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保倒想听听他姨娘怎么说,他在书院时,明明听到的是他姨娘被人赶出了府,没想到,回来才知道,他娘竟再嫁了,这才几天啊!
他姨娘也太急了吧!
还是说……她姨娘早早的就看中了这个又笨又黑的汉子,呸!崔时保的脸更黑了,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曾姨娘拉着他走到墙角,小声的解释着。
崔时保脸色变了又变。
曾姨娘看着她,“老王以为我死了丈夫,在崔府干活,阿保,以后可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姨娘,这样对你不好。”
崔时保心里不舒服。
曾姨娘道,“以后娘就住在这了。”说完,又喃喃自语,“以后,可不用担心死了没处埋了。”
崔时保道:“姨娘,爹给了你银子,以后买个院子,再买几个奴才,当主子不好吗?非要在这受罪,等我读完书,会好好孝敬您的,为什么你不等等我?”
嫁人,有什么可嫁的呢,这都多大年纪了。
曾姨娘沉默了。
崔时握着曾姨娘的手,说道:“姨娘,你跟我回去吧,我存了些银子,你就别在这辛苦了,这天还没亮呢,你就起来干活,不累吗。”崔时保不满意的看了豆腐坊一眼。
“傻孩子。”曾阿姨轻叹道,“我不苦,老王有店铺有院子,我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哪就苦了?你不懂。”就算买个院子买几个丫环当主子又怎么样呢,日日闲着,以前在崔府也是这样,要每天都数着日子过,累极了。
像现在,虽说干活辛苦了些,但每天日子都充实得很,这人啊,就有盼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崔时保一点都不了解曾姨娘的想法,可看到曾姨娘脸上灿烂的笑,他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般强硬了。
曾姨娘见说通了儿子,也高兴。
这天渐渐亮了起来,这买豆腐的,喝豆腐佬的也多了起来,那老王一个人忙不过来,曾姨娘便想着要过去帮忙。
“保儿,要不要喝碗豆腐佬,特别甜。”曾姨娘边说边看向豆腐坊。
“不用了。”崔时保拒绝了。
曾姨娘听了也没有难过,就算崔时保是她生的,但毕竟也是府里的主子,吃喝用的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这几年,在崔相心里挂上号后,吃穿用度更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这名间的东西,崔时保是极少吃的。
“保儿,那你就回去吧,这地方不如府里安静,你回府,好好念书,将来要是能当官,就再好不过了。”这是曾姨娘对儿子最在的期盼。
“嗯。”崔时保应了一声。
曾姨娘笑了,就见她回到摊子前,忙活了起来。
崔时保心里发堵,他看了曾姨娘一会,然后走了。
崔时保走后,老王才悄声问曾姨娘:“你那小主子怎么怪怪的,不会拿你当亲娘了吧。”
曾姨娘面色一僵,摇摇头:“哪能呢,你看错了。”
—
“三少爷,您要去哪?”侍卫忍不住问道,三少爷都在这边晃了三圈了,这还想往树上撞呢。
崔时保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
侍卫道:“出了西巷,前面就是东街吧。”
就算侍卫说了,崔时保也不知道是哪,他懒得再问,只说道:“回府吧。”
“是。”
侍卫在前面领路,崔时保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路边,闹声、笑声、哭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满是烟火气,崔时保听着这些声音,心里更堵了。
崔时保往前走着。
“死人啦!快走,快报官!”一个惊恐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我的天,这、这、这怎么断手断脚的,有三个死人啊!”
崔时保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周围有好多看热闹的百姓,都往那边凑了过去。崔时保想了想,转过头,继续往崔府走去。
不管谁死了,都跟他无关。
是,这事确实跟崔时保无关,不过,却跟崔三爷有关。
东街死了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孩子,面目全非,连尸身都不全,死状凄惨得很。就在崔时何离开后不久,一个又黑又壮的妇人赶了过来,见到地上的残尸,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谁这么狠的心,杀我夫,杀我儿!”
只有一人个,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
妇人牙齿咬得直响,眼睛看着崔府的方向,几乎要瞪出血来。
“谁干的,这么狠的心,连孩子都不放过!”
“是啊,你瞧瞧,那孩子才多大一点……”
妇人听到这些话,扑到那孩子的残尸上,哭得更加伤心。
旁边,一个声音提醒:“哭有什么用,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在这嚎哭,而是报仇,知道吗。”
妇人颤颤的直起身子,声音里都带着恨:“知道,我知道!”
她要报官!
那个声音又道,“你想就这样去官府,将崔家那位三爷告了?可笑,官官相护,那崔三爷有一个当爹的宰相,你觉得,那些人会为了你家三条贱命,去为难崔三爷?”
“那怎么办?!”妇人气得直发抖。
她正是从崔府出来的白氏,她万万没想到,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了丈夫儿子的尸身,还死得这样凄惨。
肯定是崔三爷干的,她逃了,崔三爷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她丈夫跟儿子都杀了!
那声音凑到妇人耳朵,说了几句。
那妇人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人说的法子虽然好,可是,要搭上她的命……
她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敢?”那声音又笑了一声,“放心,你不会死的,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妇人,也就是白氏,她的呼吸变得凝重起来。
“你不敢吗?”那声音又问了一遍,“记着,你的卖身契没了,衙门里也没有记录。”
白氏听到这话一惊,“当真?”
“比真金还真。”那人语气肯定。
白氏深深吸气,猛的抬起头:“我做!”她都不是奴才了,还怕什么!
反正,出了事,有眼前这人顶着。
—
夏府。
夏玉郎下朝,刚到夏府门口,还没进门,就见到一个民妇从远处跑了过来,扑腾一下跪在夏玉郎面前,头上还顶着血书。
“求大人给民妇作主啊,”这妇人长跪在夏玉郎面前,悲泣道,“大人,崔相三子崔尚余,杀我亲夫,害我亲儿,还将他们分了尸泄愤,大人,您给民妇作主啊!”
夏玉郎看着跪在身前的妇人,眼神冷漠。
他刚刚被调到刑部,眼前这妇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求他作主,还真是巧啊。
夏玉郎面无表情:“这事你该去衙门,击鼓鸣冤。”很明显,他不准备接这案子。他可记得刚才这妇人状告的人是崔相三子崔尚余,崔相,虽然在养病,并没有上朝,但是崔相在朝中还是有威严的,夏玉郎可不准备跟崔相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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