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婆子走后,新房的门便关上了。
新娘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相中上,只是看那橡样不像是好惹的。
她身边的大丫环低声询问“今日可是拜堂的日子,小姐,这人跑了,要不在府里找上小厮顶一顶。”并不敢拿主意。
新娘子脸色发白,笑得悲怆,“好啊,前头那个中了举人便退了亲,我只当他是死了,这次找了一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也敢退亲!”
大丫环听了这话也是难受,却不敢再劝。
新郎官跑了,这婚宴自然没成,这事也成了一桩笑话,这事很快就传开了。
—
街上。
“就是这?”崔时仁问阿壮。
阿壮满脸苦色,“就是这,我来时他们往那边走了。”
“那你还等什么。”崔时仁说完,便往阿壮指的方向去了,穿过热闹的街道,前面便是巷子,再往前走,就是胡同里的住户了。
家家户户门都闭着,这里安静得很。
崔时壮转头问阿壮:“那些人是什么打扮?”
阿壮如实说了,粗衣粗布,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人,像那种有些家底的小门小户出穿。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尽头,没法子,只能转过去往别的路走,这巷子深,走着走着就有些找不清路。
也不知走了哪。
阿壮急得冒汗:“小哥,真是这边吗?会不会去了别处?”
崔时仁皱眉道:“也说不准,不然,去报官?”
阿壮一听报官,脸色变得厉害,急忙摇头:“不必报官,咱们还是找找吧。”他压根就不敢沾上官府的人,若是仔细查起来,是福是神是祸还不一定呢。
两人继续走着,路过一户人家,崔时仁听到热闹声,转头从大门往里看了一眼,瞧那院里张灯结彩的,不是成亲就是摆宴。
崔时仁也就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成王爷就从这个院里逃了出来,怕后面的人追,来不及多想,直接往右去了,正是崔时仁两人离开的方向。
崔时仁两人是慢慢的走,慢慢的寻,成王爷是用跑的,自然比他们快。
“哎呀。”成王爷跑得太快,撞到了一个老人家,成王爷生生止住,将老人家扶了起来。
“你这后生,撞了人就这么走了不成?”老人家扶着撞得生疼的老腰,不高兴道。
成王爷一边往后看,一边嘟嚷道,“老人家,我有急事,这银子我以后再赔你。”
说道,就要走,却被老人家一把扯住,争执了起来。
幸好吵起来了,本来寻完了这个巷子的崔时仁两人正要离开,听到争吵声,觉得很耳熟,像成王爷的声音,便又折了回来,正巧看到那老人家连着儿子几人将成王爷围了起来。
正在训斥。
崔时仁立刻走了过去,“老王,你怎么在这?”他不动声色的挤了过去,将成王爷拉到身后护住。
成王爷看到崔时仁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你可算来了。”
“小子,这是你家人?”老人家眼睛在崔时仁身上打量。
崔时仁问成王爷,“当街抢人的可是这家人?”说完又加一句,“你不必怕,若真是他们,自然不会饶过。”
老人家惊了,“你这小子,胡乱说什么,撞人了不赔礼不道歉,还想污人?”
崔时仁皱眉,“撞了人?”
老人家理直气壮道:“可不是,这位后生匆匆往这边跑,撞了我,我这老腰疼得厉害。”
崔时仁闻言道:“那好说,既然撞了您,那您就随我们一道去医馆吧,到底是轻是重,大夫自然有判断。”
老人家有些犹豫,这腰虽有些疼,可是老毛病了,她的本意是让这不知礼数的后生道歉,只一句话的事。
谁知,站在老人家身后的儿子却开了口:“不必,你赔些银子,我自会带老娘去医馆。”
说完,另一儿子道,“若是你们不愿,去医馆也成,只是我瞧着你们像是有急事,这耽误了就不好了。”
337 诊脉
崔时仁正要掏银子。
阿壮拿出两串线,一串一百文,递给了那老人家的儿子,那儿子撇撇嘴,似乎嫌钱少,阿壮脸一黑,杨了扬拳头。
那人家拿了钱,立刻走了。
成王爷见了,松了口气,又看了眼身后,急忙道:“快走,还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呢。”
这地方却是偏僻,二人便听了成王爷的话,出了巷子,回到街上,总算认了路,一行人往客栈走去。
这一次,成王爷紧紧跟在崔时仁身边,至于阿壮,他都不想理了,就是看着块头大,什么用都没有,哼。
—
喻大夫回了崔府。
刚回府,就被下人请到了二房,他还以为是崔二爷累病了,待到了二房才发现,原来身子不舒服的是……那个新来的妾。
喻大夫表情不变。
落雁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丫环在落雁的手上盖了一张帕子,喻大夫这才诊起脉来。
“喻大夫,她这病如何?”崔二爷问道,他一直在屋中,他刚丧了妻,已经请了假,还未销假呢。
崔二爷见喻大夫迟迟不说,有心里有些不妙。
过了半响,喻大夫收了手,脸色迟疑:“二爷,这,像是喜脉。”主母刚死,这刚抬进来的妾就有了喜,说出去不好听。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大夫,只属如实说便是。
这话一出,落雁脸上满是喜色,先前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红晕,她抬头一瞧,崔二爷脸上并不见喜色,心事重重,落雁的心一下子冷了。
崔二爷掏出银子,当是赏银递到喻大夫手上,低声道:“这事还望喻大夫不要声张。”
喻大夫道:“这是自然。”
喻大夫走后,崔二爷对屋中的几个丫环道:“闭嘴你的嘴,若我在外头听到什么闲话,饶不了你们。”
“是。”丫环战战兢兢。
“去大厨房端碗银耳汤来。”崔二爷道,然后又将其他丫环打发到屋外,屋里只剩落雁一人了。
“二爷。”落雁看着崔二爷,眼里有泪花,“我想要这个孩子。”在没有外人时,落雁一向以我自称。
“这是自然。”崔二爷慢慢道,“你好生养着,等月份大一点,胎稳了,我再与母亲说这事。”
“好。”落雁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
喻大夫出了二房,穿过小花园,往上院走去,到了上院,见崔相不在,想了想,便去了秋水苑。
他遇到崔时仁这事还是得与崔家人说一说。
本来告诉崔老夫人也无妨,可是,他这两日是并未从府中听到说崔时仁回京的消息,他若是挑破怕是不妥。
在相府生活,纵然他沉浸医术,可若是没点心眼,也是住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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