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目再次瞪向沐桃,却发现她正咬着笔杆,凝视着自己,眼眸闪着点点波光,清澈如泉,丝毫没有自己所想的淫欲,
看他的眼神,专注而又温柔,勾出他深埋在心底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笑面如花,眼神温柔如水,像是撒了把碎星的眼,总是含着笑温柔的凝视他,像是在看人间至宝,那人的眼睛是他记忆中最美的眼睛,只是她眼中的温柔下,总是潜藏着一律哀伤,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察觉。
那时他还年幼,根本不懂她到底在哀伤什么,直到后来他明白了,那双眼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世间。
饶记得,初见归家的沐桃自己心中的震撼,注视着小狗的眼神,与那人如此的相像,若不是年纪容貌上的差距,他真的会以为是她来看自己。
正是因为那对神似的眼睛,他上前与她攀谈,不料想她竟是他最为厌恶的人,接受不了自己最为厌恶的人,竟拥有与她相似的眼睛,他迫着自己去厌恶她伤害她,又在事后懊悔自责。
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前后有如此大的差距。
正疑惑着,胸脯突觉一阵濡湿微凉,垂目瞧去,是沐桃拿着毛笔正在自己胸前疾笔画着,因为不能动,眼前只瞅见摇晃的笔杆。
她到底在画设么,他却无从知晓,
提出最后一笔,沐桃反手扔掉毛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墨玉侧头向遥乐看去,瞅见他的狼狈,“扑哧”一声笑出声:“真有你的,被他看见这画,还不得气死。”
“就是画给他看的。”沐桃用脚尖驱了驱遥乐的腿,“叫个护院将他抬出去,老扔在房中也不是个事。”
墨玉颔首,福了福身出了房,留下沐桃一人,与遥乐大眼瞪小眼,倍觉无趣,对他一吐舌头,转身也出了房。
望见房外立着的文洛,怔了怔,“你怎么来了。”
文洛轻轻一笑,“你不是叫我和你一起吃饭。莫不是忘记了?”
有这么一回事吗?沐桃想了想,还真有!当时急着偷他的砚台,随口带了一句,没想到他还追来了,“怎么会呢,我当然记得。”
文洛扑捉到她眼中闪过的迷茫,也不点破她的谎言,视线微转望进她微敞的房门,“遥乐还在屋里?”
沐桃向门口处挪了挪,挡住他的视线,讪讪一笑,“他还在睡,我吩咐墨玉去找护院了,准备将他架回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墨玉急匆匆的走了。”文洛顺着她的话说下,不动声色的又望向她的房中,瞅见房中露出的一点衣角,暗笑了笑。
看来遥乐被她折腾的不轻呐,扬起眼勾出明媚如春的笑:“既然他还在睡,去我那吃可好。”
沐桃侧目看了看房中的遥乐,忙点点头:“也好,免得打扰到他睡觉。”刚走了两步,突想起砚台,忙顿住脚,不自在的挠了挠头,“你先等我下,我去房中拿样东西。”
文洛颔首,“好,我在这等你。”
沐桃推开门,反头瞅了他一眼,见他视线定在院中花树上,闪身进房极快的关上门,拽着遥乐拖到床上,用锦被将他裹了个严实,才摸起砚台出房,“我好了,我们走吧。”
文洛等她先行走起,才抬脚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步距离,走回他的‘秋别风居’。
到了院外,略一抬头便被院外牌匾吸引,就在匾额上字体,苍劲有力,铁画银钩的字体似是有着看尽人生的沧桑感,略一蹙眉指着匾额问道:“这字可是你写的?”
“是。”文洛随着她看向匾额,“随便写写,若是你觉着不妥,我命人摘下。”
“别,别摘。”见他抬手欲要叫人,情急之下握住他的手臂,“这字写得挺好,摘了怪可惜,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对她的话,文洛毫不恼怒,浅而一笑,挑眉轻声问道:“公主有何高见?”
他这样模样反倒不太好意思,摸了摸鼻尖,“高见谈不上,低见还差不多,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比我大四岁吧,可这字给我的感觉,怎么像是行将如古的老头子写出的呢?”沐桃背起手,浅笑着仰望比她高出一头的人,“苍劲有余,却少了身为年轻人的活力,透出一股久经风霜的沧桑感。”
文洛眼神一闪,从容淡定的面具有一瞬破裂,而后又归于波澜不惊,微微一笑,引来了沐桃的抱怨,“是你要我说的,说出来,你又笑话我,真恶劣。”
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沐桃垂在身前的发丝,也吹乱了文洛平静的心,那强烈的击鼓, 雀跃而跳动的心脏,竟震得胸口一阵阵的泛痛。
眼角晕出柔色,他自然的捻起沐桃被风吹乱的发丝,顺在她的耳后,“我这是开心,并非笑话你。”
睨着他眼中泛出的柔,沐桃心房徒然一滞,仰不可止的乱跳起来,心中一乱,忙拉下他的手,慌乱的后退与他拉开距离,“还不都一样是笑。”
看着她对自己的抗拒,文洛眼神黯了黯,继而垂下眸勾唇一笑,“怎么会一样呢。”
沐桃极快的抬起头,却不料后者正定定的看着她,四目相触的一瞬,两人同时怔住,傻望着对方眼中的自己。
(本章完)
第50章 自己煮水
昂头仰望,半垂的留海遮着晨光,印的那对黑不见底的瞳眸忽明忽暗,闪动的眼眸深处,隐含着若有似无的温柔,凝神细看却又只看到自己的脸。
引得人转不开眼,只能这么望着。
俊美的脸庞,五官柔和细致,虽不似赏忻那种张扬的俊朗,却自带一股清儒的雅气,加之总是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仅是这么看着,便觉的心神为之一荡,也不怪郡公主总是三天两头的出现,说是叙旧,沐桃却看得出,她意在来看文洛。
虽说她不太乐意见到郡公主,不过也可以理解她的举动,毕竟这样的优秀男子,也该是人见人爱,她敢打包票,就是这院子,暗恋他的人也不再少数,毕竟从他外表看来,俊美温柔,举止得体聪明能干,怎么看怎么是百分百的理想夫君。
当然这一切皆是表面看来,他的话是否真心,心肚子里又揣了多少坏水,谁也不知道,就像香秀,对他不了解,又抱了太高的期望,搞到最后发现他并非是自己所幻想的样子,无法接受现实,而精神崩溃。
同样,她也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想去了解,毕竟还是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能干的人,不去朝中封侯拜相,却窝在这个院子中,当个夫侍,不怕屈才吗?
还是说,他入这院子,是怀有某种目的。
想到这点,不由的拧紧眉头,也只有这点,能说的通他为何会甘心窝在这里,替她打理院子,还百般就着她的性子,只是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沐桃的直觉告诉她,只要弄清了他和前身的约定内容,便能搞清他的真正目的。
正出神的想着,突见他抬起手,沐桃吃了一惊,抬手欲档,他却突然转了方向,落在自己的头顶,捻起粘在她发间的枯叶,对她微微一笑,“外面天凉,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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