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问着身边的人:“今日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
绪宁脸上冒着虚汗,他道:
“老爷,今日来的那个士兵,像是左将军身边的人,而且那人好像是认出了奴才。”
秦老带着诧色,脸色瞬间就沉下。
……
庄家。
袁轶一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待在庄小弟这边做客,只因他知道三少爷见完左将军定是会再回来,还得与庄小弟商讨有关宣纸的事。
只是这个时候,两人并未商量着生意。
而是提议着两家人一同出门踏青。
现在已经入了秋,虽然没有春季的好景色,却也不差。
秋风习习,落叶纷纷。
倒也是一种别致的景色。
袁轶说道:“地方也不远,就在不远的村落,也是无意中发现,哪里的景色确实不错。正好你嫂子厨艺好,弄些吃食一同踏青你觉得如何?”
庄辛延却是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他道:“想要踏青可以,我瞧着我家花园子就不错。”
宅子旁边的空地圈起,这个时候再建花园子,同时将一侧的小溪给圈了进来,占地很大不说,建好之后的景致绝对也很美观。
只是可惜,现在还在建造当中。
袁轶脸上古怪:“这不是还未修建好么。”
“所以,等建了好了再说,踏青的事不急。”庄辛延拒绝的很干脆,可可还小自然不能够带出去,那让他将可可丢在屋里,自己去出去踏青。
那他怎么都不会答应。
还不如等他们家的花园子建好了,还能带着孩子一起玩。
细细一想,袁轶哪里还会不明白。
不过想想也是,以往是因为生意的事,不得不离开孩子们身边,可是现在如果可以,他倒是也希望多陪陪家中那几个孩子。
两人又是说了些许的话。
炭糕踏踏踏的跑了过来,对着房间:“汪汪汪。”
庄辛延招了招手,炭糕便跨进门,在四周转了一圈后,便将脑袋往他的双腿上一搁,张大着眼珠子望着他。
他伸出手,揉了它的毛发,这个狗子瞬间就舒服的眯了眯眼。
袁轶早就瞧着眼热,他道:“什么时候配了崽,可得给我留下一条。”
“才一岁呢,袁大哥怕是要再多等上几年。”庄辛延回着话,手上顺毛的动作不断。
瞧着炭糕眼热的可不止袁轶一人,只不过他没兴趣让炭糕去配种,炭糕能不能找到媳妇,得靠它自己的本事,他可不会包办婚姻。
“炭糕果然是在这。”林其抱着可可进了屋,他笑道:“刚可可扯了根炭糕的胡须,怕是扯疼它了,一下子就溜了。”
说完,便蹲下将怀里的可可露了出来,轻轻打了下他的小手,“可可不乖,你再欺负炭糕,它以后就不和你玩了。”
炭糕却是‘汪’了一声,伸出前爪搭在可可的小手上,像是在安抚着他。
庄辛延更是望眼欲穿,不旦没法抱到孩子,还亲眼瞧着孩子被打,心就是像揪着般得疼,偏偏下手的是小夫郎,他只能够忍着。
倒是被打了下的可可咧嘴就笑了起来,小小的手掌先前抓呀抓,瞧着又是往炭糕的胡须上而去。
好在,林其及时起身,炭糕才逃过一劫。
结果,本逃过一劫的炭糕,反而撇开庄辛延,倒是跟着巴在林其身边,头颅昂的高高,就是想看到襁褓里面的小娃娃。
袁轶此时说道:“可可长得越来越好,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男娃有福气。”
庄辛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挑眉:“你当真?”
袁轶不明所以。
林其抿嘴忍笑,抱着可可出了门,身后还跟着炭糕。
见着庄小弟渐渐难看的面色,袁轶是真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好在这个时候何子烨进了屋。
他立马便是上前抱拳:“抱歉,还得让你就等了。”
随后,又道:“你大哥几人的赏赐已经下来,如果他们有去衙门做事的心思,八方阁倒是能够帮忙运作一番。”
“如此,先是谢谢何少爷了,等我先过问他们再让人带话给你。”庄辛延并未拒绝,毕竟这是需要林立几人自己做决定的事。
而且真要说起,如果溪山村能够出现一个衙门做事的人,对于村子来说,终归是好事。
两人说了几句话,庄辛延便带着他们来到作坊。
作坊的一侧空地上,正晒着宣纸。
何子烨上前,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作坊。
说起来,这个作坊对于他来说,真的太小太小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小的作坊出的物什,却是让他们八方阁惊了又惊。
花糕、咸蛋虽然新颖,却是吃食,时间一长热度总会消散。
可是宣纸却不同,还是价钱如此低廉而且材质又好的宣纸。
宣纸的生意他们已经选择一些地区铺张开来,所带来的反应非同寻常,因为价钱低纸张好,在读书人的眼中,他们八方阁的名声也就渐渐有了声色。
而且,在上京更是已经引起了阁老的注意,甚至还当中夸了他们八方阁。
也正是因为有此事,族中的人才会让他大老远的走这么一趟。
两指夹起一片宣纸,何子烨感叹道:“景家纸独占鳖头这么多年,绝对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超越他们所造的宣纸,不过说起来,你这纸可有什么名讳?”
所谓的超越,自然是在相同价钱品质的宣纸上超越,并不是最高品质的超越。
庄辛延沉呤,摇了摇头,便道:“还是以溪山为名吧。”
何子烨道:“也好,不过庄兄可否能造比这还要高一品质的宣纸?”
庄辛延笑而不答,却是伸出手,对着那边的山柰示意了一下。
山柰见到,立马便是迈步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走到几人面前,才将木盒递到了主子身前。
庄辛延并未接过,而是伸手示意,“何少爷你打开一看。”
何子烨先是打量了一眼,木盒并不精致也不精贵,很是平常。
大概两个巴掌的大小,瞧着极轻。
他上前,伸手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的东西,却是让他脸上带着了错愕,失声开口:“花笺。”
花笺,亦是精致华美的信笺。
顾名思义,就是信纸中描绘出图纹和花样,样式极为的精美,盛得富贵人中的夫人姑娘们喜爱。
而现在眼前的这盒花笺,何子烨可以说,是他所见过,最为精美的一种,就是他都恨不得私自留下自用。
庄辛延此时问道:“如何,这应该能够入得何少爷的眼吧。”
“何止入眼,是入心啊。”何子烨赞叹。
对于此人的反应,庄辛延十分的满意,他接着说道:“只是可惜,花笺难制,这几个月来,唯独也只出了这么一些。”
如果说,刚才是入天,那么现在便是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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