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哪里那么多钱呀?!给小灿凑不齐钱,我也不好把信给她。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想着要是打麻将多赢点,说不定就能凑齐了。
谁知道,我最近运气会这么背,越输越多,把小灿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不少的钱。
昨天一收到信,我就把帐都给还清了。
我真的,真的,现在手头一分钱都没有了!
对了,小灿的信,我都还留着,我这就给小灿拿过来。”
郑淑贤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苏小灿的三封信都给拿了过来,一股脑地塞给了苏小灿,小声地说道:“里面的信我都没有动过,都好好的在里面呢!”
苏小灿看着手里的三封信,除了一封口给撕得很大,还不整齐,其他两封倒是规规整整地被人用刀片给拆开的,封口处的毛糙的细小茸茸都还能看到。除此之外,三封信都很整洁,没有多余的折痕和其他揉捏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好好地压在了箱底。
她是该恨呢,还是该夸人呢?
为什么郑淑贤总是踩在她的底线上,在她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肆意地徘徊,践踏她的尊严和亲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因为抹不去的血缘,所以无法彻底地割舍彼此的关系;也因为抹不去的血缘,所以才让人肆意地挥霍其中的温情。
她该怎么面对郑淑贤?她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再叫这声“妈妈”?原本该是世界上最亲昵最幸福的称呼,为什么此刻在她口中,会变得如此的沉重和压抑?
苏小灿今天第二次哭了,哭的毫不掩饰,直埋头嗷嚎大哭。她被这种急于割舍又无法割舍的情感绞得心神憔悴,无奈又可悲的亲情成了伤她最深的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口之上。
房间里的大人都一个个脸色沉重惋惜。明明该是一件喜事,一件该让苏家人炫耀的好事,此刻,却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件不可见人的丑事。
孙剑锋怜惜地看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苏小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也不去跟苏家人打招呼,就直接掀帘子走人了。
苏荣发和陈翠莲面面相觑,对郑淑贤满是失望,也不好在这里多呆,双双起身,走人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心地把看热闹的邻居都给劝走了,把大门也给他们一家人锁住了。
苏建国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被苏小灿一声一声的痛哭揪得心直疼。偏偏苏小兰这个时候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住苏小灿,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下子,整个房间里阴云密布,鬼哭狼嚎,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命大案,凄惨的不行。
苏建国颓废地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淑贤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缩手缩脚地站在墙角,想装隐形人,尴尬地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崔以沫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准确地说是崔以沫的肚子。
崔以沫在一旁想劝解,却嘴笨地说不出什么好话,就是不停地说“苏小灿,不要哭了!”
就在苏小灿哭的都快晕过去的时候,崔以沫的肚子因为过了饭点,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让在他旁边哭的有些快断片的苏小灿都无法忽视。
这一打岔,苏小灿的泪水就再也蓄不起气来了,没了泪水,她也干嚎不出来,房间里的阴云总算散去了不少。
郑淑贤好歹还是有点眼色的,赶忙立功赎罪地抢着说道:“都饿了吧?!我这就去下面,饭一会儿就好!”
等她小跑着去了厨房,就听到她尖叫起来:“我的锅!建国,快来呀,锅都烧出窟窿里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诚心的
苏建国磨着牙,站起身,恨恨地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个饭也做不了,还会做什么?!”
苏小灿手背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手里还紧攥着那三封信,对苏建国仍有哽咽地说道:“爸,不要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在家里吃饭就赶不上下午的课了,我和崔以沫去学校附近买点东西吃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苏建国的回答,就拉着崔以沫走了。
苏小兰也擦擦眼泪,一脸倔强地说道:“爸,我也上学了。”
时间明明才刚过一点,离两个孩子上学的时间,还有好大一会儿,苏建国却觉得自己都没脸让孩子们留下来,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女儿相携着离开。
很快,家里就变得冷清下来。
厨房里,郑淑贤终于手忙脚乱地把火上因为烧干了水被烧了一个洞的锅从火上救了下来。这么长的时间,煤火也乏了,变得半死不活,又重新挑好煤,掩上火。
擦擦满头的大汗,郑淑贤赶忙跑出厨房,看到发愣的苏建国,解释说:“锅烧干了,火也烧过头了,这饭可能需要迟一点。哎,这人呢?车子怎么不见了?”
苏建国眯了眯眼睛,斜看了一眼郑淑贤,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无波地说道:“不用了,等你这个大忙人,大能人做好饭,孩子们都不用去上学了!今天下午,我也没什么事,你也不要忙其他的了,好好地给我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吧!真是能耐了,几百块钱,跟开玩笑一样,说花完就花完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我们家里也能变的清净点,安稳点!”
郑淑贤难过地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低声下气地好说道:“我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丢了脸,承认错误了吗?而且,我也只是花了钱,信不是都好好地给小灿放着吗?我也是被万福一下子拿走了一百块钱着急,昏了头,才想着打麻将多赢点钱,尽快给孩子补上。谁知道,一个不留神,等我注意的时候,已经把钱都给花完了。”
苏建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人还是自己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吗?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的混,这么喜欢强词夺理?
“说的真好!你要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当初让郑万福拿走那一百块钱的时候,就该跟我所清楚,我会不给你把钱补上吗?怕是你自己见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谁也没有说,放到自己兜里想昧下吧?最后爽完了,输完了,都不用心疼钱,还在背后高兴吧?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为了赢回那一百块钱,打麻将能发财致富,谁还用辛苦劳动?”
郑淑贤不悦了,刚才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苏建国说她,她不生气,那也是为了成全他的面子。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自己人,还给她来这些大道理,有意思吗?
郑淑贤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又不是诚心的,怎么就惹得你们这样给我脸色看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给苏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不值这点钱吗?我给你在砖厂辛辛苦苦帮忙,你给我开过一分钱的工资吗?要是有这钱,我还至于一百钱也补不上,会连打麻将的钱都没有,还得盯上自己闺女的钱?!”
苏建国怒极了反笑起来,嘲讽地说道:“怪我没有给你发工资,没有给你钱花了?所以,你才见不得别人有点小钱,连自己闺女赚点钱,都要眼巴巴地揣到自己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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