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蜕变by:YTT桃桃【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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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关于这些方面,夏大伯一切照常,碰面跟夏老头说话,找老两口吃饭啥的。对着夏爱国会用鼻子哼一声,而夏爱国碰见夏大伯时,从不停留,从不言语。

所以现在天还没黑呢,夏老头就倒下了,躺他自己的小屋里累得直哼哼。老太太惦记老伴年纪大了不顶用了,跟苏美丽商量,拿了点儿白糖给夏老头天天煮点果子水。苏美丽也会常做下饭的吃食给老爷子补补。

劝着多吃点儿的说法就是:“你孙女可跟你一条心,见到您老累得不像样,结婚前再跟我耍驴脾气。您啊,多吃点儿吧。”

前几天,夏爱国在村儿里已经接过礼钱了。这些年走的人qíng。虽说给出去的多过拿回来的,可也挺知足,毕竟是嫁闺女,谁家也不可能给太大的礼。

他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简单明了表达了“俩孩子都有工作,结婚前赶不回来,我们呢。就先请大家伙热闹热闹。等有机会再回来,到时请男女老少们喝酒。”

苏家的亲戚,夏家的亲戚。附近村儿、本村儿的男女老少们,碗、水瓢齐上阵,以茶话会儿的形式招待的。

村儿里娶儿媳的,如果条件没困难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会设有酒席,这个属于添人进口必须得安排的。要不得受人讲究,说你家办事差劲。

嫁闺女呢?条件好的也会预备饭,比如夏大伯家。条件一般或者说大多数的,都是以此等形式招待。

那时候生活困难、粮食紧张。大多数的人都是喝点茶水吃块糖果。背背语录、跳跳忠字舞热闹一下。

村儿里自给自足还好一些,提前很久就会准备食材等,在酒席方面甚至比城里的要张罗得开一些。

你像在城里生活的青年男女要结婚。得拿着结婚证书才能去领布票粮票等等,即便是茶叶。也得靠着结婚证才能领出来半斤。

根本没那个可能像后世似的,咱聚聚下馆子。这个年代的qíng况,几十桌的人qíng往来,一般人家承受不起。

亲戚之间人qíng走动比较大的,会送被面、chuáng单、暖水瓶这种几块钱的礼。再大也有,可那不属于夏家。

苏美丽在前几天的接礼中,收到的礼物也算五花八门。她娘家爹娘苏家给送个搪瓷脸盆,大红色的,盆底印着条大鲤鱼,象征日子富贵吉祥年年有余。

她娘家的两个姐姐送的肥皂盒。苏美丽也算满意。肥皂盒自然也是大红色,上面有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别看东西小,可这个年代也算可以了。

苏美丽的外甥女送了块儿自己绣的小手绢给夏天。苏美丽之前不喜她二姐家那个闷头闷脑的外甥女,可这次却正视了那孩子一眼。

在其他孩子都没想到的时候,二姐家的孩子就显得突出了。她有了当小姨的自觉xing,拽着人家吧啦吧啦嘱咐抓紧时间要孩子啥的。

夏家这面,夏老头老太太收到了夏家五服以里亲戚共同的礼物。那是一面半米的大镜子。大镜子底边印着很多夏家亲戚的名字。“祝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半米的镜子,愣是人名写了大半截。照镜子时,下巴都照不到,全被人名挡着呢。

这面镜子算是最具有时代特色了。在叶伯煊和夏天的嫌弃下,一直被束之高阁。可在夏天蹭吃蹭喝娘家时,夏老头却跟着她后面讨要。

她爷爷一直到走的那天,那面镜子都好好地伫立在夏老头的屋里,只是更照不清楚人的长相了,因为镜框边儿cha着很多很多小辈儿的照片了。

村儿里你几个jī蛋,我送点儿针线。连夏天在村里的小玩伴、那个梳着大辫子的小芳都羞红着脸,早早的到了夏家帮忙,然后偷偷地递给苏美丽一个手工荷包。

更多的人,尤其夏爱国这些年在村儿里经营的哥们兄弟友qíng,都给的是钱。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三块他八毛,夏爱国也算收了几十块钱的礼。

夏大伯不知是咋想的,表qíng赌气囊塞(生着闷气不高兴),但人却出乎夏爱国和苏美丽的意料,他来了,并且带着郑三彩。

人来人往的,夏家兄弟关系如何虽已不再是秘密,可谁也不会在喜庆的时候说些扫兴的话。

夏老头和老太太表现的不是多明显,可夏爱国从他爹娘的嘴角压制不住的乐呵下叹了口气。对着夏大伯点点头。

夏大伯还是一如既往摆着大哥的做派教育:“家里大喜事不让冬子跑趟腿告诉你大嫂一声啊!你可真行老二!”

