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听崔老夫人念了一通没用的话,道:“老夫人,小的还有事,崔相可好?锦嫔娘娘让小的们多看几眼崔相,回来她会细细的问。”
两个小太监有些为难。
崔老夫人想了想,允了,不过她谨慎得很,开口说道:“去将忘忧身边的槐嬷嬷叫来。”
“叫她做什么?”崔二太太不解。
崔老夫人道:“槐嬷嬷是个心细的,又懂风水,让她过来经看看这两位公公身上可有不该带的东西。”崔老夫人说完,又笑着对小太监说道,“你们也知道,相爷病重,有些东西不能近身,你们若想见他,得守这个规矩。”
两个小太监开始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倒也理解,点了点头。
槐嬷嬷很快就过来了,也就是鬼婆,不知她做了什么,竟入了崔老夫人的眼。
鬼婆对崔老夫人倒是恭敬:“参见老夫人。”
“这两位小公公想见相爷,你看看这两位小公公身上可有不该带的东西。”崔老夫人吩咐道。
“是。”鬼婆道。
另一边。
崔荣华看着放在眼前的骨灰坛子,手有些颤抖。
她要的香芸是个大活人啊,怎么会是个骨灰坛子?怎么回事,大姐是不是弄错了?香芸怎么就死了呢?
她不信!
她不相信!
崔荣华抱着骨灰坛子发呆,连崔老夫人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可直到崔二太太摇了摇她:“荣华,这坛子晦气,赶紧找个地方埋了,可不能留在这。”
崔荣华嗯了一声,抱着骨灰坛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心中想到,她还得再去宫中一趟,问问大姐是怎么回事,问问唐墨,到底有没有找到人。
她不信香芸会死。
—
两位小太监身上没带‘不干净’的东西,经过崔老夫人的允许,他们去了崔老太爷养病的屋子。
“相爷,宫里来了人,想见您,见吗?”下人通报。
“让他进来。”屋里传来了崔老太爷的声音,听这声音,精神头不错。
两个小太监进了屋,“见过相爷。”行过礼,两人才开始悄悄的打量崔相。
崔相到底是病了一场,虽然还精神着,可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青色,两个小太监只见一眼,便低下头。
崔相一直在养病,并不管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外头的事由崔二爷管,府里的事由崔老夫人跟崔二太太管,崔相也乐得清闲。
崔相和气的跟两人聊了几句,小太监只是奉命来看一看崔相气色如何,看了人,就准备走了,崔相也没想留。
可不怎么的,其中一个小太监无意说了一句:“府上三姑娘得了恩宠,相爷,恭喜啊。”
三姑娘?
得了恩宠?
崔相听到这话后,脸色大变,将准备走的两人叫住:“且慢。”
两个小太监有些疑惑。
崔相寒着脸:“你们是说,崔府的三姑娘,得了皇上的恩宠,是吗?”
两个小太监觉得这事一件好事,笑道:“是啊,相爷,三姑娘得很地皇上的喜欢呢。”他们是太和宫的人,自然是晓得内情的。
崔相听了这话,不知是气到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身子一直颤。
“来人,快来人,去叫大夫。”崔老夫人也在屋里,见状立刻喊道,又将两位小太监请了出去,免得他们再刺激崔相。
“老爷。”崔老夫人紧张的拍着崔相的背,试图让崔相停咳嗽,可没用。
这上院,一时又乱了起来,匆忙中,两个小太监不便打扰,崔二太太便将人送走了。
崔相被喻大夫一针扎下,睡了过去。
“喻大夫,相爷怎么样了?”崔老夫人着急的问道。
喻大夫道:“相爷身上还带着病气,受不得刺激,以后啊,少跟他说一些烦心事,免得再受刺激。”
“好,好。”崔老夫人连连点头。
因为崔相的病,崔老夫人便安排喻大夫住在上院的厢房,这样,崔相若是出事,喻大夫也能及时赶到,看,还真用上了。
这之后,崔老夫人再也没提过崔荣绣的事,只当这事不存在,只当没这个人。
崔二太太的做法也是一样,在府里下了禁令,将当天在屋里当差的几个丫环叫到跟前,不许外传,若外头听到一丁点风声,就饶不了这几个丫环。
丫环哪敢不听。
崔二太太交待完,又一琢磨,三房还不知道这事啊,早上三爷不在府中,三太太因为孩子来迟了,崔三太太是在崔老太爷晕倒后才来的,她并不知道这事。
崔老夫人一见崔相发病,又将人给赶了,怕她们添乱。
上院外头,崔二太太跟崔三太太正走着,崔三太太看了眼上院的方向,压低声音问崔二太太,“二嫂,爹怎么又发了病?”
崔二太太不想瞒好,这事三房的迟早要知道的,便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回去说。”
崔三太太有些诧异,难道还是秘密?
终于到了二房,崔二太太将崔三太太拉进屋,并上门,这才开口:“昨日崔荣绣藏在马车上,硬是跟着我进了宫……后来啊,不知怎么的入了皇上的眼,留了下来。”
崔三太太的脸色比崔相更难看。
崔二太太叹气:“相爷就是听了这事才犯了病,老夫人说以后再不能提这事,反正你也知道了,就由你告诉三弟吧。”
崔三太太表情更难看了。
崔三爷这几日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崔三太太都不怎么敢开口跟崔三爷说话,不知又是谁惹到那个家伙了,唉,崔三太太头痛得很。
崔二太太道:“三弟不在府里?他又出去了?这是去哪了?”
崔三太太一肚子苦水:“我哪知道他去了哪,一早就出门了,不到晚上也不回来,也不知外头谁给了他气受,二嫂,你说说,既然是外头的事惹他不痛快,不出门不就行了吗,他偏要去外头找不自在。”
崔二太太心里也难受,倒不是崔二爷的事,而是崔荣锦的事,“早知道我当初就该给荣锦定门好亲事,不求多富贵,只好那人好好待她,都是我糊涂,被权势迷了眼,指望着荣锦能当上王妃,唉……”
两人说了一通话,将藏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心里好受不少。
—
秋水苑。
崔荣华抱着这骨灰坛子在屋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而且,一句话都不讲。
妙笔跟生花见了,担忧得很。
对视一眼,妙笔推了推生花,让生花去说。
生花走到崔荣华身边,轻声劝道:“二小姐,您总不能一直抱着香芸妹妹的……,得让她入土为安吧。”
崔荣华抬头,看了生花一眼。
生花道:“不如去庙里让大师念念经,超度一下。”一般人都得作法事,香芸如今尸骨无存,只剩这么一个坛小小的灰,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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