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可冤的。”戚博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县令,“既然犯人跟县令有私,那县令就该避嫌了。停职待查吧。”
县令闻言,两眼一抹黑,差点没晕过去。
一般官员避嫌,都是不参与这件案子便可。但是戚博翰一开口就要他停止待查,分明就是连他也怀疑了!
若真的查出他平日里有一丁点不妥,恐怕这个停职就遥遥无期了。
陶笉然对这县令也没甚好感,直接让他下去之后,自己坐上了公堂的位置,拍下惊堂木,传证人。
率先被带来的,是屠夫的左右邻居家的小媳妇。
两个小媳妇没见过这种阵仗,又听说是两位陛下亲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跪在堂下话都说不太利索。
陶笉然眉头微皱,又拍了拍惊堂木,重复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可曾看到,或听到过,这屠夫打媳妇夏氏?”
“有,有的。”两个小媳妇点头如捣蒜,“见到过很多次,俺们家每天都能听到夏氏的哭喊声。”
闻言,围观的百姓立即哗然。
而屠夫娘俩正想辩驳,就被陶笉然让人堵住了嘴。
陶笉然示意大家安静之后,继续对两个小媳妇问道:“那你们见到听到那么多次,可曾出手相助?”
“这……”两个小媳妇听到这个问题,都很是迟疑,“他们家事,俺们也管不了啊。”
陶笉然闻言,冷哼一声,心情愈发不爽:“哼!难道要打出人命了才不算家事吗?!”
两个小媳妇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围观的百姓也被陶笉然的雷霆震怒吓得寂静一片。
还好陶笉然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两个小媳妇,很快便让她们退下,传来了第三位证人:刚给夏莲看完病的老大夫。
陶笉然免了老大夫的跪拜之礼,直接问道:“大夫,夏氏的伤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夏氏身上旧伤未愈,又有许多新伤。若是长久以往,夏氏恐怕活不过五年。”老大夫叹了口气,“如今开始好好将养着,也很难恢复原来的体格了,日后恐怕也会时常生病。”
听到大夫这么说,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心惊。
这就相当于以后夏氏就是一个药罐子了!普通人家,随便生场病就要耗尽十几年的积蓄,像夏氏这样的,哪里养得起。
这屠夫家也是造孽,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嫁到他们家不过两年,就变成如今这模样,这让夏氏以后可怎么活?还不如早早去了,免得连累家里。
陶笉然让大夫下去之后,才解开了屠夫和老婆子的束缚,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屠夫低头沉默不言,倒是他娘仍旧不甘心,上前痛苦道:“陛下冤枉啊!那些伤都是夏氏那小蹄子弄出来的,绝对不是我儿打的啊!”
这老婆子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立即嘘声一片。
老婆子被人下了面子,当场就想上前挠围观的百姓,但很快就被衙差给抓了回来。
陶笉然冷哼一声,拍下惊堂木,判决道:“老婆子扰乱公堂秩序,谎话连篇,不敬帝后,纵容儿子虐待儿媳,罚三十大板,□□三年。屠夫虐待妻子,朕替夏氏修休书一封,从此你二人再无关联。且屠夫日后不得娶妻纳妾,也不许领养子嗣!再罚六十大板,□□五年。”
陶笉然这一长串的判决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蒙了。
打板子关监狱的处罚还算正常,但是不得再娶,还不得过继,这不是要断了人家的香火嘛!
这个惩罚着实恶毒,但也让人解恨。
而这也是陶笉然第一次,惩罚人的时候用了暴力手段。
屠夫娘俩很快被拖下去行刑,戚博翰担心那些哭喊声扰了陶笉然的耳根,还特意吩咐让人把这两人的嘴巴给堵上。
屠夫娘俩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陶笉然的处罚并未就此结束。
第307章
围观群众见案子已经审完了, 但是帝后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于是也不敢乱动。
一时间公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陶笉然面沉如水, 跟戚博翰对视了一眼之后,看到了戚博翰眼中的肯定, 于是又拍了惊堂木, 才继续判决道:“屠夫邻家见死不救,罚十年内不准享受朝廷颁发的新福利!”
这个惩罚不痛不痒,并不会影响到那两户人家目前的生活质量。而且说是未来的福利, 可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新福利呢。
所以这个惩罚,实际上那两家人损失的并不多, 甚至是约等于无。
但陶笉然这么说,就像是告诉他们“你们错过了一个亿”一般, 令人为失去那或许不存在的利益而痛心疾首, 悔不当初。
陶笉然看到围观的百姓都面有戚戚,于是再次警告道:“日后若再发现此类案例,有人知情不报,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陶笉然在公堂上发了好大一通官威后,才让大家都散了。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 陶笉然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陡然松懈了下来, 像是干了一场硬仗一般, 只觉得浑身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戚博翰上前扶过陶笉然,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柔声询问道:“我抱你回去?”
“好啊。”陶笉然十分配合地搂住了戚博翰的脖子, 把头埋在了戚博翰的脖颈中,汲取其中源源不断的暖意,来抵消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戚博翰都能像现在这样,坚定地站在陶笉然身边,陪伴支持着他,就像是他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
等回到王府的时候,陶笉然已经恢复如常了。
陶笉然抱着四个可爱的小宝贝一人一个么么哒,吃过晚饭之后,就跟戚博翰回到房间,商量起了正事。
今天的事情也带给陶笉然一个警醒,他虽然不能立马提升妇女的地位,但是至少不能让她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处申述。
“我们让袁沙净立个反家暴法吧。”陶笉然说着,就展开了信纸,提笔就开始写。
戚博翰应了一声,看着陶笉然写完信后,才道:“那个县令的底细查清楚了。”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县令,暗卫一个下午便查清楚了。
这县令确实是屠夫家的堂叔伯,还没有出五服,平日里的关系还算亲厚。而屠夫一家平时也仗着县令的名声,在县城里占了不少便宜。
县令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屠夫家暴的事情了。
不过除此之外,县令在任期间,也没干过点别的贪赃枉法的事情。
总体来说,还算是个清廉的官,只是有点小偏心罢了。
这点小瑕疵,若是在别的统治者中,便是白璧微瑕,并不会多加苛责。
但是陶笉然却不这么想。
这县令现在只偏帮亲戚,没犯什么大错,但难保日后遇到更大的诱惑,不会犯下大错!
如今既然被陶笉然遇到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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