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人就分头离开了。
一个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单位的单身宿舍,翻找着东西,哼着小曲,在单位食堂吃了一碗有些泡过了的面,背着公文包出去了。
一个急急忙忙地回了苏家村,一进家门,就听到郑淑贤唠叨现在家里的人个个主意都可正了,时不时地就不沾家,也不打声招呼,当着这里是哪里?!
等郑淑贤说完了,又转身赶忙去和面,给苏建国下面条。
苏建国一头扎在平日里放他那些单据的那屋,好一阵翻找,急急忙忙地吃了一碗面,洗了洗脸,摸了一把头发,换了一身衣服,难得地背了一个军用包,就转身又要出门了。
不过,他这次知道跟郑淑贤打了一个招呼,道:“我下午有事,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来,要是迟了,你们娘仨先吃,不用等我了!”
不等郑淑贤问他去做什么,就骑上摩托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淑贤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生气,回头坐在沙发上,就跟对着电视发呆的苏小灿抱怨道:“你爸这是忙什么呢?一上午不上工,现在人就又没影了!慌里慌张的,让我这心呀,忽闪忽闪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特别不好的事情?!小灿呀,你说这现在啥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呀?”
苏小灿现在是生无可恋,就觉得没有房子就是最坏的事情,但这话铁定不能对郑淑贤说,而且估摸着她这股怨气要持续很久,无精打采地说道:“我怎么知道?!爸都没有告诉你,怎么会告诉我?!”
至于苏小兰,一放下碗筷,就有人来招呼她,早就玩得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郑淑贤也知道问苏小灿白问,家里的事情、苏建国的事情,她不知道,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也就是顺口问问,发泄一下而已。
转身,郑淑贤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此时,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真就苏小灿知道。更没料到,家里的发展失去了她的控制,这个家,越老越多的事情变得她搞不清楚,也管不过来。
这边,苏建国和连方友忙了一下午,终于把房子的手续都给过户了,办完了,钱也交接清了。
连方友一时心情大好,想到自己明天就可以去房地产公司去买新房了,交清房钱了,拉着苏建国,找了他朋友李斌,一起到小饭馆喝酒去了。
这时候,苏建国才知道为什么连方友会着急地卖房子了。
连方友上面还有父母和一个大哥,都是元古市人,他大哥学习好,直接考上了大专,然后毕业分配到了省城。
人家赶的时候太好了,人也太有本事了,在省城找了一个当地的姑娘,碰上单位分房子,匆忙领了结婚证,托了关系,分了一套房子。
后来,他大哥这不是生了孩子嘛,要找人照顾孩子,就把他父母也接到了省城,并承诺要给两位老人养老,直接在接走老人时,把家产也分了。
连方友得到的就是这套破五间房,两位老人多年的积蓄都归了他大哥,至于是多少,连方友也没有多问,反正肯定是比这五间房值钱吧!要不然,他大哥那不吃亏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爽快,就带走两位老人?!
当时连方友正读大专,还小,不懂得这些,也没有多计较。
倒是他毕业的时候,要分配工作,他大哥给他找了现在的单位,他还挺感激他大哥的。
连方友嫌家里太空荡荡的,干什么都不方便,就直接住了单位的单身宿舍。
又两三年过去,连方友谈了对象,要结婚,女方要看房子。
结果,他家的房子本来就不算是很结实,多年不住,就更破了。
女方的家战衣不干了,非要连方友买上房子或者重修房子,才答应婚事。
重修一座房子,那可是好几万才能下得来,他一个穷小子,之前一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攒下几千块钱,那都是非常会过家的了。
连方友就找他哥借钱,被一句没钱直接给拒绝了,连方友到没有记恨他大哥,他还记着他哥帮他找了工作的恩情,即便知道他现在不是没钱,就是顾着自己的小家不肯借自己钱,也心无怨言。
正好,这个时候,听到市里锦兴园要开盘卖房了,两室一厅,九十多平米,卖三万八元。
他就琢磨上了,卖了老房子,加上手中的积蓄,再借点钱,这房子,肯定就能拿下的。
只是,连方友运气实在不好,房子都挂出要卖半个多月了,看房的人倒是还有几个,只是,一看到房子太破旧,就怎么也不肯多出钱。
拖到现在,终于让苏建国捡了一个漏。
说起来,苏建国因为要交税、又多办了两间房的土地证,并没有给连方友出够两万块钱,也就是一万九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试探
这会儿,喝着酒,在兴头上,听着连方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苏建国直接拍拍胸脯说道:“老弟,今天大哥占了你的大便宜,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兄弟你再吃亏。大哥嗯,也没多大的本事,就是一个开砖厂的,前些日子,有个装潢公司在我那里赊了帐,到现在也没有给钱。”
苏建国打了一个饱嗝,拍拍连方友的肩膀,才大着舌头继续说道:“回头我把那欠条交给你,你去找到他,直接从他那里拿货抵了帐,去装修房子,也算是大哥我提前给兄弟送的乔迁之喜和大婚的礼钱了!”
连方友即便是喝酒喝得高了点,也从苏建国的口音里听出来,这钱肯定不算少。事后,苏建国果然讲信用,把这钱条给了连方友,上面有零有整,八百多块。现在连方友的工资才每个月二三百,苏建国的这个人情算是送的有些大了,也让连方友把苏建国真心当朋友了。
此时的连方友趁着酒劲儿,也十分感动,靠着苏建国,哭道:“大哥,我不图你这张欠条,我就是图你这份能认可我的话,肯在兄弟我穷困的时候,不占我便宜,愿意拉我一把!”
连方友哽咽得都快说不出话了,也不顾形象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标榜的文化人形象,抬起袖子就摸了一把泪和鼻涕,抽噎地说道:“大哥,你这个大哥,我算是今天认下了。现在这社会,大多数人只会做锦上添花的事,有几个能做到雪中送炭的?!大哥,你够意思!”
“老弟,你们一看就是文化人,连这说话都说的好听。虽然老哥我听得不太明白,但意思我懂。”苏建国又端起酒杯,跟连方友碰了一杯,一口干了,才道,“我呢,要求也不多,只要你们这些有文化有本事的人,不要看不起我,觉得我傻,大哥心里就高兴了!”
连方友当场就不干了,拍着桌子,大声骂道:“谁敢说你傻!谁说了?!叫他站出来,我非揍他一顿不行!”
李斌一看这形式,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两人都喝高了,人都不清醒了,闹着秋后吐真言了?!
他突然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给连方友倒了一杯酒,又给苏建国续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哥,说来也巧,你怎么就碰上方友了?还知道他要卖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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