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将手里的篮子放在石桌上,从衣服里掏出手绢来,使劲擦着眼泪,好容易收敛住了哭泣。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我真的是青儿。我死了以后,借尸还魂,回来了。”她红着眼睛,微微有些抽泣地说。
华昆仑跟被点了穴一般,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让我说给你听。说那些除了我和你,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华青说。
赖三和楼二,她都是这样做的。
只要说那些,他们就都相信了她。
“我14岁那年,在长沙街头看到你。认出你就是我爹。我就跑过去问:你是不是叫华昆仑,你是不是我爹?”华青说。“然后,那天你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天。”
“我15岁及笄之时,是苏三娘给我盘的头,是你给我戴上的发簪。回家以后,你就很伤感地跟我说,本来,应该是我娘给我戴发簪的,你说你对不起我。”
终于找到爹了,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心酸的~~居然被关在洞里,还要三十年!
第620章 这个梦做的好!
华昆仑总算眨了眨眼,还晃了晃脑袋。
“然后,我就问你,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是谁?她是死是活?你却叫我别问,你跟我说,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她之所以不能跟我们在一起,是有苦衷的。然后我哭着闹着非要问,你就生气了,大吼一声:给老子闭嘴!老子让你别问你就别问了!”
“我当时觉得特别委屈,摔门而出,整整三天没回家。后来你找到我,跟我赔不是。你说你不说,是迫于无奈,让我不要逼你,让你为难。后来,我看你说得都快哭了,从那以后,就没问过了。”
“额……呵……”华昆仑不知不觉坐下了,喉咙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在我16岁那年……”
……
华青一直说一直说,把华昆仑从诧异说到惊讶,从惊讶说到迷惑,从迷惑说到半信半疑,然后从半信半疑,说到相信了八成。
最后,他一脸梦幻的表情问:“你真的是青儿?”
“是,爹,我真的是青儿!”见他有些相信了,华青眼眶一红,又忍不住想哭。
“呵呵呵,哈哈哈!”华昆仑突然笑起来。“诶,这个梦做的好!真是有创意,又真实!借尸还魂……哎呀,我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华青被他的话弄得,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你继续说!你别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继续说,继续说,挺有意思的!”华昆仑含笑瞅着她。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华青问。
“那,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做梦?”华昆仑反问。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华青说:“不信你掐你自己,看疼不疼?”
“诶!”华昆仑笑眯眯地掐了自己一下。“哎哟,还真疼!原来,做梦掐着也会疼啊!”
华青:“……”
“来,乖女儿,让爹爹好好看看你这副新的身体。”华昆仑将她扯得站来,还将她转了个圈。
华青一脸无奈。
“挺好的呀!嗯,长得挺好看,不比以前的差!就是年纪小了点!”华昆仑摸着下巴说。
“是啊……”
“武功如何?”
“中气境。”
“诶,不错!不错!”他又将她按了回去。“青儿呀,你跟爹爹说一说,我被关在这里,与世隔绝,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真是一言难尽!”华青一肚子心酸地说。
“跟爹说说吧。你多跟我说点话,要不然等我醒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除了做梦,一年半载听不见个人声。”
华青深呼吸:“爹,你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
“哎呀,你别激动。”华昆仑摆摆手说。“对你爹我来说,梦境跟现实,没什么区别!而且,做梦可比现实好多啦!”
华青心一酸,拉住他的手就说:“走!我们现在就走!”
“走?怎么走?”
“是九鼎真人的仙鹤驼我上来的。我让它再把你也驼下去。”
“你等等。”华昆仑却说。“我不能走。”
第621章 哭得那叫个凄惨
“为什么?”
“我回来本就是受死的,是你娘用她的性命保了我一条命。我走了,你娘就活不成了。”
“我娘?”华青一愣。“谁是我娘?”
“呵呵!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华昆仑乐呵呵的,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你就别问你娘是谁了!你知道的,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嘛!你还是跟爹说说,你是怎么借尸还魂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华青无奈地看着他,只好继续跟他说:“我在成亲那天晚上,被楚怀杀了以后——”
“等等!”华昆仑突然脸色一变,叫道。
“怎么了?”
“这一点我得纠正你,你不是被楚怀杀了,你是被陆铎所杀。你大概不知道谁是陆铎,那是洛阳城里一大刽子手——”
“我知道谁是陆铎,我认识他。”华青说。
“啊?你认识?你怎么认识的?”
“这半年我一直在洛阳城,住在陆渊的摄政王府里。”
“陆渊?你为什么会住在陆渊那儿呢?你怎么不回青帮?”
“因为,我真的是被楚怀所杀。”华青说。
“我都说了你不是被楚怀杀的!你是为救他而——”
“洞房花烛夜,他在交杯酒里下了药,我喝了以后,他就一刀捅了我。”华青打断他,清清楚楚,掷地有声地说。
华昆仑看着她半晌,突然就用手使劲儿拍自己的脸:“不对,不对!我就算是做梦,我也不会这么想啊?”
“爹。”华青抓住他的手。“现在,是大白天,你不是做梦。”
“是真的?我不是做梦?”华昆仑看起来真的有些困惑。
华青一把抄过他的手来,给他把了把脉。
他有些气滞血瘀,郁结于心之症,倒并非精神错乱。
想他一个人被关在这绝顶之上,已经一年多了,虽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还能保持着清醒,已经很不容易。
如果是自己的话,不出半月,恐怕就崩溃了。
“我没疯,你给我把什么脉呀!”华昆仑挣脱她的手,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
华青跟出去,就见他捧着地上的雪,往他自己脸上好一顿抹。
抹完了,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走回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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