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没有了。
锦被香香的,他拎起来闻了闻,“这么香……”说完,抽了抽鼻子。
怡君差点儿就又笑了,“不习惯?”
“你平时都用这种熏香么?”他问。
“不。”怡君摇头,“用的是味道特别淡的那种。”
“往后随着你。”他又抽了抽鼻子,神色像在闹别扭的小孩儿,“这不知道是哪个自作主张,喝高了吧?”
怡君抬手点了点他的面颊,笑得大眼睛微微眯起。
“要一起过日子了。”他握住她的手,敛目凝视着她,“高兴么?”
“高兴。”
“我也是,快乐晕了。”他说。
怡君莞尔。如果这就是他喝很多酒之后的样子,很好。说一个大男人可爱,似乎有些不合适。但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他凝视她片刻,柔声问:“想好没有?”
怡君一头雾水,“嗯?什么?”
他则低头捕获她的唇,缠绵悱恻地深吻她。
他像是个迅速燃烧起来的小火炉,让她整个人因他发热,再热得发颤。
他翻身覆上她身形,亲吻更加热切,手指抚着点着她的小手,无声地要她回应。
怡君低低地喘息着,有些笨拙地回应着。
程询放开她的手,一手撑在她枕畔,另一手则顺着她的衣摆滑进去,碰触到凝脂般的肌肤。
她身形立时一僵。
他和她拉开一点儿距离,这才告诉她,方才是问她什么:“我要你。”语声低而沙哑。
怡君抿了抿干燥的唇。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游移,激起她轻轻的颤栗。
怡君轻轻地咬了咬唇。
他再度低下头索吻,一时温柔轻缓,一时霸道焦灼。耐着性子摸索一阵子,解开了她寝衣的系带。
衣襟敞开,现出大红色绣牡丹花的肚兜,和颈部下方一片雪肌。
这样的对照,让她美得炫目。
他的吻落下去,蔓延在她锁骨下方。
怡君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他就吻她的手指。
她的手连忙逃去别处。
那亲吻似是通了火,落在何处,何处就发烫发痒。
他轻柔地搂她起身,捏住红色寝衣的领子,褪下去。
她圆润的肩和手臂呈现在他面前。
怡君羞涩得厉害,双臂环抱起来,无助地看着她。
他拥住她,安抚地轻拍两下,继而却吮住了她的耳垂。
“程询……”怡君语声都开始发颤了。
“乖。”他双手在她背后忙碌着,却是不得章法,根本不知道这种衣服要怎么解开。
怡君觉得痒得厉害,想笑,又煎熬得厉害。她拼力推开他,迅速缩回锦被里,气喘吁吁地说:“好痒。”
“那你自己来。”程询也笑了,“算帮帮我,好么?”
“……”怡君嘟了嘟嘴。
“这有什么?”程询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我怎么就不会不好意思?”
“……”怡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服气了。他绝佳的身形入目,忙转眼看着别处,脸一定是红了。
“好怡君,听话。”他掀开锦被,要帮她脱下身的衣服,“你看看我,就不怕我急出个好歹来?”
“起开。一边儿去。”怡君躲闪着,一味推他,“我……我自己来。”
“好。”他不动了,“要我去别处凉快会儿么?”
“……着凉了怎么办?”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她急得累得要出汗了,但仍是温言软语地跟他商量,“老老实实躺会儿,好么?”
“好。”他笑着躺在她身侧。
怡君往一旁挪了挪,慢吞吞地宽衣。
他忍不住看她的时候,她皱眉,“不准看。”
“好,不看。”程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索性转身背对着她,“我不着急了,你慢慢来。”
怡君不搭理他。
程询望着红色的床帐和隐隐透进来的摇曳着的红烛光影。如此喜气得浓烈的氛围,他以前并不认为自己会喜欢,而在此刻,只觉得唯有这种氛围,才与今朝相宜。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安静下来。
他牵了牵唇,猜不出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移向他。
他屏住了呼吸。
香香的、软软的身形,一点一点贴近他,纤细的手臂磨磨蹭蹭地环上他腰身。
“程询。”她呓语一般地唤他。
这一刻,他身形僵了僵,随后才慢慢转过身形,再把她搂到怀里,紧紧的。
身形毫无阻碍地贴合在一起,他火热、她温凉。
“我……有点儿懵。”她红着脸,怯怯地看着他,“你让着我点儿,好不好?”
他的心都要化了。再落下去的亲吻,温缓、清浅。
多少年来,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刻:珍惜,郑重,用最大的克制力温柔待她。
她全部感受到,因此尽量放下近乎本能的羞涩、矜持。
坚硬抵着柔软,粗粝摩挲着娇嫩。
一点一点,进占。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抚着他坚实的背。深深吸进一口气,心绪竟忽然平静下来。
就要成为他的人了。并不害怕。
感觉到他的迟疑,留意到他背上沁出了薄汗,她手臂攀上他颈子,勾低他,亲一下他的唇,香软的舌滑进他唇齿间,笨笨地吻着他。
他呼吸一滞,心尖儿一颤。精灵一般的小女子,在这时候如此勾人心魂,又因笨拙青涩让他动容。
他喉间逸出一声轻轻的满足的叹息,一面回应着她,一面坚定而和缓的,要她。
疼痛来得真切,一度让她蹙眉不已。他手下辗转,是安抚,亦是撩/拨,让她慢慢动了情,不适渐渐有所缓和,却多了些别的感触。
起落由轻缓慢慢加快,再变得急促。
这令人心醉神迷的生之欢喜,分外清晰地告诉他:血脉就此相融,生涯就此相连,他和她,完完整整地拥有彼此,成为至亲至近之人。
第53章 百宜娇
053 百宜娇(一)
好一阵了,室内安安静静的,只闻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因为怡君对他说,让她缓一会儿。
程询抱着她,手指把玩着她缎子般顺滑的长发。
怡君蜷缩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膛。
终于,她身形动了动,搂住他。
程询这才问她:“怎样?难受么?”
不舒坦?当然有。现在么,“没什么了。”从小就不怎么怕疼——反正比起姐姐、玩伴是这样的。别人手指划个小口子就疼得掉眼泪,生病时这儿疼那儿疼的就更别提了,恨不得哇哇大哭。她就不会,相近的情形,感受总与别人不同。也知道,并不是别人娇气,是自己比较幸运,对疼痛不太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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