中,再用医疗仪进行分析诊疗。
哪里有问题摸哪里,so easy!
第15章 医药
厉弦走上前去,正要动手,一瞧仲二一身血污,又躺在奴仆们睡过的旧床上,那破木床四条腿短了一条,木边磨得油亮发黑,到处是污渍,铺着的旧稻草中似乎还有小虫子出没。
虽说他前世十几年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已再世为人这许多日子,他是再也不愿有一刻呆在如此凄惨的地方,仿佛昨世的噩梦又重现。
“石屏!进来。”
厉弦指着仲二略一犹豫,恶从胆边生,将自己前世那个难听又低贱的名字送还给了它的主人,道:“你把‘阿奴’弄出去洗洗,换上身干净的衣裳,搬到……嗯,搬到我屋子边的厢房去。”
石屏愕然,这仲家公子被取个奴仆之名,倒也合他时下的身份,自是应有之意,但洗干净,换新衣还要搬到公子近旁?!要知那屋子向来是公子召美人们侍奉留夜之时住的,连烟青、入画当初得宠时都不得入住一两宿,虽比不得主子们住的屋子,但也是雕床玉枕锦丝被,这?
瞧瞧仲公子,哦,不!阿奴伤病之中仍不失俊朗的面容,他心下倒是明白了几分,再看看阿奴那比公子高了大半个头的强健身躯……石屏暗自摇头,公子这口味是日渐重了。
【哎!提醒仆人,要用温水洗,冷的烫的都不行,免得寒气入侵,或是热气攻心。小心他伤处,别弄得伤上加伤。】钟恪着急地提醒,“仲家军”钱多势壮,为了服务观众也得把仲二给伺候好喽!
厉弦憋着气,只得恶声恶气地照样吩咐,水要温热,洗时一定要小心,万不能触碰伤处,尤其骨伤的腿脚……
听得石屏凛然起敬,悄悄瞄了眼阿奴,心下既为他高兴,又有点酸涩,公子爷看来对他极为上心啊!
几位小厮烧水、和温汤,一人捧着伤腿,两人小心翼翼将仲二洗得一干二净,连私处都喷喷香,这才大汗淋漓地将半昏迷的壮男,缓缓架到临时做成的担架之上。
烟青紧抿着嘴,拿了条软绸巾,用力擦干他身上的水珠,手下重了些,仲二眉头一紧,含糊地呻吟了一声。
“你小心些,弄疼了他,小心公子爷不依!”石屏一惊,忙夹手夺过烟青手里的帕子,一点点小心拭干钟二身上的水珠。
“你倒是好心,只是这位爷如今可不是爷了,是比我等都低贱的官奴婢呢!若不是公子爷眼晕看上了他,哼!”烟青一甩手,愤愤然。
思庐看不过,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越发嘴不把门,连公子爷都敢编排。一样的为人奴仆,公子爷对他上心,我等就得敬着,你连这都不懂,莫不是想上‘静思’住上几天?”
厉相自诩崖岸高峻,明德治家,不愿多见肉刑,家中奴仆犯小事送入“静思”,犯大事则鞭笞,更甚者便灌哑了发卖,倒是少有闹出人命的。前世府里的几条人命,都是厉大公子或直接或间接造的孽,是以,世人也多叹厉相为相精明,育子无能。
烟青瞪圆了媚眼,正想破口大骂,忽而想起公子已多日未召自己侍奉,神情多有冷漠厌恶,近日更是连面都快见不上了,一时悲从中来,泪凝于睫,掩面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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