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冲叶悠悠道:“老麻烦你,大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凑钱给你买了一包奶糖。你可别推,你要推了,以后没人敢找你带东西了。”
“谢谢东方姐,谢谢各位姐姐。”叶悠悠笑嘻嘻的收下糖道谢。
他们这一波都是年轻的小姑娘,个个爱俏,拿了工资就爱买东西,出手比成了家的还要大方。有个小姑娘问她,“我有个远房亲戚跟你妈是同事,上回也是你帮忙给带的东西,她一直说要谢谢你呢。”
“谢啥,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多大点事。”叶悠悠笑着把奶糖拆了,一个手里塞上一颗,大家分着吃。
“不过你妈后来不肯帮人带东西了,我还以为是你不方便呢。”小姑娘又问。
这话不用叶悠悠说,叶东方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接了话头,“什么叫悠悠不方便,明明是有些拿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悠悠妈上回给他们带东西,一开口都是好大一件,悠悠一个小姑娘坐着火车给他们背回来,不感谢不说,还挑三拣四说带的东西不对不肯要,不然就拖着不给钱不给票。”
“啊,还有这种事啊。”有热闹听,谁都没走,马上就有插话。
“可不是吗?还是悠悠姥姥过来一个个把钱要回去的,他们没要的,都是省城的稀罕东西,办公室的干部都说好,全给买走了。可见不是东西不好,是有些人根本出不起钱,还要胡乱凑热闹。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们带东西。”
叶东方说完,大家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其实,叶悠悠和他们一样惊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我家亲戚可没干这种事,不过要我说,这些人确实可恨。不给他们带是对的,不过咱们可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最开始问话的小姑娘,生怕被同事看不起,赶紧申明。
“我妈这人是个热心肠,别人随口一说的事,她偏偏总是当真。其实我们也没当一回事,要是下回我再出门,让你亲戚跟我妈说,交代好了要什么,我也一样给带的。”叶悠悠还掂记着去张霞家送东西,婉拒了叶东方要请她去食堂吃饭的邀请。
工人们住的宿舍和张霞住的员工宿舍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叶悠悠来往的熟了,知道从电厂穿过去,反而更近,于是便抄了近路。
电厂的宿舍区里,有个人拎着一兜水果,一路张望着,一看就是来寻亲戚的。
这样的人,在偌大一个宿舍区,毫不起眼。
但看在叶悠悠眼里,却是眉角直跳,她迎了上去,“宋叔叔,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咦,啊啊,是悠悠啊,你怎么在这里?”宋国成惊讶极了,再一次怀疑,叶悠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恰好碰到他。难道?有人在监视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宋国成顿时紧张起来。
“是啊,我妈在隔壁的纺织厂工作,两个厂区的家属区是通的,我们常常串着走的。”叶悠悠看着他笑,“您在这里有熟人啊,是谁啊,看看我认不认识。”
“我有个同事的侄女说是在这里上班,知道我过来,就让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不过你看我这人糊涂的,明明写了名字揣兜里,结果找不着了。得了,叔叔走了,这水果你留着吃吧。”宋国成顺势就将一兜水果递给了叶悠悠,转身离开厂区。
当天下午,宋国成坐上火车回了家。在招待所给辛墨浓留下一个字条,说单位有急事,他必须立刻赶回去,请他见谅。
“这就走了?”大晚上的,从省城赶回来的辛墨浓捏着字条给叶悠悠看。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遇到你太多回,动了疑心。他这个人疑心病特别重,一旦起了疑心,宁愿放弃也不会冒险。”
辛墨浓收回字条,揣进兜里。轻拍叶悠悠的肩膀,“我走了,不要送了。”
从叶悠悠家里出去的辛墨浓,直接去了疗养所,夏老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看到他来了,眉头一展,“有事?”
“有事,有大事。”辛墨浓坐到他的对面。
“您见过我的继父宋国成没有?”辛墨浓直接开口问道。
“按规定,我不能跟任何人谈起他的事。”夏老看着他,“哪怕你想用这回的事要挟我也不行。”
“据我所知,您从来没有见过宋国成吧。他之前也不是您的手下,是联络人全部死光了,他重新找回组织,正好安排到了您的手下。”辛墨浓似乎没有听出夏老的不满,仍在自顾自的说道。
夏老目光一闪,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话。
“你怎么肯定,他就一定是海燕呢。”海燕就是宋国成的代号,他可以今天叫宋国成,明天叫程大利,但海燕这两个字,永远都是他的代号,至死都不会变。
“你想说什么?”夏老终于开口了。
“宋国成前天到了省城,去找钟大成,然后到了沐东市。昨天去电厂找人未果,当天就离开了。夏老不妨去查查宋国成找钟大成干什么,再查查宋国成来电厂干什么?显然,他不可能知道您在沐东市,特意过来孝敬您,他也不知道我离开了小湾村,所以也不是来看我这个便宜儿子的。”
辛墨浓看着夏老,“钟大成可能是见过海燕真容的,最后一个人了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他现在的行动不得自由,无法抽身去找钟大成。否则,他根本不需要来跟夏老说这么多的话。他一直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无奈了,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
夏老紧紧盯着辛墨浓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天后,夏老丢给辛墨浓一份厚厚的文件,“就在这里看。”
翻看之时,夏老终于开始了发问,“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错,我父亲才是真正的海燕。我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骗出我父亲的信息,从而欺骗了所有人,但我不能让他冒充我父亲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辛墨浓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事,他相信父亲泉下有知,知道有人冒充海燕的身份干下的那些事,也一定是死不瞑目。
“钟大成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见过海燕真容的人。他现在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夏老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剩下的,不适合让辛墨浓这个局外人知道。
“我们调查的时候,顺便查到点东西。”夏老示意辛墨浓继续翻看文件。
“柳大令和王桂花?”辛墨浓看到这两个名字,顿时傻了。
“他们是,是……这不可能。”辛墨浓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
但是这种敢拿出来给他看的东西,夏老肯定有绝对的自信,是真货。
“王桂花是以前某个纺织厂老板家的千金大小姐,爱上了给自己补习的穷学生,也就是柳大令。理所当然的被王桂花的父亲反对,所以他们选择了私奔。”夏老昨天看了这段记录很久,顺口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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