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遍遍回荡声音,带了嗔意的唤声……
只是当他伸手,那景象却像是被投入石块的湖泊,荡出圈圈涟漪,徒留满目的寂寥。
“去看看她吧。”赏忻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一次知道,他还会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态。
“不去了。”文洛温温的一笑,化去了脸上的悲伤,又恢复的惯有的沉静,望着天空闪烁的斗星。
“你特意安排遥乐在旁,说是监视,却是为了护她安全,让桃乐无法下手害她,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无法苟同你的做法,你可以理智的伤害她,可以理智的压下你的情,可以理智的在旁分析一切的一切,可太过的理智的感情,他还叫感情吗?
我真是替你累。”赏忻转头,深吸了口气,“你不去是吧,我去,只是我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天,别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感情也不是我猜,我猜猜的游戏!”
赏忻愤怒的扫开帘账,一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的离开。
文洛没有转头,看着天空迎风微笑,只有搭在窗台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出卖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当花稚容闻讯出现,已经是半月过后,战事也因为文洛派出到后方游击的部队,发生了一面倒的倾向。
这一天,稚容再次和桃乐对立而站。
狭长的媚眼,半开半合,闪着惺忪之色,异样鲜红的唇,勾着一抹又艳,又媚的笑,微卷的长发,以半圆纹路镂空的环佩扣于脑后,余下松散的长发,随风飞扬,丝缕粘黏在嘴角,只是掩藏在极致媚态之下的,却是能看透世事的敏锐。
“好看吗?”他扬起眼,琥珀色的眼瞳掠过一丝戏色,声音软糯低沉,像是情人在枕边的耳语,勾心摄魂。
桃乐的心瞬时酥软了半边,他将术者天带的媚态,运用的淋漓,让桃乐在脑中不由勾画着,若是被他压在身下,该是何样的销魂。
只是不过一瞬,桃乐便惊大了眼,“你该对我用术!”
“不敢。”稚容以袖扇了扇,说出的话却比他扇出的风还凉,“我这雕虫小技,又怎么入得公主的眼,像你这样连亲兄都能谋害下手的人,我可不敢招惹。”
桃乐轻哼了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若你不是老东西的徒弟,我想我们会比现在相处的愉快。”
她舔了舔嘴角,邪气顿露。
“还是不了,与毒蛇为伍,早晚会被它毒死。”稚容转开脸,脑中同样的一张娇俏秀美的却有着干净笑容的脸,顿觉桃乐让他倒尽胃口,“公主直言吧,想要我怎么做?”
“这么耐不住性子,可是会吃亏。”桃乐对他,是越来越敢兴趣了,上一世她怎么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呢。
“耐住性子,是在敌强我弱的时候,现在,我们可是不分彼此,你握着我的软肋,我可是还抓着你的小辫子呢,是不是啊,邪灵。”稚容抿唇,笑眯了眼睛,像是一只晒暖中的猫,温和而又无害。
桃乐脸色大变,“花相容果然在你手中!”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敢出卖自己……
“她留在你身边,只会被你给毁掉。”花稚容轻笑了声,凉凉的道:“何必动怒呢,你不就是担心,我会告诉老爷子你的下落吗。安心……我此行并未找到老爷子,而且我向你保证,只要他不主动问起,我绝对不会同他说你的任何事情。”
“你倒是够爽快,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要我饶了那花晴。”她笑的和颜,走到稚容身前,仰头,杏眼含媚的压住他的肩膀,“可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夫,这么袒护别的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稚容笑容不变,侧头看她,在她歪头倚上自己肩膀之际,后退躲避,从袖中抽出一纸扬在她的面前,“这是王妃给的休书,盖有太祖御印,此行,我虽未找到老爷子,可顺手却把自己给休了,从今以后,你行你走与我无关,同样,我也不归你管,以后公主还是莫拿此说事了。”
“就为了那花晴?”桃乐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并非是非他不可,却不甘心比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贱人,“她哪里比我好了,既给不了你权,又给不了你利。
你不是想对曾经的五国联军报仇吗?我可以帮你完成,甚至在将来,会让你变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享尽世人仰望膜拜,荣华一生!”
稚容忍不住笑了,三分嘲讽,七分戏谑,“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别,她从来不会拿权利做说,却让我快乐,甘愿在她身边,你能给我快乐,让我心甘情愿吗?
公主莫忘,我是术者,还是天巫的徒弟,只要我愿意,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仰望膜拜我,只要我肯,名利也不过是点头之间的事情,你以为这些不过在我手边的东西,能诱惑的到我吗?
心欲吞天之人,早晚会掉下来,摔得尸骨无存。”
桃乐脸上掠过一丝青气,因为他的话,胸脯剧烈起伏,气闷难平……
稚容笑意突敛,眯起眼眸,一缕金光闪过,显于手心盘旋,时如游龙盘绕指尖,时如浮云四散开来,掌握乾坤,“桃乐公主,有件事我不妨给你个明白,我好言好说与你,并非是因为你身份尊贵,或者心很歹毒,让我畏惧。
而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买我卖心甘情愿,不过却有一点,我想提前与你说明,这样的买卖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他突地捏掌,乾坤顿碎,化为金粉与风吹散,“若有下次,结果并非是公主乐得见到。”
在桃乐错愕的视线下,他低低笑起,转身,笑声不断的离开,全然无视桃乐铁青的面色。
正午过后,沐桃的监令,便被阮希封撤了去,遥乐紧接着被传信的人叫去开会。
沐桃正举着绍鸿的手记看着,突闻细碎的脚步声落定在身后。
“监令不是撤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沐桃以为来人是遥乐,冰冷的说道,这几天,她都是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遥乐,料定他气傲,受不得激,定会离开。
却不想离去的脚步声未响,背后的人,却伸臂从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异香,从身后飘了来,香气撩人。
“稚容。”沐桃一惊,迅速的转回头,对上他琥珀般透亮,含笑的眼眸,又是一惊,“你,你回来了,这两天去哪里了?”
她慌乱的转开眼,突然发现,在无法自在的与他对视。
稚容在她耳鬓蹭了蹭,循着耳垂向上轻吻,“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沐桃抿唇转头,躲避那酥麻微痒的感觉。
稚容一僵,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眼眸低垂的样子,心里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我们走吧,这里是非太多,我知你一项不喜,我从王妃哪里要来了休书,从今以后与那桃乐再无关系,所以,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
沐桃的心尖被揪了下,垂下眼,挡去眼中的痛色,“稚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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