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姑娘还是处子身,若想要寻门好亲事,也未尝不”
离歌话未说完,戚歌就从床上爬了下来。
身上的药效大约是过了,她觉得自己有几分力气。
将离歌放在桌上的碗端起,仰头一气喝了下去,戚歌抬腿就要往外头走。
“放手。”声音如同夹杂着铁砂,小的几乎听不见。
离歌捉住了戚歌的胳膊。
戚歌扭动自己的胳膊,试图从他手里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他的手如同铁爪一般,紧紧的勾着。
“你现在不能出去。”离歌的声音不似往常的淡,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沙哑。
戚歌抬头看着他,看见他立刻把头扭过去,唇角至颊染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天气,也没有热到会脸红的地步吧。
戚歌很少看见离歌有表情,顿时呆住。
她低头,看见一眼的白。
戚歌的脸顿时羞红一片,像是被烤过的大虾,又像是被煮过的番薯,又红又烫。
“转过去!”戚歌捂住自己胸口,窜回了被子里。
算了,看来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她卷起被子,端坐好,看向离歌。虽有千万句话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歌脸色如常,他坐在距离戚歌一丈远的地方:“戚姑娘现在可好?”
他是问她吃过药后的情况。
戚歌脸上还是有些红,却没有那么烫了:“尚好。”
离歌的药向来都是立见效果,戚歌对他的本事信得很。
“戚姑娘日后有什么打算。”离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戚歌沉了眼:“我不想回去。”
这个时候回去,无疑是伤了戚家的和平,也给自己难堪。不如等这件事平息,再回去不迟。
反正戚歌在不在戚家,都是戚家说了算。
“那就留在我这里住几天吧。”离歌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戚歌的意见。
他觉得这个时候问出来,戚歌多半不会拒绝。况且戚家那里,未必不会同意戚歌的做法。
戚歌听见这话,心中欣喜,却依旧装作没所谓的样子:“那我就停在你这里散散心,不过我先要写封信回去,不然爹娘该担心了。”
离歌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上前几步递给戚歌:“我替你写好了,你手受了伤,不宜写字。”
戚歌展开信纸,字迹是与她一样的,心里又有些欢喜:“多谢。”
可她看见信的内容,不免难受。
离歌只写夏侍郎绑架自己,却只说用来威胁戚家,没有说做了什么。
自己的身子戚歌微微有些发颤。
离歌见她脸色苍白,心底绞痛,他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戚歌的背:“不必担心,若是他敢说出昨日之事,他必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是他终究还是毁了我的清白。”戚歌垂眸,低头看着丝绣被套,泪水落在上面晕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何为清白?”离歌拭去她脸上的泪,“若你平日更衣被一只蝼蚁看去,也算是毁了清白?”
戚歌泪不觉止住。
“横竖当他是个牲畜,看去就看去,只是下次别再叫他得逞了。”离歌见戚歌止住泪,微皱的眉头松开了些。
第317章 下嫁
有离歌几乎是歪理的劝导,戚歌再也没有去想夏侍郎的事情。
而夏侍郎也在这件事上保持缄默。也许是受了离歌的威胁,也许是因为戚家的权势。
总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戚歌在名落山上,度过了她最为快活的一个月。这也是离歌最快活的一个月。
可戚家来的一封书信,再一次打破了戚歌以为的这种平静。
戚歌收到信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又过了一天,戚家就派人来接。
匆匆与离歌告辞,戚歌就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咬得发白的唇和皱成纹的眉心。
夜深了,外头知了叫个不休,连带着地上蝈蝈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戚歌蒙着秀凤红盖头,带着十几斤重的头饰,端坐在绣着百子图的红色被褥上,面色肃穆。
或许说,是死气沉沉。
她万万没有料到,皇帝竟会给戚家下密诏,强行将她下嫁给一个小小侍郎。
面对皇权,戚家不能反抗,也无法反抗。
戚歌甚至连寻死的机会都不能有。
因为一旦她死,那就是违背皇旨,戚家上上下下均会受到牵连。
所以,戚歌只能下嫁给夏侍郎,木头般活着做她的夏夫人。
多么可笑的人生,都说伴君如伴虎,谁又知道老臣的苦楚,新臣子的得志。
这些天熬干了戚歌的眼泪,她看见母亲送别她时眼底的晶光,也看见了父亲眼中的无奈。
奸人尚未受罚,忠臣已成白骨。
皇上没有看见戚家曾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战死沙场,只看见了他们功高盖主,对朝堂乃至社稷造成了威胁。
多么可笑的威胁,多么可笑的下嫁。
因为皇帝下的是密诏,所以众人一概不知,曾经堂堂在上的戚家,怎舍得将小女儿下嫁给一个前途尚不明确的侍郎。
除了这小女儿贪恋夏侍郎的外貌,没有旁的解释。
于是这场可笑的下嫁,就成了戚歌的倒贴,成了京城茶后的笑谈。
戚歌不知道,除了认命,她还能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薄雾起,翻滚出血腥的花朵,淹没了这一室的红。
离歌满身酒气仗剑而来,将夏侍郎扔在了门上,闯了进来。
他反脚踹上门,关好,就顺势踩在了夏侍郎的头顶:“戚歌,你欠我一个解释。”
戚歌身躯一震,却并未掀起盖头:“于飞,不得放肆。”
“哼,听见没有,不得放肆!”夏侍郎没有受伤,那血都是旁人的,与他无干。
他不知道这个男子从何而来,只知他视夏府无无物,竟等宴席散退后,放倒整个夏府,提着剑就将准备进来的他扔了进来。
而剑上的血,是他身旁最得力的一个小厮的。
不过,夏侍郎知道,此男子是为戚歌而来,也不会伤害自己。
毕竟,自己才是戚歌名正言顺的丈夫!
“放肆?”离歌大笑,带着酒气,将夏侍郎踹翻在地,摇晃着走到戚歌身旁,“你说,我放肆?”
“你醉了。”戚歌嗅着酒气,略皱眉头。
面前的这个人,与他平日的作风相差得太远。
可刚他进来的时候,房里的丫鬟就全部睡了过去,除了离歌,也没有谁能有这种手段。
第318章 选择你
离歌掀起她的盖头,垂头将满口酒气乎在她面上:“我不是醉了,我是疯了!”
他不顾夏侍郎还清醒着,也不顾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竟是半弯腰凑到戚歌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低头擒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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