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谈不拢,那陶笉然也尽了自己的能力,问心无愧了。
戚博翰倒是没有异议:“让冯大夫随你同去,给他看看吧。”
戚博翰如今虽跟长公主已经没有了来往,但毕竟多年的养育之情还在,对于长公主突然昏迷也是十分担心的,让冯大夫过去看一趟,他也安心一些。
陶笉然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今天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我就不出宫了,你早些回来。”
陶笉然看着戚博翰桌面上就剩几本没看过的折子,知道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不逼迫他,自己换了一身常服,带着带着冯大夫来到了将军府。
此时王寅已经赶回来,将军府内也恢复了秩序。得知陶笉然带了冯大夫过来,王寅连忙出来迎接,只不过态度倒不甚热情。
陶笉然也不在意,带着一脸假笑问道:“王将军,长公主如今可醒来了?”
“已经醒了,多谢陛下关怀。”王寅淡淡地应道。
陶笉然点点头,扯过冯大夫介绍道:“这位是冯大夫,是皇上特意让我带来,给长公主号脉的。”
冯大夫的名字王寅是听说过的,闻言表情也松动了一些,真心实意道:“有劳陛下费心了,下官替夫人谢过陛下恩典。”说完,便招呼来自己的侍从,让他带冯大夫前往长公主的房间。
于是,客厅内就剩下陶笉然和王寅两个人。
两人都不是善谈的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王寅年纪大,脸皮也比陶笉然厚了一些,倒是不在意这尴尬的气氛,一脸淡定地兀自喝茶。
最终还是陶笉然轻咳两声,打破了沉默:“王将军,你可知方才灵均入宫,请皇上赐婚的?”
说到这个,王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方才夫人已跟下官说起。”
陶笉然没有在意王寅的脸色,还剧透道:“我出宫之前,皇上已经在给灵均写圣旨了,想来如今已成定数。”
王寅对此早有所料,但听到陶笉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愤怒道:“陛下怎可随他如此肆意妄为!”
这下轮到陶笉然淡定喝茶了:“也不算是肆意妄为吧,只是陛下身为灵均的表哥,疼爱灵均的方式与你们不同罢了。”
“什么方式不同,分明就是在胡闹!”王寅如今也已年迈,一生起气来就开始喘大气,气势也弱下来不少。
就在此时,冯大夫在侍从的带领下出来了。
陶笉然怕自己再说话,会把王寅也气晕过去,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冯大夫问道:“冯大夫,长公主怎么样了?”
“回陛下,长公主,并无大碍,只是郁结攻心才会,气上心头,晕过去罢了。”冯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老夫已经开了一剂养身安神的药,配合御医开的药方子一同服用,好好调理,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只是,长公主以后不能太过操劳,凡事要看开一些,保持好心情,身体才能健康。否则,很容易旧疾复发,若以后晕过去多几次,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陶笉然也猜到是这个结果,老人家晕倒次数多了就容易脑血栓猝死。
不过王寅显然不知道,得知发妻竟然已经在悬崖边缘上走过一圈,而且日后还有危险,心中难免忧心起来。
陶笉然注意到王寅脸色变来变去,担心他也被气出病来,于是对冯大夫道:“辛苦冯大夫了,我看王将军似乎也有些不适,不如冯大夫也帮忙将军号一下脉吧。”
王寅总感觉陶笉然这话中有话,本想拒绝,可是冯大夫看着年迈,手脚却十分灵活,在他拒绝之前就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
王寅拒绝的话噎在了喉咙,呼吸更是急促了。
十几分钟后,冯大夫终于齐活了,起身对王寅道:“将军年轻时征战沙场,体内难免会留下暗伤,如今年纪大了,这些暗伤会逐一显露在身体上。不知冯将军近来是否感觉身体时常疲倦无力,刮风下雨天关节还会酸痛难耐?”
“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这些症状早几年就出现了,也请过不少御医看过,可都没办法痊愈,王寅也吸了那份心。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点小病小痛,还奈何不了他。
冯大夫却眉头深锁,非常不赞同道:“这可不是小毛病,平时若是不注意调理身子,很快就会病垮。若王将军想要长命百岁,老夫有一方子,只要王将军万事依照方子上来,自无大碍。”
王寅闻言,很是惊喜。他虽然听过冯大夫的医术,但是以为只是比御医高一些罢了,却没想到就连御医都说没办法治的毛病,冯大夫竟然有方法!
不由地,王寅对冯大夫的态度恭敬了不少:“还请冯大夫赐教。”
“赐教不敢当。老夫回去便把那养生的药膳方子记下,让人送到将军府上。另外还有一件事,望将军切记。”冯大夫停顿了一下,有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把王寅的好奇心全都吊出来之后,才继续,“将军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千万不要动怒,也不要太过操劳。闲事不管,才能长命百岁呀。”
王寅怎么听这话很不是滋味?但一时又想不明白,这话怪在哪里,只能似懂非懂的应下了。
一旁的陶笉然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差点没憋住笑意。
原来,戚博翰不来,是因为已经把冯大夫派过来当说客了呀。戚博翰不愧是老狐狸,冯大夫这个说客的效果,的确要比戚博翰亲身上阵要好的不少。
冯大夫告辞离去之后,陶笉然才提出要见一见长公主。
长公主早先已经被冯大夫劝了一嘴,此时听到陶笉然要见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便让他直接进了房。
陶笉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太想让旁人听见,只是他跟长公主两人单独在房中,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把王寅也拉过来:“王将军,我有些话一直想对你们说,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灵均又做了这些事,我知道你们不太理解,但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们说道说道。”
长公主和王寅都不太想听陶笉然哔哔,但是又做不出直接将皇后扫地出门的事情,于是只能继续听下去了。
陶笉然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道:“哎,若论起关系来,公主也是博翰在这世上,血缘最亲近的人了。弄得如今这番田地,博翰心中也不好受啊。”
“皇后这话,本公主可担不起。”长公主对戚博翰坚持要娶陶笉然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若是戚博翰当真将他当做亲近的姑姑,也不会一声不吭,甚至连一升都没有询问一次,便执意做了这有违伦常的事情来。
“长公主这话要是让博瀚听了,他又该伤心了。”陶笉然摇头叹气,装模作样地做足了姿态,“你们姑侄一场,自从太后过世之后,博翰便视您为唯一的依仗。你们曾经相互扶持,走过了这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您年纪也大了,在最后这些日子里,难道要跟博瀚就这样不闻不问地,过完这一辈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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