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何意?”
元轸收起戏谑,一本正经地道:“隔墙有耳,有心打探王府内情的可不止你们。实话告诉你们,皇嫂好得很,七皇兄待她不错,想来明日回门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此话当真?”傅万里将信将疑,之前十王爷的话像剐了他的心一样。
“千真万确,本王可是王爷,哪有诳语?”
傅万里脱开儿子的搀扶,鞠躬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王爷相告,下官感激不尽。”
元轸托住他的身,真诚地把他扶起,“傅大人不必多礼,论姻亲,我们可是亲戚。”
傅万里自不会把他的话当真,自古君臣有别。但十王爷能如此说,自己的心里还是很安慰的,至少证明女儿在王府里还算受重,要不然十王爷不可能对自己这般客气。
元轸笑笑,不过多解释,潇洒地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爹”傅万齐看着离去的马车,有些怀疑,“你说十王爷哪句话是真的?”
傅万里毕竟阅历多,猜想着十王爷后面的话应该真的,前面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他按住儿子的手,沉重地道:“十王爷人虽多情些,但风评不错,应该不会骗我们。既说你姐姐明日会回门,我们且再多等一日。”
傅兴齐点头,再看一眼森然的王府的大门,扶着自己的父亲离开。
悟禅院内,安总管已命人把贺礼抬到库房,登记在册。
箱里的东西全都不是凡品,想来都是十王爷精心挑选过的。十王爷豪富,出手阔绰。
国师拥护先帝登基后,前朝的金银财物都归了先帝。先帝去世后,晟帝早早把两位皇弟赶出宫,送了大量的金银玉器。
元氏子孙虽受国师所制,但国师此人对银财看得并不是太重。也许他真正的看中的是掌控整个王朝的生杀大权。
这些事情,安总管略知一二。一个下人匆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点头,命人收拾完院子,自己去了屋内。
七王爷在书房,伏案写字。
“王爷,十王爷送的贺礼,老奴已经收好。另外,各地的秀女陆续来京,老奴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都在报怨宫中住处不够。”
“知道了。”
“王爷,还有一事。刚才十王爷没有直接出府,而是去了王妃那里一趟。”
元翼抬头,眼眸暗沉沉的。
安总管汇报完,告退出去。
门被从外面关上,元翼从案桌前直身,把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用旁边的帛巾擦了一下手。他的手指修长如玉,捏着帛巾的手似玉竹一般。
他清咳一声,隐一现身。
“属下见过王爷。”
“国师府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动?”
“暂无,如往常一样,每天都从后门抬出女尸。”
“想办法亲验一下那些女尸,查看她们是何死因。”
“是,王爷。”隐一人一晃,消失在书房。
元翼没了写字的心情,走出书房外。站在院子里,似乎看了一下天空,低声吩咐,“府里的用度再加两百两,送到王妃的院子。”
不知何时立在身后的安总管点头称是,领命离去。
那边芳年琢磨着十王爷的来意,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且当他是关心自己的皇兄吧。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她都是憋着气的。因为平白无故地被人轻薄,那人还嫌弃她,她觉得自己冤得慌。绕过府中小湖时,看到湖边的假山花圃,她猛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嫁妆箱子里的石头,总不能一直让它们躺在箱底,要想个法子把它们腾出来。她不愿命人把它们直接运出王府,那样岂不落人口舌。
她命三喜四喜把嫁妆箱子面上的东西取出来,另装箱子。两个丫头领命,进了西屋,她跟进去。
箱子面上的东西看着不多,收拾一下也装了满满三个大箱子。
剩余的箱子里只剩下石头,三喜四喜把得用的东西挑选出来,拿到主屋里。
芳年走出西屋,手搭凉棚四处看去,院子里现在草木枯败,就算是树叶繁茂,景致也是单调的。她清咳一声,拍了一下手掌,道:“你们出来吧。”
隐七和隐八知道她在唤他们,他们无奈地现身,芳年看到他们冒出来,一指西屋,“诺,你们打开屋里的箱子,把里面的石头搬出来,在那里垒个花圃,再在另一边垒个同样的。”
隐七隐八领命,开始进进出出地忙活起来。
芳年则在屋子里,坐着发呆。在悟禅院的事情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男人青筋布满的脸,还有他清冷如玉的样子,交织在一起。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前世出嫁前,娘交给她的压箱底,她可是看过的。那些个羞人的动作,臊得她面红耳赤。对于裴林越,她是有过幻想的。
但事与愿违,裴林越不肯碰她,她满腔的爱火被扑灭。最后心灰意冷,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再也没有想过。
怎知今日被姓元的一闹,她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用手做扇,想扇退脸上的热气。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明明讨厌姓元的,却还在这里浮想联翩。
外面响起白嬷嬷的声音,她马上平复呼吸,脸上的热气退散一些。
不一会儿,四喜进来,后面跟着白嬷嬷。
白嬷嬷弯身行礼,脸上的恭敬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谄媚。“奴婢见过王妃。”
芳年坐姿已正,看着她,亲和随意地道:“白嬷嬷来了。”
“奴婢今日想了几个菜式,特来请示王妃,中午备膳用哪几个菜。”
“你且说来听听。”
白嬷嬷半低着头,把菜名和用料说了一遍。有豆腐酿香蘑、昆布炖笋干、土参菊花、如意莲菜等。
“那就昆布炖笋干和如意莲菜,加一个杂菌汤。王爷信佛之人,膳食应简单合适,不宜铺张浪费。今日我与王爷的菜色分开,来一个燕窝羹,再加三鲜桂花伴鸡丝、熘炝鱼片和土参炖羊肉。所有的饭菜都送到悟禅院,我要陪王爷一起用膳。”
她一说完,三喜四喜都惊讶起来,更别提白嬷嬷。
正在这时,安总管求见,送来银子。
“王妃,这是王爷命老奴送来的银子。王爷体恤王妃您初掌中馈,怕银子不趁手,将每月的例银涨至五百两,特命老奴补上本月的差额。”
四喜眼疾手快地接过他手中的银子,芳年脸上真正露出笑意,每月多二百两,她的嫁妆箱子填满有望。
白嬷嬷心里则不停地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为难新王妃的事情。看王爷对新王妃的看重,这王府里以后就是王妃为尊。
安总管送完银子,就离开了。
他这次送银子,间接地给芳年在下人面前立了威。
芳年交待完白嬷嬷,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姓元的可是命她亲自备膳 ,她怎么着都要装个样子。
厨房里有三个婆子,白嬷嬷是管事,另一个赵婆子负责主子们的膳食,孙婆子则做下人们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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