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幅身子,女装之时,软趴趴的,男装之时,娘腔腔的。
哎!
她错了,不该信阎王老儿的话……
四五年过去了,这条街道变化倒不是很大。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楚怀家那处大院。
当初她来找他的时候,楚怀领了个六品太常主簿的职位,门上挂着“楚府”两个字。
如今,却挂着“郑府”两字。
看了一阵没看出门道来,华青就着街边卖糖人儿的老爹打听:“这位老爹,以前这里不是楚府吗?现在怎么变成郑府了?”
那老爹上下打量她一番,说:“楚府?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人家早搬走了!”
“搬走了?您知道搬哪去了吗?”
“呵呵,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老爹,我是来投亲的,我家哥哥在楚府做工!”
那老爹看他生得眉清目秀的,也就告诉了他:“你呀,到那皇城根儿上寻去,就在九龙台,最巍峨阔气的那家‘楚国侯府’就是了!”
华青心里一凌,她死的时候,楚怀还是个四品的御史。
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他竟封了侯。
大瀚制,列侯都是“有土之爵”,也就是说,他会有自己的封地,这封地或许不会很大,一个或几个县,但却已经步入接近皇室的特权阶级。
而且,他的爵位中,还带个“国”字,府邸在皇城根下的九龙台,可见非同一般。
她一路打听着,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九龙台。
果然,很容易,她就看到了“楚国侯府”。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楚国侯府”的匾额,五间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门户紧闭,气象森严。
华青站在大街对面看了好一会,转身准备离开。
在这看也看不到她爹,她还是去醉红楼打听更快些。
然而刚一转身,便有三骑一车过来。
那辆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极为雅致。
华青不由停下了脚步。
那车中之人,不会就是楚怀吧?
然而,楚国侯府的大门打开,三骑一车都径直进了门,门轰然关上,与世隔绝。
华青站在那良久,转身走了。
楚怀,会有见面的时候的。
到时候,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是谁。
第55章 她真的等我到半夜?
摄政王府。
沧海阁东厢正在修缮,但并不影响其他房间的使用。
陆渊看着自己的衣橱,里面挂满了他各种场合要穿的衣裳。却生生在一片男性的刚硬色调中生生挤出了一小片地方,放着青儿的衣裙。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裙子,夏季衣裙轻薄,摸起来格外轻柔爽滑。
眼神一暗,陆渊喉咙动了动:“陆安,叫今夏来。”
“是。”
陆安去西厢,把今夏叫了来。
今夏进来,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见礼道:“王爷。”
“昨晚上,你真的看到是青儿点的火?”陆渊转身,盯着今夏的眼睛。
今夏的神情很是难过,但是,却肯定地点头:“是!奴婢看得真真切切。她拿着火把在窗户上点火。”
玉屏和今夏,都是丞相府里的家生子。且都是丞相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的女儿,都是从小长在跟前的。
她们的脾气、秉性,陆渊都很了解。
他向来不喜玉屏,自青儿来了,担心她对青儿不利。所以干脆将她赶离了眼前。
至于今夏……不大可能撒这种谎。
陆渊眼神更沉了些,继续问:“你看到了她的脸?”
“这倒没有!”今夏摇头。“奴婢看到她的时候,她是背对着我们这个方向的,但是,她的衣裙奴婢不会认错。”
“就是她昨晚那身衣服?”
“嗯!”今夏点头。
“你是怎么受伤的?”陆渊看着她额头上的白布,问。
“奴婢醒后,出门就看到青姑娘在点火,急忙跑过去想阻止她,结果,脚下踩空——”
“脚下踩空?”陆渊挑眉。“你从哪里跑过去的?”
今夏回忆了一下,说:“奴婢是从檐廊跑过去的。”
“檐廊上能踩空?”陆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空气中,蓦然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压力。
洛阳的建筑物,屋檐下大多有高出地面两到三台阶的檐廊。
摄政王府里更是,檐廊都是青石砌成,极为平整。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巍峨的檐柱。
若说踩空……只有靠边走才有可能。
可靠边跑,是会撞在廊柱上的。
然而,今夏却并不惊慌,而是摸着后脑勺,细细回忆昨夜的情形,说:“奴婢跑到东厢拐弯那里,因着火势已经烧起来了,奴婢不敢靠太近,就靠边跑,大约……大约是心里害怕,突然腿软了一下,就一脚踩空,从檐廊上摔了下去。奴婢这额头上的伤,好像就是摔下去的时候,磕在檐廊边儿的石头上……”
今夏摸着自己的额头,表情不似伪装。
况且,东厢拐弯处的石棱上,的确有血迹。
那股无形的压迫力消失,陆渊又问她:“你摔在东厢,他们却在西厢那边找到你,能不能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今夏茫然摇头:“奴婢摔了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渊沉默了一下,却突然问了句:“昨晚上,她真的等我到半夜?”
今夏使劲点头:“是啊!青姑娘刚开始还沉得住气,后来就很是烦躁,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一会就出去看看,还嘀咕什么蛇……什么瘟来着,奴婢不是很明白她在说什么……”
第56章 醉红楼
陆渊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柔色,挥挥手说:“行了,下去吧。”
“是。”今夏退了出去。
“陆安,你去把秦缓叫来。”陆渊又吩咐一直在旁边伺候的陆安。
“王爷,您可是怀疑……火不是青姑娘放的?”陆安看着陆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陆渊没说话。
他不知道是谁放的火,但,昨晚今夏醒来,拉着青儿的手说“别放火烧房子”的时候,青儿的表情很是迷茫。
“不是她的话,那就是今夏在说谎!”陆安眉头紧皱地说。“甚至,火可能就是今夏放的!毕竟,当时沧海阁里,就她们两人。”
陆渊喜静,向来不喜太多人伺候。这沧海阁里,除了上午定时进来洒扫的下人之外,其他时候,只有青姑娘和今夏两人而已。
“难道,就不可能是她们两个以外的人?”陆渊说。
陆安是个极为聪明的,当即反应过来,说:“您是怀疑,可能有人扮成青姑娘的样子来纵火,而且,留下今夏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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