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阵法前,朝柳春生使了个眼色,阵法出现了小洞,她打开了个黑色瓶子对着小洞倒进去。黑色雾气就从瓶口倾泻而下,朝着玲珑道君纠缠过去。
魔门毒物天煞气缠身的痛,天下人没人想尝第二遍。魔门也不常用这种极端手段,只在惩治叛徒的时候用。毒气能将人的骨头一点点融化碾碎,最后再慢慢渗透进魂魄里,不仅通入骨髓,还折磨魂魄。
“还有邪王剑的残魄。”南宫一剑从袖口里掏出一团红雾,丢进小洞里,红雾爆裂开,化作无数死在邪王剑下的冤魂冲向玲珑道君,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花蝶衣笑道:“最后还有千年冰蝎,有劳柳掌门了。”
千年冰蝎,是危险的北冥海的特产,藏在深海的最底部,携带的寒气能冻住人的魂魄。要得到它,必要经历艰辛万难,花蝶衣对柳春生这种铁了心要把玲珑铸成剑的愿望都不得不表示钦佩。
柳春生面无表情地把一枚丹药似的黑团扔到玲珑身旁,黑团渐渐裂开,放出了成千上万只黑蝎子,爬到玲珑身上,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体内。玲珑再坚韧,也抵挡不住这三股深入骨髓的痛意,终于嘶哑凄厉地叫出声来。
花蝶衣挥着花瓣扇子,眯着眼睛笑道:“终于叫了呢,不然还让人以为不痛。”
玲珑叫了半日后,花蝶衣才心满意足地发话道:“开始铸剑吧。”
这时早就准备好的九十九个高阶铸剑师齐齐走出,同时对着玲珑道君施展手段,这么隆重的仪式,看来是要把她炼成绝世凶剑天姬剑不可,不然都对不起这阵势。
七七四十九个日月过去,终于白发鸡皮的玲珑道君变成了一柄雪白如华的剑,她盈盈晃动,剑身放出诡异的红色光芒,邪性十足,发出冲天的剑啸。
“好大的威风啊。”花蝶衣收起花扇笑道。
再大的威风还不是变成了一把凶剑,以前你有多让人敬仰,以后就会多让人唾弃,今夜我就命人送来万人血,让你彻彻底底成为只会喝血的怪物!
玲珑藏在剑中淡漠地看着这些人,忽然回身插入这些天她用血画成了虚灵子的画像,一时间血光大放,将此地弄得人仰马翻。
“不好,速速囚禁住她!”南宫一剑惊呼。
血气升腾的凶剑刺向柳春生,似乎所向睥睨,在南宫一剑和柳春生反应过来之时又急忙转身冲向花蝶衣。这些天她将少许灵力以秘法打进虚灵子的画像,方才又趁机吸收了回来。
柳春生吸收了她的灵力,已是元婴中期,南宫一剑又是老牌的元婴后期,两人都不是她这个情况能对付的,只有退而求其次地选择金丹前期的花蝶衣了。
花蝶衣色变,眼看天姬剑就要划过她的脖子。忽然天降花瓣,如幻如梦,雾气升腾间将凶煞的此地化作了仙境般美丽,令人禁不住心神晃荡。最终绕着凶剑,堪堪在花蝶衣的脖子前将天姬剑止住。
三千飘花诀……原来花无涯就藏在某处。
玲珑只恨没能手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再次默念法诀,魂魄竟然冲出了剑,转身打在比花蝶衣的精致面容还要貌美三分的魔君花无涯身上。
那一下,她魂飞魄散,花无涯则嘴角溢出了鲜血,绝对是他几百年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第2章 病娇娘
玲珑道君托着桃腮侧坐在画舫里,看着流水恍惚,幽幽叹了口气。
原以为给花无涯一击后就魂飞魄散了,哪曾想竟然夺舍在世俗界的病秧子颜如玉身上。
别人想夺舍都失败了,她从未有过那想法却意外成功,真是造化弄人。
若非心如死灰,她也不会与柳春生等人鱼死网破,如今重生,她只当是上苍给她弥补过失的机会,他日她要杀上六宗一派去,亲取柳春生狗命!
“小姐,该喝药了。”侍墨端着药壶进来。
小姐大病初醒,嫌府里太闷,央了老爷夫人才得以出来游湖,不过风吹不得,药也是必须要喝的,不然她小命难保。
侍墨拉上窗,免得凉风吹进来。
看着黑糊糊的药汁,玲珑道君也就是如今的颜如玉露出一副苦脸,她平生最害怕喝苦药,想当年她之所以拜入月寒派修行,还是被家人诱骗说修士不会生病,不需要喝苦药。
原主竟然能坚持十四年日日灌药,也是了不得。
“把药和糕点都放下吧,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再静一静。”颜如玉恹恹地道。
等侍墨乖顺地出去合上门,颜如玉端着药壶子推开了窗,一股脑倒了出去。
体寒虚弱?颜如玉无奈地笑笑。
世俗界对修炼还真是一无所知,竟将万里挑一的纯阴之体当做病来医治。
原主撑到这么大才被治死也不容易。
十四年来,她的体内淤积了太多的阴气,世俗药物又无法化解,又胡乱服用了药草,终被寒毒致死。
颜如玉暗叹一声,如此多的阴气对修士而言是何等的宝藏,却白白害了原主一条性命,不过如今到了她手里,纯阴之体定能得到最大程度发扬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起来,过了半个时辰才收功,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唤了侍墨进来准备热水,她泡了后顿时神清气爽,气色虽然还是挺差,不过已经比以前好了不少。
“小姐,看来这次的神医开的药起效了,再多喝几服药,肯定能让你痊愈的。”侍墨开心地道,漂亮精致得如同瓷人的小姐被病痛折磨这么多年,她看着很心酸呢。
颜如玉无言以对,多修炼几次能康复倒是真的,喝药就算了吧。
“外面何故这么吵?”在她倒药的时候就传来喧哗之音,到她修炼完,还熙熙攘攘的,真让人不得安宁。
侍墨眼睛发亮地说道:“听说城里的公子哥和小姐们都聚集在对面的画舫赏诗作画,小姐不去看看?”
颜如玉也很好奇,她以前就听说世俗界有身份地位的人家最喜以这种风雅为趣,但从未亲眼见过,原主常年生病,也没参加过,所以记忆里也没有。
“走,去外面看看。”颜如玉笑道。
廊间纱幔飘飘,颜如玉惬意地靠在软垫上,看着隔了有些距离的画舫上吟诗作对的人们。
能上画舫的人,要么是官宦子弟,要么是富商之后,家教极好,少郎朝气蓬勃,少女矜贵娇持。
颜如玉的爹是波莲城的首富,所以她独占了一艘画舫。
她的这艘画舫,比对面的那艘大且宽,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富贵高雅的名士在游玩,一直呆在房里不出来,也不好问,等到颜如玉一出来,他们就认出来了。
娇美又病弱,黛眉远山,明媚皓齿,又能上这样的画舫,除了颜如玉,这城里还真的没有第二个姑娘了。
颜如玉正笑意吟吟地抱着暖炉听他们作乐,时不时发呆想点事情,却不知对面的船什么时候已经靠得很近了。
侍墨被叫了过去,又跑了回来,红着脸道:“小姐,那些人邀请你过去与他们一起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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