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能有好转？”李衍只是从九墨那里知道了夏溶月的情况，也大概知道了缘由，具体的依旧不清楚。
“她现在离不开我。”
李落没有正面回答李衍的问题，但李衍太了解李落了，他这样说，就是半分把握都没有。
“罢了，六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她只是一个女人。”李衍提醒他道，希望六哥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绊住脚。
“是，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
“唉。”李衍拿李落没有法子，只好换了个话题，“我听九墨说了今儿发生的事情，六哥，你怎么看？”
李落绕着夏溶月的头发：“可真，可假。”
“我也是这样想。”李衍赞同道。
真的，就是太后皇后以及二皇子策划谋反；假的，就是思梦郡主被利用，‘特地’的来告诉自己，引自己入沟。
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好事。
“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李落道。
停顿了一会，风吹得烛火有些摇晃，李衍问：“六哥，你说，父皇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李落回答的很淡，只不过，他乐的其见。
“我也怀疑，你说咱们都发现了苗头，为何父皇会一点都不知道？”李衍皱眉，讲道理，父皇的消息不应该比自己差。
至少，父皇也应该感觉到了一丝风声才对。
“七弟，你若是学会将目光放长远，就能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落见夏溶月已经睡熟，慢慢将她放下，枕平。做好这一切后，披上一件外衣，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七弟不解，还请六哥解惑。”李衍小心拉出一只凳子，示意李落挨着他坐下。
李落遂了他的意，坐下轻声道：“父皇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莫非父皇什么都知道！”李衍惊讶了。可要父皇什么都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纹丝不动的？
李落叹气：“父皇不仅什么都知道，或许还是背后的推手。”
李衍更加糊涂了。父皇，是他们策划谋逆背后的推手？他想要做什么？自己推翻自己么？父皇的位置不想要了？
第298章 没有实权
“小衍，你想想，如今能争取东宫之位的有几人。”李落慢慢的教李衍如何去分析现在的局势。
李衍想了想，才答道：“如果加上病好了的你，就是三人。分别是嫡出的二皇子和德妃所出的三皇子。”
李落点头：“三人的局势最为稳妥，你可知？”
“稳妥不好么？”李衍不懂。
“当然好不过两人。”李落幽幽道。
听他说完，李衍背后起了一身汗。
他明白为何六哥说父皇是渔翁得利了。
若是夺权的有三个人，那么谁也不会先下手，谁也不会先动谁，都盼望着伺机而动。
可如果是两个人呢？
如果是两个人，岂不是非得争出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一旦是两个人，最安全的，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所以，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先折了一个，都是不错的选择。
“六哥，我们都是兄弟。”李衍眼底闪过一抹凄凉。
兄弟，若不是有李落的存在，李衍觉得这个词离他很远。可当现在要争起来的时候，他又深刻的体会到这个词的珍贵。
“皇家，没有兄弟。”李落一字一句，敲落在地。
李衍将指甲抠的发白：“六哥，我们不是兄弟么？”
李落笑着摸了摸李衍的头：“我不知什么才叫兄弟，我只知我不会舍弃你，也永远不会捅你刀子。”
至于兄弟李落想，他当然是。只是这些话告诉给李衍听，未免太酸了些。
李衍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明白李落话里的意思。六哥总是这样的，嘴上无情，心中却最是柔软：“我也永远不会叛六哥。”
他嘴上这样说，心中默默发誓。要是有朝一日他背叛了六哥，就叫自己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我知道。”李落收手，浅浅笑道，“这几天我也思量了一下，那个位置，咱们是必然要坐上去的。”
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上去，自己都没有活路。
“六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李衍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帮着六哥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其实小的时候，他也想过自己上去，可后来他明白，自己是上不去的。
没有二皇子的身份，没有三皇子的手段，没有六哥的才学，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又何苦要碰这灰？
于是他想要做一个江湖侠客。可他没有做成，反倒被李落救了回来。
为报救命之恩，从此归在六哥一派，也不很好？
李衍想，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目标了。
“我想，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李落说起这件事来，反倒是平淡了许多，“要是我以后有了意外，你就接好我的位置，护着她们，我就无憾了。”
她们，指的是林妃和夏溶月。
“六哥，你的寒毒是好了，交代后事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李衍不满，“哪里就这样惊险了？别想得太多，这不都好好的？”
李落却摇头：“你不知，杀了我，是父皇目前最好的选择。”
“为何！”李衍失声。怎么好好的，父皇又想要对六哥下手呢？
“因为二皇子与三皇子能势均力敌，而我不能。”李落苦笑，“在三个皇子中，只有我，除了宠爱，没有实权。”
第299章 目的在谁
外头的风刮过，掀起树叶，哗哗作响，屋内炭火烧得很旺，却没能驱散李落和李衍心头的寒意。
“六哥，你的意思是父皇的目的，在你？”李衍开口，打破了寂静。
“从他封我为晋王，推我成为众矢之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李落依然是苦笑。
要是二皇子造反，那么要杀的人，就是成百上千，纵然是皇帝，也不愿看见这样的局面。
他能接受慢慢的换上自己的人，却不能接受一次性的大换血。
况且，弑君的名头实在不好听，还会影响他明君的称谓，不如舍弃一子，换得几年太平。
“父皇的手段，一向有三点。我没有势力，所以不必削；如今诸位皇子因我的‘晋’字而离心，此为挑拨；他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养精蓄锐，此为上策。”李落道。
“六哥，我不明白。”李衍的声音，如同外头夹着沙的风声，低沉沙哑。
“除去我，是父皇目前最划算的办法。”李落道，“三皇子没有谋逆之心，朝廷上却布满他的爪牙，他不是个好下手的对象，而二皇子乃嫡子，又有战功，是皇子中唯一有功绩的，除他，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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