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告诉他,需要完成一件任务,来证明自己对上帝的虔诚。那就是,拯救堕落信徒展希宇的灵魂,不要让他沦为黑暗的奴仆,逼不得已,可以杀了他。
失去黑暗力量的姬清,无法对抗展希宇,那具身体被展希宇完全掌控,他就要和女孩儿订婚。
躲在黑暗里的鬼怪怒不可遏,冲了出来阻止他们,两个鬼魂大打出手,要致对方于死地。
女孩儿却不知道,两个鬼都是她的恋人,甚至鬼怪才是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她站出来,勇敢的维护自己的恋人,誓与他共存亡。
鬼怪心痛她的背叛,想要说出所有的真相。看到少女的眼泪和爱恋,听到她唱着初见时候唤醒自己的歌,他犹豫了。
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是他的,少女爱上的也不是他。他当然可以拆穿说清楚这一切,说她爱的是两个幽灵拼凑的虚假,只会让这爱情死去。
要么毁灭,要么成全。最后鬼怪决定隐瞒,作为邪恶的反派,绝望死去。
在绝望永恒的黑暗里,天使来了,告诉他真相。
天使长着那女孩儿的脸,翅膀一扇黑一扇白。
她的名字叫做:魅影。
光看剧本,姬清这个角色的戏份和男主角展希宇的几乎一半一半,但是实际演出的时候,因为鬼怪使用的是贵族少爷的身体,所以这一部分,实际还是展希宇在扮演。
被坑得无话可说的展希宇,基本上处于一直一直和女主角夏雪珂演对手戏的状态。
一场过场下来,还处于不断看着卡片台词提示的展希宇,感觉自己被掏空。
另一边,只露了一面的墨非昔,和有一点台词的夏星河,悠闲的坐在观众席下享受生活。
姬清的戏份比他们两个多,台词却没有几句,只需要在开场时候醒来,然后穿着从头包到脚的黑衣斗篷就行。到时候,会有夏星河作为旁白君,华丽的演他的心理活动。
三个人清一色的一排瘫在特意运来的躺椅上,每个人都舒展着两条极有存在感的大长腿,手边是各色饮品。
换个背景,就是置身于夏威夷海滩享受阳光海风。
听着特级的合奏团现场为这舞台剧配背景音乐,男主角却磕磕巴巴的念着不熟练的台词。他们一边摇头,一边交换几声意见批评,如同在专门的大剧院看演出的包场贵宾。
本就浑身不自在,尴尬莫名的展希宇,不但和面容冷情平静的夏雪珂,近距离的面对面,还要念出那些戏剧式华丽肉麻的台词。他感觉自己像烧烤架的肉,滋滋冒烟煎熬。
结果一瞥眼,看到三个人拉仇恨的强烈对比,顿时怒从心起,扔了提示板,几步跳下舞台。
“我抗议,不公平,明明是夏星河先提议的,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折磨?他呢?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居然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他抓着夏星河的肩膀,不断的摇。
面对他的愤怒,姬清当然是一向最没反应的那个。
冷峻优雅的墨非昔,一向处于战况外,旁观看戏。
所以,最后还是两个原本同一阵营,狼狈为奸的伙伴,在这里互怼,自相残杀。
姬清等他们两个怼够了,展希宇的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既然被我们几个看着,会叫你这么在意,那就你们自己排吧。时间不到半个月了,最后的效果好坏都是要上台的,不要让我失望。毕竟,最后我是要露脸的。”
夏星河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听到姬清的后半句对着他:“希宇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为了防止他偷跑或消极怠工,我把导演监制权,暂时交到你手里了。看着他们,一定让他好好演。半个月后见。”
姬清决定的事,就没有什么能更改的。
两个人再抗议都无效,只能看着,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一群黑衣人就准备好了撤场。
一窝蜂的顶级演奏家被带走,享乐设施自然也不会留下,唯独剩下两个贵公子在这空荡荡的大礼堂,风中凌乱。
哦对,还有一直安静的站在台上,不入戏的时候,就毫无存在感的沉默着,只拿一双清透美丽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的夏雪珂。默然专注的看着,直到那个温和疏离,不可接近的男子,背影渐渐消失。
夏雪珂的清冷平静,不熟悉的人,或许会错认成清高冷傲,但只要近距离接触了,就知道,没有任何的尖锐、刺伤。
不是寒冬刺骨的河水,而是暗河的深泉,舒服而吸引人探究。
半个月的时间,三个人的朝夕相处,有什么东西,会渐渐发生变化。
另一边,姬清总会在他日常看风景的地方,遇见一个女孩子。
刚开始,是无意看见他,被他的脸吓到了。
随即对方就歉意的,认真的道歉了。
在姬清表示没关系,不介意以后,对方反而好奇起来,蹲在他旁边跟他搭话。
明眸善睐,清澈明媚,美好得如同童话里的小公主,春天枝头的栀子花的女孩儿。
这样姬清想到了第二个世界遇见的爱丽斯。
姬清并不讨厌,也没有让人驱赶她,但也不会特意在她会去的时间专门过去那里。
少女却毫不掩饰她的等待,对他的好感和亲近。
有一天,她过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点青紫的伤,嘴角也有一点淤青。
但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样的,只有眼神有点困惑的空茫。
“啊,你三天都没有来了呢。”
姬清对她点头颌首:“我并不每天都会来,你不该等我。”
“也不是,时间到了,我也会走的,只不过你能来,我格外开心一点。”
姬清对她的态度,和对夏雪珂一般无二:“为什么不去跟那些看起来跟合群,可爱一点的少年约会?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像我这样的人身上。”
少女坐在她专门带来的外套上,姬清站在她旁边,就像一朵花,开在大树的脚下。
“约会有什么意思?美丽英俊的外表下,可爱无害的笑容下,并不比完全浮于表面的丑恶好多少。美丑都只是一种装饰色,就像衣柜里的衣服一样,毫无意义。”
“看起来是毫无希望。既然觉得没有不同,本来也无所谓意义,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少女没有回答,神情有点空洞疑惑。
肢体的动作和微表情都平平的,没有柔弱,没有脆弱,没有悲伤,没有所谓,像一只空有灵魂却没有被赋予感情的精美玩偶。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需要。
“被人拯救饲养的鸟,见过了外面和笼子里的世界,本已经习惯享受精致安稳,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要拒绝为饲养人歌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在哪里唱也都一样。”
姬清没有看她,她也没有看姬清。
“我不是那只鸟,所以并不知道。我想,大约一直在笼子里,固然没什么不好,但看到的也就是笼子里外那点世界。在外面,也许跟笼子里看到的也没什么分别,还会更辛苦一点。但是,天地那么大,总是会遇见不一样的东西的。那东西也许无用,也许就是这只鸟的意义。不亲自去看去试,是永远不会知道的。永远只能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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