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俩人在说着话,王府外面的十王爷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凳子。大刀阔斧地坐在府门口,眼睛不停地在几个守卫身上扫来扫去。
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点心,还有茶水。
过往的人不敢多看,放在心里纳闷着,不知这十王爷唱的是哪出大戏,怎么坐在七王府门口磕起瓜子来。十王爷不管别人的偷窥,喝着茶水,吃着瓜子,怡然自得。
七王府的不远处,有人在探头探脑,十王爷眼睛一扫,命自己属下把一个灰色短襟的男子带过来。
那男子约四十来岁,大户人家下仆的打扮。
十王爷斜着眼,吐出一片瓜子皮,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你们家二小姐这是盯上本王的七皇兄了?”
“…奴才路过…”那下仆跪在地上,嘴里嚅嚅着。
“哼?!”十王爷冷嗤,“路过?你个奴才和你们家主子一样奸滑,本王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且说说,你们家小姐让你办什么事情,好端端的能绕那边远的路,路过王府门口?”
“…十王爷…奴才…请王爷饶命!”
“本王可没说要打杀你,你鬼叫什么!”十王爷满脸的不高兴,呸出一口瓜子皮,“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这大路朝天的,老往别人门前凑,小心崴脚。”
那下人唯唯诺诺着,得到他的赦令,慌不择路地跑了。
十王爷冷笑一声,浑不在意地磕着瓜子。
约半个时辰后,他的一个属下来报,陛下刚派人去陵阳侯府宣圣旨,召成二小姐进宫,封为玉妃。
“咳…咳…”十王爷差点被自己嘴里的瓜子皮卡住喉咙,拼命地咳嗽。
陛下没毛病吧,一个搅家精,也敢往宫里弄。宫里住着一堆的女人,本就够乱的,还嫌不够糟心。
他想起什么似的,朝守门的侍卫嗟一声,“去告诉你们王爷,就说陵阳侯府出了一个玉妃。”
安总管把情况禀报自己的主子,元翼冷着脸,背手立着,并没有开口询问陵阳侯府的事情,反倒问起芳年,“王妃那边怎么样?”
“王妃和十王妃相谈甚欢。”
他闻言,神色依旧,安总管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王爷,十王妃那边,用不用安排留饭?”
“留什么饭?让他们滚!”
“是,王爷。”
安总管领了命,先去玄机院里请十王妃。芳年觉得近午时送客,有些不太地道。十王妃一脸的无所谓,笑着和她告辞。
十王爷看到自己的王妃出来,不满地抱怨着,“怎么?七皇兄如此小气,连午膳都不留你一下”
他的腿翘在桌子上,地上一堆的果壳,十王妃无奈地嗔他一眼。“你堂堂王爷,还在乎一口吃的。都怪你,怪不得七皇兄生气,谁让你这么早来,打扰他们夫妻一起用膳的?”
十王爷闻言,一下子跳起来,神神秘秘的凑到自家王妃面前,压低声音,“看,本王说得没错吧,七皇兄这是动了凡心了。”
十王妃娇怪地瞪一眼他,扶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十王爷心情似乎很好,理了理袍子,也跟着进了马车。
夫妻俩人坐在马车里,十王爷不屑地道:“陵阳侯府的那位成二小姐,刚被封了玉妃。”
“这么快?”
十王爷哼哼,“陛下是越发的糊涂,一听姓成的和七皇兄有私情,立马迫不及待地把人弄进宫里。”
“成二小姐打算破罐子破罐,这番流言一出来,妾身就料到或许于她而言,会弄巧成拙,果不其然。”
十王爷脸上现出鄙夷之色,“他那人,哪有个当帝王的样子,竟弄些龌龊事。不提也罢,提起来恶心人。”
“谁说不是,当年表姐…”十王妃没有再说,脸色变得严肃,与之前笑眯眯的样子判若两人。
十王爷按住她的手,“所以还是本王聪明,当年那么中意你,都不敢流露半分。这些年,委屈你了。”
“王爷待妾身用心良苦,妾身不敢有委屈。妾身看着,怕是七皇兄对七皇嫂亦是如此…”
“七皇兄自小沉稳,若不是他,本王哪能活到出宫。父皇育有十五个皇子,你看看,活下来的,除了上头的那位,就只有本王和七皇兄。”
十王爷的露出怀念之色,十王妃反握住他的手,夫妻二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七王府内,安总管送走十王妃,来玄机院请芳年,道是王爷有请。
芳年看着沙漏,快到午膳的时辰,是时候去悟禅院了。
今日没有软轿,她和三喜主仆二人走过去。一路上,树秃枝枯,地上鲜少有落叶,暗道府里下人虽少,干活却个个卖力。
进了悟禅院,安总管说王爷在书房,她硬着头皮进去。那男人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平静的样子端方如玉,是世间少见的俏郎君,只可惜…性子乖张暴戾,白白浪费了一张好皮相。
“你在心里骂本王?”
这男人莫非头顶也长了眼睛,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
“不敢。”
“不敢?那就是想,嗯?”
他放下书,冷眼看着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道:“没有想。”
就算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她也不敢说出来啊。要是说想,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盯着她心虚的样子,她低着头,模样有几分乖巧。白嫩的颈子露出来,纤细如玉。他的心漏跳一下,不受控制地微缩着,阵阵心悸。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心里的那股渴望越来越强烈。
这个女子…凭什么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他的眼眯起,危险幽暗。
就在芳年以为他还要发怒时,他却猛然起身,欺到她的身前。他微俯着头,幽深的眼神紧紧地锁着她,眸底似云翻雾涌。
她心神大骇,害怕他又要开始犯病。
谁知他并无其它的动作,似身影一晃,消失在屋内。
她吓得拍抚两下胸口,缓缓心神再出书房。
安总管守在主屋门口,示意她留步,“王妃娘娘,您且等一会儿。”
她依言,站在门口。心里正巴不得,看姓元的刚才的情形,像是发病的征兆,她此时能躲着不见,再好不过。
似乎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屋子传出一声怒吼,“…让她进来!”
这个她指的是芳年,安总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芳年深吸几口气,推开那扇门。人自然不在偏厅,她伸出手,犹豫几下,都没有掀开通往内室的帘子。
突然,似一阵风般袭来,夹杂着水气。状若疯魔的男子飞身出来,一把抱着她,卷进寝房旁边的房间。
她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原本的冷冽清寒变成浓浓的烈焰火热。
他把她放置在旁边铺着锦垫的杌凳上,自己则快速地泡在大大的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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