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柔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崔老夫人看到她,眉头一皱,又松开:“心柔,云水阁可住得惯?”
江心柔点点头,轻声道:“云水阁很漂亮,大表嫂布置得用心呢。”她说完,秀眉微蹙,担忧道,“姑姑,好端端的,三表嫂怎么会回娘家,是不是因为我?”
其实,江心柔是知道这事的,杨嬷嬷悄悄跟她说了,可是,这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她便只能装作不知道。
崔老夫人眯了眯眼:“谁告诉你这事跟你有关?”她的院子,竟然还能漏了风声,崔老夫人的脸越发阴沉。
江心柔低声解释道:“我来到崔府后,三表嫂一向与我不对付,我只是担心三表嫂……”
崔老夫人脸色多云转晴,她打断了江心柔的话:“好了,跟三房那些破事比起来,你跟老三媳妇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事,不要多心,这次不关你的事。”
江心柔似松了一口气,这才展露笑脸:“姑姑,那我就放心了。”
崔老夫人看着江心柔的脸,叹了口气,这孩子也苦,亲事总是没有着落。
江心柔面色犹疑,似有话要说,又不好开口。
崔老夫人哪能看不出来,她不悦道:“有话就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不要学那些小家子气。”有话就说,若不想说,那就把写心事写在脸上,让人瞧了去。
江心柔眼神闪烁:“本不算大事,可我想,府中再小的事也得告知姑姑。”
崔老夫人坐得累了,便让丫环拿了个卧枕,她靠在卧枕上。
江心柔见老夫人心不在焉,但对身边的喜草道:“喜草,将你听到的消息告诉姑姑。”
喜草听了,便将崔荣华赶走刘妈妈,又惹哭三姑娘的事说了,添油加醋,就差没将崔荣华说成一个十恶不赫的坏蛋了!
崔老夫人的脸越来越冷,她冲喜草招了招手:“你过来。”
喜草听了这话,心中一喜,难道是老夫人有赏?
喜草颠颠的过去,没想到,迎接她的不是崔老夫人的赏赐,而是响脆的一个大巴掌!
啪!
喜草打得脸都偏到了一边。
她捂着脸,又茫然又不解,脸上刺刺的痛,她哭着脸看向江心柔。
江心柔心里也是一沉。
这时,崔老夫人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狗奴才,府中的小姐也是你能说道的?杨嬷嬷,赏她十个巴掌,看她还长不长记性!”
崔老夫人可没忘记相国寺住持对崔家两位嫡姑娘的解命,荣锦跟荣华的命格住持都赞的,她怎么会容忍这些狗奴才坏了嫡孙女的名声。
谁是自家人,谁是外人,崔老夫人心里清楚的很。
喜草吓得直发抖:“老夫人,求您饶了奴才吧,是奴才多嘴,是奴才不对。”她趴在地上磕头。
崔老夫人冷冷看她:“饶了你?成日挑拔是非,留你这样的丫环何用?”
江心柔也紧张起来,求情道:“姑姑,她服侍我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回,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崔老夫人看了江心柔一会,摇头道:“你的丫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搬弄是非的罪逃不了,十个巴掌不能少。”
江心柔道:“是,姑姑。”
喜草被杨嬷嬷按着打了十个巴掌,每一巴赏都打到肉里,十个巴掌过后,喜草的脸肿得不能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心柔这一次彻底领教了崔老夫人的厉害,不敢再留,正准备告辞,就听崔老夫人道:“就算是江家的丫环,住进了崔家,就得守崔家的规矩,第一条,不许说主子的是非。尤其是姑娘家。”
这话是说给江心柔听的。
崔老夫人慢慢道:“心柔,你这次也是为了亲事来的,你也知道一门好亲事对姑娘家意味着什么。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有些事,不能碰。”
江心柔声音僵硬:“姑姑,我知道了,这次是我没管好丫环,以后再也不会了。”她额头冒着细细的汗,还不敢抬头。
崔老夫人笑了:“好,这就好。”
江心柔带着肿着脸的喜草离开了,恐怕短时间内,除了请安之外,江心柔是不会再来东院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和气好骗的姑姑,竟会这么吓人!
江心柔走后,崔老夫人也没闲着,她让院中另一位管事嬷嬷去查了查这次的事。
那位管事嬷嬷姓孟。
孟嬷嬷很快就回了,将刘妈妈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崔老夫人揉着额头:“荣华心怎么这么软,这样可不好,心太软的人嫁了人可不好过。你去问问荣华她娘,教养嬷嬷不是早就开始打听了吗,怎么还没消息?再这样拖下去,孩子都给教坏了!”
孟嬷嬷笑道:“奴才就是去问。”说完,便退了出去。
杨嬷嬷本来是立在崔老夫人身后的,可孟嬷嬷一走,杨嬷嬷突然走到崔老夫人跟前,跪了下来,满是悔意:“老夫人,奴才错了。”
崔老夫人抬了抬眼皮。
*
崔荣绣回到三房院落的时候,满身狼狈,她跌了两跤,裙子也被划破了,脸也花了,她怕崔荣华将她逮回去,她不想见崔大太太!
白姨娘看到崔荣绣这般模样,大惊,问崔荣绣:“是不是大房的那位二姑娘打了你?”
崔荣绣本来没怎么样,可白姨娘这样一问,她便觉得委屈起来,哭了。
白姨娘心痛,又气又恨,拉着崔荣绣就往崔三爷的院子走:“荣绣不怕,你也是崔家的姑娘,咱们去找三爷,让三爷评评理。”
她指望崔三爷帮她出头哩。
毕竟,崔三爷在她房里留了两回,还会拿好话哄她,那三太太还不是因为她得了宠,被气回娘家了!
想到这,白姨娘就有些得意。
崔荣绣听到白姨娘说要找崔三爷,眼睛亮亮的,眼睛一转,有了好主意。她这模样看着狼狈,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不如,她自己多弄些伤口!
040
崔荣绣在指甲在自己手背上划了几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看着挺严重的,还有血痕。这是她悄悄做的,连白姨娘都没告诉。
崔荣绣一边走一边用抹眼睛,像是在掉泪似的,当然,如果站在她身边就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干干净净,一滴眼泪都没。
崔三爷又不在跟前,她掉泪给谁看?难道,给那些没用的丫环看吗,呵,那些个奴才,做做样子就成了。
白姨娘打听到崔三爷在书房,便带着崔荣绣过去了。
白姨娘一路走去,顺利得很。白姨娘下巴高高抬起,瞧,她得宠了之后,那些势力的丫环婆子都不敢在她跟前作福作威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崔三太太不在,要不,这三房正院,哪是白姨娘进得来的!
书房外有两个书童,见着白姨娘,都吃了一惊。
白姨娘问:“三爷在书房里吧,妾有急事在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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