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对赵立没有升任尚书的事情义愤填膺,只有赵立的嫡长子显得冷静一些:“近来陛下已多疏远了父亲,是不是父亲做了什么惹陛下不高兴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我做了什么你们不都知道吗!”除了阿谀奉承,其他事情他是一概不敢做啊!
突然,赵夫人尖叫了起来:“是柳娘那贱人!她一定对陛下说了什么!”
闻言,赵立立即想起来,柳娘离京那天的早朝,陶笉然看自己的冰冷眼神,忍不住一个哆嗦:“是了,就是从那天开始,陛下就疏远我了。”
“老爷,这可怎么……啊!”赵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立狠狠扇了一巴掌。
“都是你个贱人!要不是你干的好事,柳娘怎么可能跟我们离心!”赵立怒不可遏,还想继续打,却被长子拉住了。
“爹,当务之急,是挽回陛下对您的印象。”
“你说得对!”赵立怒瞪着发妻,“我立刻就休了这个毒妇!”
长子眼皮一跳,连忙道:“爹!如今弟弟正得盛宠,应该去信让他帮我们说好话才是。”
“让我先休了这个毒妇也不迟!”赵立如今将自己没能坐上尚书之位的事情,全算在了发妻身上,怎么看她怎么气愤!
“你若是把娘休了,弟弟嫡出的身份可就毁了,让他以后如何在朝中自处?”长子冷冷道。不仅是赵文清,就连他也一样!
不过,如今赵文清是家中最得盛宠,也是最有前程的一个,将来赵家倚靠着他,再上一层楼都不成问题。只有用他来当借口,赵立才不会做那种蠢事。
果然,赵立一听,便将休妻的打算压了下去,只禁了她的足,便去给小儿子写信了。
跟赵家的一场闹剧比起来,习家则平静多了。
如今习家人少,而且当初习天韵落难的时候,习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欺负过他。
如今习天韵肯带着他们,已经很大度了,这些人可不敢往习天韵面前凑,生怕他想起点什么来,就发落了自己。
所以,升任尚书这么件大喜事,习天韵竟然无人可以分享。
第二日早朝,慕容温瑜特意从假中赶过来上朝。与公孙德业一同,站在翁元基身后的左右两侧。
习天韵顶替了以前慕容温瑜的位置,站在赵立的前头,顶着赵立妒忌的眼神淡然自处。
陶笉然的这两道升官的圣旨,让朝中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陶笉然只是在兵力上胜过戚博翰,但是如今,朝中除了翁元基的位置之外,戚博翰和陶笉然占的坑,十分均衡。
若是算上兵力,戚博翰的实力可要远输于陶笉然了!
为此,戚博翰特意从冯家和王家,挑了两个出色的小辈,送去王君浩身边学习,也提拔了几个去年科举中举,但不是行知学院出来的人。
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将来行知学院越来越普及,科举中行知学子的比例会越来越高,若戚博翰不能选用行知学子,那往后肯定会被陶笉然全面压制。
这样的局面,不是戚博翰和陶笉然两人愿意看到的。
陶笉然无意压制戚博翰,而且他们俩一同治理瑞朝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让双方的人手互相制衡,形成良性竞争,保持瑞朝官场的活力。
若是有一方的势力形成了压制,那强势的一方没有了制衡,将来一定会越来越腐败。
陶笉然托腮想了很久,才道:“现在行知学院已经归为国立了,按理来说,他们也是你的门生啊。只是现在大家印象中,行知学院是我创立的,就默认为那些学生都是我的人而已。你要不要做点什么,转变一下大家的观念?”
戚博翰也正有此意,不过他如今是皇帝,要做符合他皇帝身份的事情才行,这就有些难办了:“然然可有什么建议?”
陶笉然又托腮思索起,前世的那些适合在学校里举办的活动,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可以定期以我们俩的名义,在学校里举办比赛或者知识竞赛啊!”
现在行知学院的校园生活可太单调了,像前世的校园,不仅有奥数,还有各种演讲比赛、唱歌比赛、辩论比赛,还有各种兴趣小组比赛,活动简直不要太丰富!
戚博翰听完陶笉然的介绍,也很是感兴趣:“辩论赛,我记得之前青徽书院和行知中学比过,而且如今在民间很是流行?”
“对啊,由民生日报举办的一年一度的辩论赛,光是门票和零食钱,就赚了好大一笔呢!”陶笉然说着,又道,“这个现在已经完烂了,挑个别的新鲜一点的吧。唱歌不算,演讲?或者兴趣活动小组竞赛?”
“两者一起。”戚博翰最后下了决定,“每年举办其一,隔年一届。”
演讲可以寻觅口才好,眼界犀利的政治人才。而兴趣小组,可以为研究所培育储备粮。
不过,做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要宣告戚博翰对行知学院的所有权,让行知学院的学子们对戚博翰也产生归属感,至于比赛所带来的收益,那都是次要的了。所以对于具体的比赛内容,两人并没有进入深入的讨论。
陶笉然和戚博翰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大概的计划,然后就把这一难题,丢给了新上任的习天韵和王琬凝。
第286章
习天韵从严格意义上说, 也不算是陶笉然的人, 只是凭着自己的能力, 被陶笉然注意到而已。
虽然他在礼部待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于行知学院的行事风格, 并不怎么了解。
若是换了旁人, 自己身为尚书,肯定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这事给办了。但是习天韵却不同,落难多年, 他早就养成了猜测别人心思的好本事。
习天韵很清楚,如今自己被陶笉然提拔上来, 便算是陶笉然的手下了。既然自己尽忠于陶笉然,那自然要把事情做到陶笉然想要的样子, 而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于是, 习天韵在接到旨意之后,便直接找到了王婉凝。
以往习天韵和王琬凝虽然一同在礼部为官,但是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所有人都当王琬凝是透明的,习天韵当时不得势,自然也不敢做那出头鸟。
这次习天韵找王婉凝, 还是她入朝为官之后, 第一次有同僚主动找自己, 也算是第一次跟同僚正式会面。
两人都是人精,见面的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两人都没当回事。
互相行过礼后,习天韵主动开口道:“本官在礼部的时日尚浅, 也未入读过行知学院,陛下交代的这个任务,本官不敢贸然行事。王大人身为学院司司正,想必对行知学院一切事物都很熟悉,日后还望王大人多多赐教了。”
王婉凝闻言,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她重回京城这么些年,习天韵是极少数,把自己当正常人一样尊重的,当即对这新上司好感倍增:“赐教不敢当,大人若有什么吩咐,随时找下官便是。”
“有王大人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习天韵微微一笑,“这次陛下交代的事情,本官打算让王大人主持,我就在一旁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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