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的架着虚弱的沐桃,好不容易沿着河岸寻到一处山洞,将沐桃放下,就这月色见她已经神智迷离,白皙的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红晕,
抬手一摸她的额头,微微发烫,锦轩不敢耽搁,立马去外拾了干柴,在洞中点起火。
将沐桃抱起,撑着腿坐在火边,她却仿若感觉不到暖意,犹自抱紧手臂,低声呢喃:“好冷……”
锦轩闻声低头,视线由下扫过怀中人,犹豫着该不该脱去她的湿衣,突觉不对,忙又将视线转向沐桃的腿,才发现白色襦裙插着一只乌金箭,箭身周围血渍已变暗红色,显然中箭许久。
猛吸一口气,对沐桃又气又怜,气她倔强好强,怜她懂事坚强,终是无奈的一叹,“你这丫头……”
他又怎么能怪她不说,在那种情况下,只要她一叫,他必定分神分心,弄不好两人都无法活命,只有隐忍着,让他全神对敌,他们才有脱险的机会。
在顾不上男女有别,他抽出软靴中藏着的匕首,将她中箭腿部周围的衣服,用力挑开,露出白皙的细长的腿。
只是他却没心情欣赏,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大腿上车插着的乌金箭犯难,乌金箭周围的皮肤,泛出青紫之色,包着箭的细肉鼓起一片,显然因为气血不通所致。
箭头入肉三分,若是硬拔,只怕会带下一片血肉,弄不好,这丫头的腿还会落下毛病。
若是割开附近的血肉,又怕她会忍受不住疼痛,还有可能失血太多。
可是若不拔,这腿必废无疑。
他迟疑着,在面临如狼似虎的敌国精英部队,他都没有如此筹措,却因为她腿上的箭,头一次犯难。
拔是不拔,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最终还是一咬牙,握住乌金箭,轻摇了摇沐桃,“丫头,醒醒,先别睡。”
沐桃缓缓的扬起眼,焦距定格在他狼狈的脸上,“臭……流氓,你……还未死呢。”
锦轩顿时哭笑不得,亏他在这为她担忧,没想到她精神好的狠,刚醒来便有力气骂人,看来是他白担心一场了,这祸害命长得很。
“你还未死,我怎么舍得死。”他翻了翻眼,立马反唇挪揄道。
沐桃虚弱的勾了勾唇,断断续续的说道:“原来,我……也未死,可为什么……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锦轩心里一柔,无限怜惜的看着她,“别担心,刚泡过冷水,你好像有些伤风,睡一觉便会好。”
沐桃叹了一口气,“那我睡了…警告你,别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锦轩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沦为流氓了,“等等,先别睡。”
沐桃疑惑的看着他,就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才发现被自己遗忘的箭伤。
“我现在要为你拔箭,不过……必须要先划开那周围的肌肤,可能……会很疼。”
沐桃皱紧眉头,看着腿上的箭,就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不拔,这腿必废无疑。”
沐桃猛吸一口气,立马来了精神,“那你还犹豫什么,拔就是了,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你这丫头,忒得不识好歹,我怕你疼,迟迟不敢下手,到你这又成了我的错。”锦轩愤愤在她耳边嚷着,心里不住抱怨,这刁蛮丫头,不论何时骂起人来都是伶牙俐齿,下面的若是收了她的命还不得烦死。
他这一叫,沐桃的脑袋中就像是装了数百只鸭子,震得脑袋嗡嗡作响,精神萎靡的倒回他的怀中,苦着小脸,抱紧脑袋,“别嚷了,我这是再找东西分散注意力,这就你一个活人,不说你说谁,趁我还清醒着,快些拔。”
摇摇发昏的脑袋,闭紧眼,僵挺着身子,等待着他落刀。
与她争吵这一番,锦轩沉重的心情,略松了许多,深吸一口气,他不在犹豫,将长布带绑乌金箭上方,便要落下匕首。
“等等。”沐桃惊叫了一声,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似有水汽滚动,“我会不会死?”
锦轩刚欲回答,又听她哀哀说道:“若是我死了,你要帮我跟我爹娘说,做他们的女儿很幸福,还有文洛,就跟他说,我讨厌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赶紧跟他的相好滚远一点,还有告诉龚遥乐,他是最小气的人,还有朴赏忻哪个王八蛋,就说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他!”
锦轩深吸一口气,硬扯出笑容,“没有了?我要下手了。”
“还有……”沐桃忙握住他的手,扁着嘴,“若是你将我弄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辈子休想清净。”
说完这话,她忙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手中的匕首。
锦轩一脸挫败,他真是被她打败了,摇了摇头,忙用捏着力道,划开乌金箭边上的肌肤,乌青的淤血从裂口处涌出,感觉她身体明显的僵住,却未叫一声,以眼角看着她忍痛的脸颊,心里也莫名的生出痛意。
沐桃死死咬着下唇,腿部因为痛意而微微挛动,本已麻木的腿,再次泛出撕裂般疼痛,比方才更是痛上几倍。
锦轩不再去看她的脸,怕再看下去,自己不忍心出手,手上加重力道却又极为小心的划深了些许,看清肉内带着倒刺的箭头,握住箭身,用力一拔,血再箭出的一瞬涌出,顺着她的腿滴落地面,刺痛了他的眼。
摸起备好的药粉,忙洒在她的腿上,以干净的绷带包扎好,直到做完一切发现,后背已被汗水湿透。
PS:每到这时候,我发现我又开始想太多- -总感觉自己写的不好,犹豫着不敢下笔,哎,女人呐,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 -
(本章完)
第84章 不负责任
再看沐桃已经痛晕过去,显出异红的小脸,变得惨白透明,再摸她的头,却比方才更烫了几分,略一犹豫,闭上眼脱去沐桃衣服,将她放在烤火近些的地方,忙转过身才睁开眼,以枯枝立起支架将她挡住,方才处理自己的伤口。
一夜间,他以身体,挡住灌入洞中的寒风,数次为她换取凉巾敷头,发烧昏迷中的人儿,不住的呓语,睡的极不安稳,直到天放亮,她额头异样的高温,才算褪去,锦轩才得以休息。
沐桃是被腿上的伤口痛醒,醒来是浑身酸痛,就像是被车狠狠的碾过,又拼接回去,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洞中只余下自己,而她只着着贴身小衣,身上盖得是他的衣服,顿时花容失色。
这臭流氓对她做了什么,微微移动了下腿,出了箭伤处疼痛难忍,倒无别的异样,才算松了口气。
松气之余又疑惑,那流氓去了何处?伸头望去,外面的暖阳在水面波光粼粼,对面的峭壁一眼望不到顶,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一时头发晕的与那个臭流氓从上面跳下来,她真是疯了。
正在发呆中,突闻一阵石子碰撞声,锦轩正提着一只褪了毛的山鸡,晃晃悠悠的走进洞中,看清映在白衣上的身影,微一怔神,“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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