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姓便代表了太多的东西了……
“原本就叫……‘君凤卿’?”
木四嘴唇一张一合,心道,莫不是世上竟有这般巧合的事?
“正是,虽然目前能证实的,不过是一个君姓,然而君姓……便意味着,你若非皇亲,也是国戚……这也是不便在华峰跟前言明的原因……”
其实,何止是‘不便言明’,就连此刻,穆伟晨的心,都是端着的。
木四是皇族之人,而他,是个欲要叛国之臣……
无论她如何抉择,都必是伤了的。
“今日之事,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并没有让穆伟晨担心很久,木四便给出了答案。
“夫人,委屈你了。”
看着木四似是难受地背过身去,穆伟晨却也无计可施。
如今这般境地,也着实尴尬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是为那白冰襄所用,我倒想瞧瞧,他们打算如何待我……今夜,我也想同去……你应,是不应?”
木四当然知道兹事体大,她本不该前往。
只当真事关她的身世,她又怎能听之任之,等待别人宣判。
更何况,既是两相对峙,那白冰襄想用她的身世对夫子掣肘,她也脱不了干系吧……
“夫人,今晚之事,怕是危险得紧……”
说着说着穆伟晨便已说不下去,依她的性子,向来是不怕的。
“就这么定了吧,我这就去安置,你不必在意,原本打算怎样,如今还怎样,我只是去看看。”
话虽如此,只是这话却是说得虚了。
既是她要去,夫子便是担了心的,她确是叫夫子为难了。
只是这会儿,她倒也顾不得太多,身世,亲人,早已植根她的心底,便有遍体鳞伤在前,也忍不住让她生出几分渴望。
撂下这话,木四竟是没给穆伟晨说话的机会,落荒而逃了……
见她如此,穆伟晨的心不由一沉。
不是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情,他,只是不想掐灭她心里唯一的念想。
这丫头……难道不明白,既是白冰襄有恃无恐,那能够将他置于死地的“身世”,那说不定她的“至亲”之人,便要对着自己举起屠刀……
只她与自己站在一起,她的身世便成了这屠刀,她自己……从她决定跟自己同生共死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会被这屠刀对准……
以木四的聪慧,她不会想不到这些,她难为的从来不是她的夫子,她难为的是她自己……
直面亲人的背叛和疏离,甚至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对自己举起屠刀,需要多少勇气?
他虽没有体会过,然而,感同身受。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死心吧……是啊,如果当真是那样,除了死心,又能做什么呢?
为了让自己认清现实,不惜承受剧痛,敢爱敢恨,果真是……他的木四啊……
只愿她这“敢爱敢恨”永远不要用在自己身上,不,他定不要让她有这样的机会……
正文卷 第606章 敌人出现了
“一飞。”
暗暗下定决心,穆伟晨终是长舒了口气。
薄一飞一直守在门外,刚刚瞧见自家王妃娘娘一脸肃容地出去,心中暗暗有些担心。
这会儿听见爷在召唤自己,薄一飞心里也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八卦之心,额,对王妃娘娘的关怀之心……
“爷。”
想归想,薄一飞抱拳行礼,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讲。
开玩笑,王妃娘娘是谁都能关心的吗?
万一惹恼了爷,打多少大板不知道,屁股开花是一定的了,他可不能再自己给自己惹事儿了。
挨打事小,丢人事大,尤其有顾朝生在,他是更丢不起这个脸。
“嗯,之前王妃的身世,是否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漏下的?今晚之事,王妃亦要前往,若白老狗以此事相要挟,恐有损伤。”
穆伟晨这话说得含蓄,然而木四不在身边,让他说出这等煽情话来,已是不易。
薄一飞微微一愣,爷果真是……如这般问过一次的话,从未见他再问第二遍的……
“回爷的话,那云罗锦绣本就是宫中贡品,有脸得了这赏赐的,并不多……虽然尚未查实,然而便是王亲世家的贵妇,得了这体面,哪个不是好好供着,留着,也是体面……拿来做襁褓……这……”
这可能性着实不大……
后面的话薄一飞没有说下去,然而穆伟晨又怎会不明白?
普通王亲便是得了这料子怕也舍不得用到一个女娃身上,只是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个声音。
万一……万一当真舍了呢?
“下去吧,今晚之事,出不得任何差错。”
不过是略略踌躇,穆伟晨便又恢复了之前那杀伐果决的模样。
“是,属下告退。”
见自家爷已有决断,薄一飞便识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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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湾,与水峪村相距数十里,言富负责的运盐之地。
月已高升,却迟迟不见有人,未免打草惊蛇。
众人只得埋伏在岸边的浅水区,只一连几个时辰泡在水里,众人难免有些急躁,好在是夏天,不至于冻坏了手脚,只水里那些虫子们也不是吃素的……
穆伟晨内力颇深,目力自然非常人能及。
他本该站在水里,只为了保护木四。他难得破了规矩,此时正与木四站在大树之上。
炎炎夏日,树木枝繁叶茂,倒也是藏身的好去处了。
寂静无声之时,薄一飞终是有些难耐。
“爷,何以那白冰襄还不现身?华老早已言明,那白冰襄今日上午便以身体不适拒绝一切访见,实则是使了金蝉脱壳之计,与那言富会合去了!”
眉头深锁,月光之下薄一飞的额头微闪着些许细汗。
“也就这会儿离得远,我听见也就罢了。若是让朝生听见,说不得要给你安一个贻误军情之罪。”
穆伟晨摆摆手里的扇子,眉头微微一蹙。
薄一飞当即已知失言。
俊脸之上,当即浮出一抹懊悔之意。
“爷……”
‘恕罪’二字尚未出口,薄一飞便已然瞧见自家爷一连郑重的模样。
当即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此时爷露出这个表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敌人出现了。
正文卷 第607章 拖白冰襄下水
果不其然,薄一飞凝神静听,已然听到脚步之声由远及近而来。
步伐凌乱不一,有的吃重,有的则步履轻盈。
然而,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如此大批量的人马出现,他们要等的人,终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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