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后厨那些和得赏钱没什么关系的大厨和切菜工都微微侧目看了过来。
虽说他们在厨房忙活,基本杜绝了拿赏钱的可能性,但也架不住万一有哪个客人特别喜欢大厨做的菜,就会专程给大厨送一份赏钱,到时候切菜工也好,洗碗工也罢,多多少少能跟着沾点光。
结果好么,王氏一句话,算是彻底掐死了他们这种侥幸心理。
就算他们没说话,但这种事搁谁身上谁都会心里不舒服,有所不满,只不过是怕还没正式上工就明着怼东家,以后会被东家穿小鞋才没吭声。
铺子还没开张,不说动员伙计们更热心,像洛锦绣那样给出各种让伙计们干劲十足的诸多好处,还这样打击人积极性,王氏这种做法也是没谁了。
被八个人齐刷刷地盯着,王氏也有那么一瞬的表情不自然,但很快便想着,自己才是东家,这些人不过是给他们家做工的,她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打定了主意后,王氏又重新底气足了起来,还用力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处,喝道:“我不管别人家的铺子是什么样,总之,我们云家的食肆,就是不许伙计私下里昧下客人给的赏钱!”
伙计们表情更难看,说什么昧下这么难听,本来赏钱就有他们的份,应该说客人们给赏钱的目的就是打赏他们,不是铺子,要是碰上大方的东家,甚至连对半分都省了,让伙计们自己处理赏钱,这云家食肆……据说东家还有官家背景呢,居然这么抠门!
第两百二十四章 :应酬
好几个人心里已经有点后悔来这里应征了,可现在走人,不说能不能马上找到合适的工作,而他们大多是急等着用钱等不起,另外,看王氏的模样就不是个大度的,他们走了会不会记恨上他们,让人找他们麻烦?
基于这种种考量,伙计们尽管内心憋屈,却仍然沉着脸没有再吭声,甚至听着王氏自觉占据了下风,继续自以为敲打,实则不断给自己和云记拉仇恨:“你们可别以为现在留下来了我就非你们不可了!规矩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可别到时候说一句没记住就想糊弄过去,要是让我发现谁犯了错,立马给我滚蛋!”
伙计们听了只觉得更憋屈。
他们要不是最近确实急用钱,也不是非要在这破地方做工好么!
还官家亲眷,租这么个旺铺却抠门到这种程度,有那同样记仇的,甭管自己是否还要在这里做工,反正工钱就那么多,实在不行就走人,毫不顾忌地在心里开始默默诅咒铺子开张了以后也赚不了几个钱,甚至,预感,以这位东家这张嘴,说不得要得罪多少人,给食肆惹来麻烦事。
不得不说,这位伙计真相了,等云记食肆开张后,因为某些原因,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把名声传遍了大半个县城,甚至于府城的一些人都有所耳闻,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能耐了。
当然,此为后话,眼下,王氏自以为自己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番训话后就让他们各自去准备开张的事,而后回头对自己儿媳妇说道:“看见了吗,对这些个想占便宜的伙计就得提前狠狠地敲打一遍,你也好生学着点,以后这铺子肯定是要交给成继的,你作为他媳妇,要是不能把这些伙计都拿捏在手里,什么时候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刘氏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婆婆的想法,和那些伙计被训斥后的心理有很大区别,但出于自身老实的性格,又不敢质疑长辈,只能乖乖地点头,“儿媳知道了。”
王氏却伸出手戳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光知道有什么用,得学会了怎么做事!”
刘氏唯唯诺诺地应承,“儿媳会好好学的。”
因为云家二房的人都急等着赶紧赚钱坐等收钱,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匆忙急躁,差不多了便急急忙忙地开张,云成耀作为这家食肆背后的依靠,铺子开张当天当然也亲自到场给城里,包括周边其他商铺们亮个相,提醒那些不知情的人,这家食肆是有人罩着呢,日后不会随便招惹,想拉拢关系的也从速。
云记食肆当初是想着卖酸辣粉以及糖葫芦,但说到底也不可能真的只卖酸辣粉一种吃食,请来的厨子会做各种家常菜,因此,其他饭馆里卖的菜色,云记食肆也基本不缺,酸辣粉算是主打的招牌菜。
王氏抠门归抠门,但铺子里一些菜价上头却也不敢动太大的念头,毕竟菜单是要识字的云成耀帮着写,他亲自过目过后,价钱过高的自然会提醒着改回到正常水平,不然太过出头了也不好。
县城里收到消息的不少商户们,在开张这一天都给云记送来了不少礼物,也有人亲自过来捧场,场面热热闹闹的,客人们进店里吃酸辣粉或是点其他家常菜,都觉得味道不错,某些问题在第一天自然不会暴露出来,不少客人们都说以后可以常来光顾,更是让赵氏和王氏等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看到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画面。
因为没了地可种,觉得生活都没了重心的云德春,云德顺二人看了这般光景后也终于打起精神来,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铺子经营好了。
他们种了大半辈子的地,关心粮食,收成已经成为本能,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有多喜欢每天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回家的时候累得都直不起腰的生活,如今这样自己当东家赚钱,还不用太费力气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但却也是他们全家供出云成耀这个读书人来的最终目标。
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在云记食肆赚钱赚得风生水起,云家人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之时,另一边,在府城忙着自己事业的云景灏和洛锦绣也收到了赵氏让人送过来的信,准确说,是镜花先在铺子里拿到了口信,告诉了洛锦绣,而后洛锦绣回家后和云景灏说了一声。
夫妻俩默默对视,相顾无言。
半晌,洛锦绣才一脸牙疼的表情,“云家的人是不是脑子里有坑?”让他们送脂膏过去?有猫病吧!
云景灏……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才好,其实他同样觉得云家大概,吃错药了?不,或许打一开始,这一家人就从来没正常过。
“不要理会就是。”云景灏只能说道。
洛锦绣耸肩,“我理他们我才有毛病呢,就凭咱们和云家的关系,还给她们送东西?不美死他们!张嘴就要几十套套装,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她们多大脸好意思张这个口。”
其实她倒是多少能猜到云家那边的想法,只不过,一个区区的盐运司知事而已就想让他们倒贴过去讨好她们?真是想太多。
“她们要是真不嫌丢人,尽管上门来找我伸手要脂膏,随便弄个人过来捎口信就想如愿?我的脂膏那么廉价吗?嗤,我就全当什么都没收到了。”洛锦绣不愿意继续在这家极品身上多浪费口舌,直接换了个话题,“对了,不是说明天有人要请咱们吃饭?”
云景灏嗯了一声,“都是府城颇为有名望的商户,还有安保堂近来结交的一些人,包括府城镖局的人,还有府衙那边的官差,都是有意和我们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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