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花无涯的死去,让他们体内的毒再也无法发作,从此逍遥一生,再也不必时时刻刻担心她心情不好,就把人弄死,实在是好事一桩。
魔修要逃命,道修们兴奋的追踪,想要捞点好东西。如此一来,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魔界地盘,便为之一清。
桩灵老太过来,看了花无涯的尸体,也不由喟叹一声。
随后,她一改口气,问道:“下一次,你准备去月寒派?”
颜如玉点了点头,她急需找些事情来做,才能暂时忘掉楚寻离开的事。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桩灵老太道。
颜如玉抿唇一笑,道:“一个逆徒柳春生而已,何需劳您老大驾。且这多多少少还算是门内之事,自是由我亲自来清理门户更合适。”
桩灵老太不赞同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观花无涯和南宫一剑都手段非常人,那柳春生未必没有……你万不可大意。”
颜如玉心里微暖,点头道:“晓得了。”
桩灵老太对她这般关照,未必就没有让她来日照拂九华宗的意思,只是当中关切之意,也不是装出来的,颜如玉自是有些感动。
“至于那人,我也不懂什么********,不过相信若是你们有缘,以后自会再遇的。你到不了上界,他若有情,自会再从上界下来。”桩灵老太留了这么句话,便带着弟子离去了。
山谷太过空旷,颜如玉收了花无涯的储物袋,撒了药,让她变成了粉末,这才带着修罗殿的人离开了魔门。
“颜道友,准备何时去月寒派呢?”梁晓笙在一旁垂眉问道。
颜如玉轻轻道:“再说吧。”
她回了失落谷,雅儿正在擦拭无名和托托的原体。一旁的雪肌精还泡在灵药里,雅儿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将失去药力的水掏空,再续上灵药。
“姐姐,楚哥哥呢?”雅儿奇怪地问道。
颜如玉坐在窗边,阳光从窗户里穿进来,落在她身上,发出金黄的光辉,让她看起来不再那般的寒冷。
“他回天界去了。”
雅儿一惊,道:“回去了?楚哥哥怎么忽然离开了,还没把你带走呢?”
颜如玉笑了笑:“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再说,也不是他想带我走,就能带我走的。”
雅儿道:“难怪刚才托托动了一下,应该是感受到契约牵连变淡的原因。”
上下两界相隔甚远,当中还有不为人知的混沌层,契约之力自然会失效。
颜如玉道:“这是好事,兴许托托就能醒过来了。”
雅儿兴奋的点了点头,“只要托托醒过来,应该会有办法把无名叔叔也叫醒,剩下雪姨,咱人就齐了,到时一起去找楚哥哥。”
颜如玉摸了摸她的头,回到迎星小筑里修炼,连九幽雀都被她放了出来,踢出了门,美其名曰要修炼。
她这一修炼,又是三年时间过去。
如今云澜界刚经历了她发动的正魔大战,最是个热闹的时期,大家知道她复仇还差清理门户的一步,正等着她将事情退到高峰,没想到她忽然沉寂下去了。
难道是爱徒心切,不想杀柳春生了?
得知柳春生的真实身份,众人恨不得要出手,将魔门祸患杀害,奈何这是玲珑道君的家事,他们明里暗里都要给几分面子,且还看不懂她的意思呢。
就在各门派众说纷纭的时候,颜如玉已经悄然出关,带着九幽雀降临了月寒派。护山大阵仍旧没有变,她最是熟悉,因而抓住阵法的漏洞就走了进去。
原想杀柳春生个措手不及,孰料他呆在那个将她杀死的后山峰上,看着她到来,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笑道:“你来了,我知你会来的。”
时间无情,但作为元婴期修士,这么些年,还不足以在外貌上发生什么变化。但眼前的柳春生,就和南宫一剑一样,双鬓如银霜,平添一抹沧桑。
颜如玉面色冰寒,淡淡道:“你自裁谢罪,还是要我动手。”
柳春生坐前两杯茶水,一杯仍热暖的吹着热气,一杯已经完全凉了下来。他挥了挥衣袖,道:“不坐坐?”
颜如玉蹙了蹙眉。
她是来寻仇的,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柳春生道:“你变成了别人的样子,瞧着不太习惯。模子不像了也没什么,可是,连内里似乎也不太一样了。好像变得比以前鲜活了许多……”
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好像平日里就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一般,不知是说给颜如玉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颜如玉就这样站着听他说话,柳春生表现得很庄重,好像在做道别。
然则,她的思绪已经渐渐飘远,想起了楚寻,想起他的一举一动,想起他流氓的行径,想自己还需要多久修炼至化神期,才能去天界。
回神,是柳春生一声苦笑。
“我对你的心意,以你的七窍玲珑心,难道就没有过丝毫的察觉?”
她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事情一件件连贯在一起,颜如玉顿时恍然大悟。然而,心里却起不来任何的波澜。上一世她确实通透,但那仅限于修炼,对男女****却是一窍不通。
后来遇到了楚寻,这一窍才似乎凭空生长出来。
原来,柳春生竟是对她起了那样大不敬的歹念?
按理说,她可是他的长辈……
“即是如此,又为何带人围攻我。我听说,花无涯是你的父亲,这事,你自己也知道吧?”她终于出声道。
柳春生道:“我不愿承认这事,但我体内,的确流着他的血。而我之所以会做那些事……”
他抿了抿唇,然后盯着颜如玉的眼睛,道:“是怕你修炼至化神期,飞升仙界找虚灵子。我知道,若是没有那一出,以你的资质飞升仙界是必然的事。而我,却对自己没有那样的信心,怕再也见不到你……”
“住口!”颜如玉凝眉道。
他怎么敢说如此以下犯上的话!
“我都要死了,难道这些话还不让我说?”柳春生道。
以前的柳春生骨子里透着哀伤,是内敛的性子,如今的大胆和露骨,让颜如玉意外极了。不过她已决意不再管他的事,只要清理门户就行了。
“我不想听,这些话你还是带到地下去吧。”她冷冷地说道。
柳春生道:“以前你对我那么好……”
“我也后悔以前待你太好,将你像亲生儿子一般抚养,你却回报了我什么?”颜如玉质问道。
那些好,换来的却是那些日夜灵力被抽干,被炼化成剑的痛楚!
直到这时,柳春生才露出受伤的神色,“我不想当你的儿子,我想当的是……”
“闭嘴!”颜如玉拔出了剑。
若是对当年的情谊还有半点的可惜,他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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