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玉郎走向福泽,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福泽抬头直直的看着他,道:“我叫福泽。”半点不怯,眼中的好奇多过欣喜。
夏玉郎笑了,“福泽,真是个好名字。”
福泽笑开了花,声音中透着骄傲:“我奶奶起来的!”
奶奶。
夏玉郎听到这两个字后心里不太愉快,不过,面上不显,他声音轻柔:“你奶奶在哪?”
福泽指了指魏嬷嬷。
魏嬷嬷心里正在挣扎,这是个极好的机会,让福泽当回少爷的机会!但是,真要的让福泽回夏府吗?她不确定。
刚才她也跟崔家二小姐说好了,带福泽回崔家,以后考个状元,一样是过好日子,这样,祖孙两人就可以在一起过活。
就在魏嬷嬷失神之迹,夏玉郎又问福泽:“你爹娘呢?”
福泽看了眼魏嬷嬷,不说话。
夏玉郎明白了。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十日来他一直让人查探那个孩子的消息,可没想到,那孩子自相国寺出现后,就一直再没露过面,京中也无下落,想来想去,恐怕也只能藏在这了。
于是,他便来了。
听说刑大夫要云游,他好不容易寻了个冶病的理由,告了假下朝就过来了。他还以为会有波折呢,没想到,过来就遇上了,还真是缘分。
他问魏嬷嬷:“这位婶子,不知如何称呼?”
魏嬷嬷正失神,半点没说话。
崔荣华推了推魏嬷嬷,魏嬷嬷猛然回神,疑惑的看着崔荣华,崔荣华无奈道:“这位夏大人在跟您说话呢。”
魏嬷嬷看向夏玉郎,抿了抿嘴,“夏大人,小的有些私事想跟您说。”
夏玉郎问:“是有关福泽的事吗?”
魏嬷嬷使劲点头:“是!”
夏玉郎微笑:“那这样,不如一道去夏府,再慢慢说。”他想将人接回去。他还不知道江心柔已经带了一个回去。
魏嬷嬷等不及,怕回府就被江心柔抢了先,便道:“路上说便好。”
“您怎么称呼?”夏玉郎问。
“我姓魏,他们一般称呼我为魏嬷嬷。”是老嬷嬷了。
夏玉郎点点头道:“魏嬷嬷。”
魏嬷嬷说完后,一般歉意的看向崔荣华,“对不起,二小姐,为了福泽的前程,老身……”
崔荣华道:“没事,我还要谢你之前帮过我们呢,再说了,这是你们的事,想怎么做随心意就好,不必在意我。”
崔荣华话音刚落,福泽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崔姐姐,谢谢你,我们很快会回来的。”他以为只是去做做客。
崔荣华摸了摸他的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养。
夏玉郎眼皮一跳,这孩子……未免太活泼了,眼睛里没有杂质,太干净了。
朱昊不动声色的走过来,蹲下来,将这了孩子抱起,然后往夏玉郎那递,夏玉郎被吓了一跳,不知怎么的就伸了手,将人接了过去,有些笨拙的抱着福泽。
朱昊这才满意的退了回去。
福泽也有些呆,看了看紧抱着他的夏玉郎,呼吸一下子就得急促起来,眨了眨眼睛,反手抱住夏玉郎的脖子,那声‘爹’在他的喉间,怎么也喊不出去。
魏嬷嬷看得眼眶都热了,心中更加坚定要将福泽送回亲爹身边。
夏玉郎带着福泽,还有魏嬷嬷一起走了。
崔荣华呼了口气,对朱昊道:“那位江表姑还在夏家,也不知道……”想想就觉得精彩,可惜看不到。
朱昊道:“你真想知道?”
崔荣华道:“开玩笑的,反正过几天就人结果了。”
崔荣锦听着崔荣华跟朱昊说话,觉得这两人感情真好,不禁有些羡慕,若她以后的相公能这样……
“荣华,香芸已经拿了药,在那呢,咱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崔荣锦提醒道。
“好。”崔荣华还想问问朱昊圣旨的事呢,可惜没问成。
两人回了府。
谁知,刚回府,就听下人说,崔时任的姨娘不行了,崔荣华刚回秋水苑,没过一会,就听采薇说,崔时任的姨娘咽气了。
真是太突然了。
不过,死的只是一个姨娘,丧事没什么办,崔时任自个接了这差事,崔三太太怕他办不来,还让管事嬷嬷帮着。
只三日,人就葬了,崔时任很伤心,请了好几日的假,身上的衣裳也换成了素服,头七天,他每天晚上都给‘姨娘’烧纸钱。
头七的最后一晚,崔时任在院里给‘姨娘’烧纸钱时,莲姨娘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亲娘,你这是做给谁看呢?”莲姨看到崔时任这样对待那位假的,心里很不舒服。
死的确实是莲姨娘的亲姐,她半点不伤心。
崔时任没接莲姨娘的话,只是慢慢的往火盆中投纸钱,仿佛莲姨娘不曾存在过一般。‘假姨娘’死了,他是有点难过的,可更多的却是解脱。
不用再担心莲姨娘偷人的事曝光会牵扯到他,以后也不用再暗中帮着莲姨娘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莲姨娘见崔时任不理,恼怒道:“我要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
崔时任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小厮道:“去跟嫡母说,莲姨娘半夜摸到我院里,乱吼乱叫,烦得很。”
莲姨娘脸色大变:“宝儿!你这是做什么!”
“去。”崔时任冷淡说道。
小厮看了眼莲姨娘,赶紧去了。
莲姨娘大声道:“回来!”小厮停在了门口,回头望了眼崔时任,崔时任眯起眼睛:“你要弄清自己的身份。”
“是。”小厮飞快的走了。
外人走了,莲姨娘也没带下人过来,只身一人过来的,莲姨娘忍着气,走到崔时任面前:“我真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
崔时任道:“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姨娘死了,我给她烧点纸钱,碍着莲姨娘你什么事了吗?”这是彻底划清界限了。
“我是你亲娘。”莲姨娘怕人听到,压低声音说。
崔时任语气淡淡:“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说什么傻话,血缘关系岂是能说断就断的!”莲姨娘根本不认。
崔时任笑了:“我姨娘已经死了,府中人都知道,你非要认我作儿子,谁会信?”
这话让莲姨娘突然恐慌起来,“不会的,三爷知道,他知道的。”
崔时任冷笑声:“爹知道又如何,他会听你的吗?”说句难听的,莲姨娘已经不是年轻水嫩的小姑娘了,又不是正室夫人,她的话根本没什么份量。
且不说,莲姨娘还在外头偷人。
正说着,小厮已经跑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三太太屋里的管事妈妈,原先崔三太太听了这话还不管,因为莲姨娘跟崔时任根本就没什么交集,莲姨娘难道这个时候是去安慰时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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