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被罚抄书也算新鲜的体验,姬清应下来。
闻人重天却站起来:“鹿长老,我记得不牢,也想留下来抄书。”
鹿长泽看了眼他,淡淡的说:“你可以回去抄。莫非是对我的惩罚有什么不满?”
周围渐渐窃窃私语的声音里,听到一个明显不屑的声音:“马屁精。”
姬清扫了眼满座,一眼就找到那个最为有存在感的同窗。在总攻的学院生涯里,这位一直是前期boss一样的存在。
不过,还是那条定律,怼得越厉害,越跟总攻过不去的,越是对他爱得深沉。
姬清作为少教主,这时候是要护短的:“三皇子有什么指教?”
前面说了,刹魂教虽然是魔教,但却是某个小国的国教,现任教主就兼任国师。教中的精英和皇室贵胄一同学习不要太正常。
沐云戬比他们稍大一点,也不过才十六岁,站起身嗤笑一声,抬着下巴负手而立,一派谁都不放在眼看里的傲娇:“没什么指教,若是有那也是下午的剑术课见。”他侧首斜睨,眼神骄横自负,“我一向只喜欢在人自以为最擅长的地方,用事实指教。”
嗯,单看现在这副看不顺眼,毫不客气的样子,真是看不出来对闻人重天有任何爱慕之意。只能说,少年情怀总是诗,这位是朦胧派的。
姬清看向闻人重天,对方一贯面如霜雪并不在意,只是对鹿长老拱手行礼:“重天负责少教主的安危,不敢擅离左右,并非对长老心存异议。”
闻人重天说的是实话,他就是中规中矩的履行自己的职务罢了,天生冷心冷肺,惹人误会动心的只是因为他生得太过好看。稍微对人特别一些就会叫人以为,自己不同。
鹿长泽脸色稍霁:“你多虑,这里是刹魂教总部,谁敢对少教主无礼。退下吧。”
姬清对看过来的闻人重天点点头:“我很快就写完,你若是不放心去前庭暖和的地方等我。”
闻人重天的眉心生着刹魂教特有的魂花印记,即便他神色不动,容色也开始初绽风姿。
“是。”
鹿长泽见闻人重天离开,又看了眼坐下开始提笔的姬清,这才转身走回一开始的位置。
他也不收拾东西离开,而是一边抚琴一边闲聊:“罚你是因为你身为少教主,并未以身作则。课上我替你圆了谎,是维护你的声誉,但不代表你就可以纵容自己。你可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闻人重天……这个人太过容易招惹是非,你远着他吧。”
悠然平静的琴弦忽的突然崩断——
第119章 总攻的初恋白月光2
姬清提腕蘸了蘸笔尖的墨滴, 抬眸望着鹿长泽的眼神温和带笑, 如同枝头含苞的魂花, 仿佛春天将要到来的预兆。
但那温和宁静的眸光却让鹿长泽心下一凛,琴弦瞬间崩断。
姬清垂眸写字,带着一点不以为然的笑意,不紧不慢道:“阿泽, 整个刹魂教还会有比少教主这个位置, 比我更招惹是非的吗?难不成你还要教导每个人远着我吗?”
鹿长泽的手指仿佛有千斤坠,微微的颤了颤抬不起来。
他神色微凝:“你既已知道自己的处境,就该更谨慎才是。有些事你不懂,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姬清的笔锋在纸上不停:“教主派你来教导我, 并不是要你来告诉我怎么规避纷争的。阿泽,历朝历代, 没有哪个不沾是非平安顺遂的人, 能最终执掌教主的位置。便是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要主动去找他们的。你越是一心护着我, 恐怕我这个位置越坐得不稳当。阿泽, 我不是你的孩子,也不需要多余的父爱,你逾矩了。”
鹿长泽紧抿着唇,望着这个从容温和,与冰冷森寒的刹魂教格格不入的孩子,理智上知道他是对的, 情感上却觉得失望,甚至于被背叛。
他压下眼底的情绪:“你长大了。”
即便是世袭的少教主位置,也不是会投胎就有的,会有其他继承人在旁边对比映衬。生在弱肉强食的魔教,注定还会有更有能力的人等着取而代之。
姬清的人设是个初恋白月光,白月光暂且不说,人设性格傻白甜是一定了。
鹿长泽是白道转黑过来的,一心想把姬清这位少教主培养成君子如风的正派人物。
一边害怕他被弱肉强食残酷的环境影响黑化,一边担心他太纯良傻白甜被群狼撕扯吞噬。
姬清这心慈手软令人如沐春风的少教主,肯定让作风凶残霸道的教主不满,对他已经完全处于放养状态了。
生在魔教,长歪失败的继承人,就只能作为养蛊的饲料祭品,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姬清停下笔,拿起写满的纸张让墨迹风干,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放在纸张之上:“阿泽,不要在一个人身上投入太多的情感和期待,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也有自己的命。我怕我会令你失望。”
姬清写完被惩罚的留堂小作业,告辞离开。鹿长泽也只是默默的不语,严肃庄正的面容,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姬清走出学堂,穿过第一个垂花门,就听到舞剑的声音。
刹魂教总部在西南,教中的服饰以紫色和白色为主。
魂花如火,开在常年霜雪的刹魂山上,映着梅花都黯然失色。
整个西南,只有这里常年冰封飘雪,就和它的名字一样神秘莫测,令人畏惧遐想。
姬清站着不动,看着折了一枝魂花作剑的闻人重天。
身上的皮毛比霜雪还纯白,却比不过他凛冽冰封的面容。眉间的魂花印记神秘又瑰丽,被冰蓝色的发带映衬着,却有一种令人生畏的冷厉,仿佛咒印。
花枝被他舞得水泼不进,招招杀伐果断,仿佛连冰冷的空气都冻住,当他停手的时候,空中便落点一点碎屑的花瓣和凝成霜雪的冰晶。
闻人重天气息平稳,线条凛然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冷硬,平平如常无波无澜。他的眸光也淡淡的发暗,似乎没有什么能点亮,也不会为任何外物所触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尽管如此,这个人已然好看得不得了了。任何单调的画面,只要出现了他,每一帧就像是传世惊艳的画卷,惹人珍藏屏息,看不足。
闻人重天并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随手毁了花枝向姬清走来。
附近不知道是路过还是特意停驻的人,有意无意的朝这里瞥来。不久,那枝残枝或许就会被某个人小心的捡去。
闻人重天眉宇不动,蓝得发暗的眼睛看向他,薄唇微启,随意道:“结束了?”
姬清望着他微微一笑:“不是让你去前庭暖和的地方等吗?这里这么冷。”
“这里近,前庭人太多。”他虽然神情总是冷冷的,令人不敢接近,但言语并不冷漠,“鹿长老问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早说了,他一向管你跟管不会走路的小孩子似得,你还当着他的面犯傻。”
姬清笑容收敛,拉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这得怪你不会撒谎,你那理由简直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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