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侍卫不受夏溶月的影响,也不同她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夏溶月知道他们的担心,半倚在椅子上,一手扶在檀木椅臂上,用指尖轻点木头,发出‘’之声。
愈发显得悠闲。
八个侍卫见她这样,又听着一声声又节奏的敲击声,不自觉放松了警惕。一共六个女人,自己这里随便一个,就能解决这里所有的人。
瞧见自己袖子上有些褶皱,夏溶月抬手整理衣袖,又将手探进半截皓腕之上,将里头衣服也扯平。
第772章 香与毒
“不对!”突然有个侍卫高喊,“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一支鸡毛掸子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钉死在离他最近的书橱之上。
鸡毛掸子准确无误插进他心脏,这个侍卫很快没了气息。
所有侍卫都迅速转头,看着身后那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
方才死的那个,是八个侍卫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这个宫女,借着方才太子妃敲击凳子的声音,悄悄接近他们,一系列的小动作居然没人能察觉。
此人的功夫不弱。
虽说是众人轻敌,但功夫摆在这里,比如太子妃,就绝对不可能瞒着众人对其中一个人下手。
“看住太子妃,五个人和我来。”
五个人,总能解决一个小丫头,而两个人看住其他人,足矣。
“糟了!”一人失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股白色浓烟扑面而来,叫其余还活着的七个侍卫开始头昏。
是夏溶月将一只药包,搁在了她座椅边的烛台上。
火舌舔起,将那纸包焚烧出白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而在夏溶月的提醒下,几个宫人捂住口鼻,比其余几人的影响要小上许多。
现在阻止夏溶月,已经来不及了。
更糟糕的是,这烟雾之中,似乎有毒。可反观夏溶月这边的人,几乎一点事情都没有。
明明事发突然,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服下解药,怎么可能她们没有事,而自己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侍卫不明白,可是那宫女的攻击,就已经到了。
与他们的昏沉不同,那宫女的攻击既快又凌厉,丝毫没有受到毒烟影响。而她唯一的遮挡,就只有蒙住口鼻的一块湿布。
侍卫相视,决定将那人脸上湿布扯下,方能破此局面。而太子妃等人目前还不足为患。
这烟似有毒,却只是限制行动,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双方交战之时,夏溶月没有多担心。她相信聊云的身手,比起被削弱的几个侍卫,要强太多。
没错,那个宫女,是聊云。夏溶月之前还不太确定,可当她出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聊云给自己打的暗号,正是当初与九墨他们约定好的,遇见危险,几人应当做的事情。
夏溶月需要做的,就是下毒。
原本她身上没有毒,好在她的身上,存着平日给皇帝用的香。
那香原本没有害处,只是跟着香炉中一种香料混合,就能叫人疲乏。因为原先只针对皇帝少量使用,所以在下人喝的水里头,夏溶月是放了解药的。
这,其实也就是皇帝为何突然开不了口,且失去行动能力的真正原因。
侍卫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微量的香毒,而夏溶月做的,不过是乘着他们的注意力被聊云吸引,而加大了药量而已。
聊云也的确没有让夏溶月失望。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多了七具尸体。
单打独斗,或许聊云还没有办法对付这八个人,可有夏溶月的借助,两个的配合,加上侍卫不自觉的懈怠,才会有这样的局面。
“将窗子都推开,将气味散了。”夏溶月吩咐,“石榴,可以出来。”
几个宫人忙着将窗户推开,而另外几个则挪开屏风,打开暗门。
第773章 龙头
在宫人挪屏风的时候,夏溶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并将头发往下扯了一些。
她转头,快走几步迎向暗门。
为了隐蔽,暗门做的很狭小。
皇帝几乎是被塞在通道中,加上还有几个宫人陪同,虽不敢挨着他,却也叫他难受的很。
因呼吸困难,皇帝面如金纸,微微喘息,完全没有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威严,却有些颓圮之态,宛若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
夏溶月跟着宫人,将皇帝抬上床,才低头,“皇上恕罪。”
跪在床沿边,一众宫人也随着夏溶月跪下而跪下。皇帝微微抬头,瞧见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碎瓷片,书画,金盏,砸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几具尸体,地面上的血迹,还没能来得及清理。
皇帝闭目,脸上露出悲痛之色。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帝。这样的国,这样的家,要来又有什么意思?
一阵眩晕,皇帝睁开眼,强打精神,以目光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宫人退下,夏溶月也欲离开的时候,却被皇帝留了下来。
“皇上?”夏溶月皱眉,顿住脚,转头又重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您有何事吩咐?”
她知道,皇帝没有‘吩咐’的能力。因为,是她夏溶月,亲自将皇帝给药哑的。
如果他还能说话,又怎么会是今天的这个局面?
皇帝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匣子,对夏溶月示意。
夏溶月会意,将匣子取出来,奉给皇帝。
皇帝摸索着,暗锁咔哒一响,匣子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块金丝织成的布。有些像圣旨,却没有玉轴。而且背后也没有龙纹,只有一些繁复的暗纹,交错在一起。具体是什么,夏溶月看不出来。
将那金丝布展开,皇帝又伸出一根手指,支使夏溶月去拿笔。
夏溶月很听从他的命令,将朱笔拿了过来,递在皇帝手中,又抱着一个匣子,搁在被子上,给皇帝写东西临时创造了一个支撑。
皇帝没有急着写。他抬头,看了夏溶月一眼。
夏溶月立刻出声:“皇上,您若是征求臣妾的意见,就听臣妾一句劝,现在能左右恭王的,只有太子,一旦太子进城……”
皇帝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先前,夏溶月就已经对皇帝提起过这件事。可皇帝并没有听她的建议,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反馈。似乎夏溶月上次和他说过的东西,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是什么意思?
皇帝将头转过去,一直盯着他平日坐的位置上。
顺着他的目光,夏溶月也看了过去。
椅子被人推倒,她这才发觉,那椅子扶手上的龙头,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夏溶月皱眉。
她看了一眼皇帝,似乎瞧见他眼中有挣扎。
“皇上,您想要说的是那椅子?”夏溶月不打算给皇帝犹豫的机会,“臣妾去看看。”
皇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夏溶月就装作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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