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赵将军这个称呼是在哪里都能叫的,李大哥也断不会心胸如此狭隘,将军多虑了。”
“呵呵,这些话不说也罢。说吧,你找我来,究竟所谓何事?”
苏青抱拳道:“小弟我虽然侥幸胜了这一仗,但年少无功,深感军中无威,如今麾下得了将军这样的将才,恳请将军赐教!”
赵西瑾摇摇头道:“我老了,也是个逃出来的人,哪里有什么才能,苟活于世罢了。看如今的瓦岗,日益壮大,又不断有像你这样的年青才俊加入,假以时日,必然是唯一能与隆姜抗衡的一支队伍。我这样的老朽之身……就算了吧!”
“将军!随着将军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时运不济才落了如此下场,将军又怎么忍心让他们泯灭于众人,无所作为?”
“想不到你还是个惜才之人……也罢!看在你这壶米酒的份上,我让他们都诚心归顺于你,从此听命于你,受你调遣……也盼你……能好好对他们。”赵西瑾再次喝下一碗酒,再去倒时,酒壶已经空了。苏青见状,忙唤了南珠过来,叫她再去热一壶酒。
赵西瑾见了南珠,有恍然之感,南珠也只是微微屈身,转身离去,并未看赵西瑾一眼。
“如此!真是太感谢将军了!”苏青鞠躬道。
赵西瑾说:“你也不用谢我,他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必然尽心竭力效忠于你,不愿留下的你也不要为难,就让他们走吧。”
“是。理应如此。”苏青道。
“命数之事,福祸难测,以后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赵西瑾感慨了一下,毕竟那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自己无法给他们一个光明的前途,就希望他们还有这个命数重新选择将领,也好领着他们获取功名,不枉这些年的奔波。然而世间之事又哪里说得清道得明的?
南珠把热好的酒端上来,就退了下去了。赵西瑾也不喝了,把那壶酒揣在怀里,准备回去。
末了,又问苏青:“刚才那个女子怎的看着如此面熟?”
苏青微笑道:“那是原先你们山上的伙夫,看不出来吧!原来是个女子扮了丑,瞒了众人啊!”
赵西瑾神秘一笑,叹道:“好一个女娃娃!”
苏青却未明白为何赵西瑾有此一赞,只道他是为南珠瞒人的高超技巧发出感慨。
赵西瑾又看了一眼苏青,道:“女人,不可小觑啊!”
苏青此时似乎听出了他的话不简单,因为自己的身份,心里也小小地跳了一笑,却点点头假装赞同地掩饰。
赵西瑾回去后,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他下面的人都留了下来,也不再懒散吃喝,很快就听命于苏青,慢慢融入了瓦岗源的生活中。
苏青对南珠甚为感激,在她进来收拾的时候,拦着她问:“你怎知他就喜爱这米酒?我心里还恼你自作主张呢!”
南珠嫣然一笑,说:“我在贼窝里做伙夫的时候,就听说了。上山粮食不够,所以喝不到自己酿的米酒,赵大爷他总是念念不忘呢,说那是家乡的味道。”
“那就是了!我还道一壶普通的米酒有什么魔力呢,人最难忘的还是心里的那份情啊!”苏青点点头道。
自此,苏青对赵西瑾一直都是恭恭敬敬,时时热了米酒送到他跟前。李润龙和周濡知道了赵西瑾能耐,对于苏青的做法也颇为赞同,但赵西瑾无论怎么收到尊敬,却始终无心再领兵打仗,只是喝喝米酒,看看瓦岗源里的风景,在一个暴雨连绵的夜里,他就失踪了。
苏青派人四处寻找不得,心里惆怅,心想,赵西瑾也许是烦心尘世,隐姓埋名,不知回家汇亲人还是浪迹天涯去了。
也许,自己注定就是这样一个孤独之人,那些给予他人生教益的人都免不了离去,就像那师父,也不知云游到何方去了?是否也会想念陪伴他的弟子?
所幸现在身边有了南珠,才有了些许温暖的情意。南珠也是善解人意,对苏青的生活也是照顾周全,因而,苏青越发喜爱南珠了。
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里,苏青又攻下了不少山头,收服了不少山贼,流寇,整编入伍,日益扩大了自己的力量,他在瓦岗源的地位也日益显得重要,事情似乎已经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下去。
南珠在瓦岗源生活得越来越如鱼得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南珠和苏青,就像瓦岗源里的一对璧人,徒增了多少人的羡慕!那叶眉也没少打趣苏青和南珠。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苏青都是笑笑,不当真,因为他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南珠则每次都低着头咬着唇不搭理叶眉,叶眉要闹她急了,她跺着脚说:“我去告诉濡哥哥去!”叶眉知南珠就是学她的样子叫周濡“濡哥哥”,但也就不闹了,因为真把周濡叫来了,免不了要被他说几句又调皮之类的话。周濡是把自己当成对叶眉有某种责任的人了,可叶眉更希望他对她亲近一点,跟她闹闹,而不是一副文雅又靠近不了内心的感觉。
那天叶眉碰到南珠在给苏青洗衣服,又起了心,就凑到南珠跟前问:“南珠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南珠对叶眉还是有亲近之感的,虽然爱取笑她,但她还是不留心眼。
“明年就二十了。”南珠答。
叶眉一拍手说:“呀!那不是到了月老给你绑红绳的时候了!咦,你想那红绳的另一头绑谁的身上好呢?姐姐我给你掐算一下啊!”叶眉煞有其事地掐着手指,其实都是自个胡说。
南珠知她又来了,不理她,搪好衣服准备走人。
叶眉却不让她走,拉住她的手,神秘地说:“我说,月老真给你配了人了,但是我先不告诉你是谁。这样,你心里肯定有人对不对,你把那个人的名字写我手里,我看跟月老配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南珠晓得叶眉是诓她,哪会照办,笑盈盈地要走,叶眉就是拉住她不放,两人拉拉扯扯的,突然地上一声清脆坠地响,从南珠身上掉下来个东西,叶眉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吊坠,叶眉忙弯腰去捡,南珠却一把夺了过去。
“这是……”叶眉心里疑惑,那坠子她一碰就知是个好东西,她自己生于富贵家庭,对于这些玩意即为熟悉,一沾手就能知真假贵贱,她只是有些诧异南珠身上怎么会有成色这么
好的块玉,原本不是说一直逃亡乞讨吗?
南珠把它收了起来,说:“这是我唯一珍贵的……”
“那怎么不带上呢?挺好看的一个坠子。”叶眉问。
“舍不得。”南珠说了一句,似乎心里十分难过。
“哎,你们在说什么?”苏青走了过来,问。
南珠低着头走了,叶眉笑道:“我在算南珠的姻缘,你的要不要也请我算一算?”
苏青笑道:“姐姐!你最该算的是你自己的姻缘!赶紧算算吧,趁机——也把周濡大哥的也一块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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