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吗?这一世,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可是他却选择了与我这一世的爹一起去死!”
“慕彦竹吗?是我这样的吗?”秋阳转了一下身,变成了慕彦竹的模样。
李潇玉眯起了眼睛,果然她的直觉很对,只是她不明白,父神和母神也会彻底的湮灭?
“你真的是……”
“父神亏欠了你我太多的东西,这一世,该要还给你我了。只是他一旦知道错了,要还给你我之后,那便是大彻大悟。这人世,只有还清两不相欠,才会终止轮回,一切归零。”
“你不想在做神了吗?”
“活那么久,依旧痛苦,不如进入无妄界,无欲无求,那也自在。”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一度消沉
秋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老了,这辈子真的有些乏力了,不想做事情也不想多做事情,只希望就这样随缘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母神,你我本就有着母子的情谊,为什么你却有了这样消沉的意志?”
“消沉的意志?当真是消沉吗?是消沉还是幸福,其实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对吗?”
“我不太理解。”
“也许是我累了吧,几千年前我发了誓言,可是兜兜转转,看着你父神经历的那些悲欢离合,即便我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去也感觉到累了。这人累了,久而久之就会消沉。”
秋阳看向慕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人生注定我会忘记以前的激情澎湃,人生也会让我忘记我以前的信誓旦旦,最终留下一抹消沉,一点冷淡,去想着来一个圆满的收尾。”
“可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至少你的母妃,你前世的父亲,已经开始质疑宋安的做法,开始考虑这一生到底是该一个人从一而终,还是一个人三心二意。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你现在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慕云昭喊不出口那句母神,他更无法叫一句父皇,尽管秋阳给他的感觉像极了父皇慕彦竹,而秋阳本身也证明了自己就是慕彦竹,可他却叫不出口。
“我剥离自己的一魂一魄去守护玉琪,这一生,感受过她太多的悲欢离合,感受到她的起起伏伏,我用我自己塑造的人去守护了她,这一生她记住了我,我已经满足,不需要说么回馈了。”
慕云昭不再说话,这一刻的沉默让李潇玉也跟着心情低落。
也许正如慕云昭所说,他和秋阳有前世也有今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经分不清楚,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改称为什么。也许孟婆汤对人真的是好的,让人忘记过去,不再被太多的忧愁所耽误。
秋阳大手一挥,三人回到了那茶馆之中,秋阳的杯中茶水微凉,而他们三人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才再次开口。
慕云昭牵着李潇玉的手,才走到房间门口,秋阳将一个荷包准确无误的丢到慕云昭的背上,而慕云昭反手接住的时候,眼神却是诧异的。
“你终究是我的孩子,而我不希望你真的在塔里受到什么事情。”
秋阳淡淡的说了这句话,而慕云昭只是颔首而去。
李潇玉看着绷着脸的慕云昭,他的脸色发青,似乎被自己的奇特父母所伤到,又似乎被自己的前世所灼伤。她知道他需要找个酒肆,大喝一顿。
所幸这南满菊的酒肆很多,而他则是抱着酒坛子,找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一处有院子有床榻的厢房,拉着她走了进去。
酒香四溢,而他的眼神却没有被酒香所沉醉,那是一种清醒的痛,他好像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
“潇潇……你说这世间可有忘忧愁的东西?”
“有。”
“是什么?”
“孟婆汤。”
“可惜我没见到孟婆,没有那孟婆的忘忧。”
“那你只能喝这个杜康酒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确实如此。”慕云昭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红晕的脸庞却有着出奇明亮的眼睛,看来他痛苦于自己的清醒百倍。
他仰着头,酒水顺着衣领而下,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仰着头喝着那辣喉的酒水。
“昭,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
“哭?我一个大男人何必去哭?”
“可我知道你内心很苦,尤其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以往。”
“人都说难得糊涂,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所谓的父皇,不给我机会让我继续糊涂下去?却让我想起了那根本就压不下去的苦楚?他不知道我心眼小,承受不住吗?”
“昭,你是承受不住,还是难以忘怀?”
“一种愁,那是父亲不爱的痛,如何能忘?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母妃了。”
“你更难以忍受的是见到宋安的脸吧?”
慕云昭嘴角一笑,似是承认,似是无奈,仰头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昭,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
“我想知道秋阳为什么对婆婆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仅仅是女子对自己丈夫深沉的爱?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觉得也许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你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后天的鸣凰楼,不是你我进这鸣凰楼的塔,而是他们这帮老人。”
“你又知道了?”
“我发现秋阳给你锦囊的时候,眼神不对,像是一种诀别。”
“是吗?”
“你当时低落的很,没有仔细观察。”
“他们何必代替我去鸣凰楼?”
“也有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母妃和秋阳到底跟白杜生说了什么,比如这几天是不是胡蕴和澜月将要出现,是不是这南满菊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这人的直觉一向灵敏,你知道的。但是我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这种错觉很深刻,深刻的我在思考整个事情的起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发现了什么?”
李潇玉一手沾茶,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慕云昭的酒此刻彻底的醒了,这桌子上写着:南蛮王端木焯还未出现,墨玄至今未归。
确实墨玄是宋戚风的师父,按道理,墨玄该是要回来看看宋戚风的,此其一。
端木焯尽管一直控制着墨玄,可是墨玄依旧有机会来南蛮的地界儿,来着南满菊走一走。
如今秋阳这南蛮之主都来了,南蛮王作为南蛮之主的随从怎么可能避而不见?这更不符合逻辑,所以这里面必定存在了一些猫腻,至于是什么猫腻,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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