夏爱国没反驳也没应承,正巧被新进门招呼他的别村哥们打了个茬,就赶紧迈步走开了。

苏美丽万万没想到,刚没过几天的事,她们家和小姑子夏爱琴可都没给夏玲捧场,却能收到郑三彩的礼物。

“她老婶,给甜甜的。别嫌弃。”郑三彩站在夏天家厨房里,看苏美丽没吱声也没接手,叹了口气,瞄了瞄周围,发现没啥人才开口:

“闺女出门子东西多些受婆家待见,咱都当娘的……呵呵,只是你得告诉甜甜一声。她大伯大伯母就这点儿能耐了。你拿着。”

苏美丽看着白色带红边儿的痰盂,痰盂上画着一个小男孩抱着条小鱼,倒是寓意吉祥。回了句:“她住城里,晚上起夜用不到。”憋回了那句你们留着吧、或者给夏玲。这要换做没出事之前,她指定敞亮的那么说话,甚至给人家只多不少地送去……可现在……

“用不用得着。都是你大哥和我的心意。我给你放一边儿。先去帮你张罗着,你先忙着。”郑三彩说完整理下表qíng。挂着大笑脸就出去了。

苏美丽清晰地听见郑三彩的声音:“哎呦,这不老翟婶子吗?可不是咋的……得挺久没见了。同喜同喜啊!我大侄女那响当当的,嫁的好也因为咱娃像样,哈哈哈。谢谢您啦……”

苏美丽站在大锅面前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脖子上被抓挠的痕迹,摇了摇头……

那天的茶话会儿闹到挺晚才散,苏美丽给远道的亲戚们安排到附近的邻居家。夏大伯也领走了几位。跟前村儿的,都贪黑赶了回去。

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跟苏美丽算着礼钱。合计着东西都咋安排。夏爱国坐在炕沿边拿着本子记录着。

谁抠搜地拿的少了,谁跟夏家没人qíng往来这次却来的,总共花销了多少啥的,都一一记录,留作将来跟别人家走人qíng的依据。

“没暖水瓶啊?”老太太盘腿眯眼琢磨着。

“到了京都,她俩人要是缺,咱再给买。那商店指定比咱这大,卖啥的都有。”

老太太摇了摇头:“要是叶娃的条件看,指定啥都不缺,可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唉!咱尽量吧。就是秋儿啊,我还琢磨着能有孙媳妇呢,寻思等他回家了,找媒婆给张罗张罗。看来咱家这qíng况,得等等了,张罗不起了。”

夏爱国大孝子很怕老太太上火,接了句:“他大小伙子不着急。等分配工作了备不住能找到更好的。”转身出去看看他那俩chuáng头柜的漆gān没gān。

那个年代从大衣柜到五斗橱,都要刷上一层油漆。你要是要求什么本色啊、白色啊,在老人眼里,那不吉利。当然也不刷什么枣红色之类的,大多数都刷黑色的、棕色的。大概是老一代的人觉得颜色深些,耐脏抗用。

夏老头问苏美丽:“还算计啥?能用都给带去。爱国背那柜子,我背这些零碎八碎的东西,我背的动。”说完紧随他儿子步伐也出去了。

老太太低头摸索着收到的新chuáng单,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都谁去京都,定下了没呢?”

苏美丽提起就叹气:“唉!娘啊,你说咋这犯愁呢?本来愁得慌家家都得gān活挣工分,指定没几个人捧场,都怕咱几个走也费劲呢!谁成想,我大姐二姐外加俩姐夫,都要跟着去,还牵着孩子带着爪子的,跟着去一溜人。我爹娘要去,那应该的。可我爹娘都不去了,他们要跟着。那得花多少火车票钱啊?”

“人家是好意。你别说话不转弯儿……”

“是,所以不知道让不让去。我都能猜到她们指定不掏火车票钱。吃喝都是钱。我没吱声。没说最后咋地。”

苏美丽和老太太之间,几十年的婆媳关系,谁家啥样都清楚。苏家曾经对夏家几次为难,老太太都帮着她着想,她没像其他家的儿媳,藏着掖着的怕在婆婆面前丢娘家磕碜。毕竟,要丢早丢完了。

“抓紧定吧。眼看咱就要走了。咱家,你妹妹妹夫跟着,别人……就先这么的。就咱几口人。”yù言又止的老太太不敢提夏大伯一家,苏美丽也不提。她不想跟他们来往,就是不想。

第一九六章 二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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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树村驶进了一台大货车……

叶伯煊很有才,挖门盗dòng(想尽一切办法的意思)地琢磨夏家人的出行问题。最后找到了他的好友,当初给他找江山又放哨的王红军。

大致意思就是:王红军啊,找台货车帮忙去趟梨树村接人,我这实在是走不开。

王红军领了伙计,请假安排,提早就出发了。手里捏着叶伯煊画的行车路线图,进了村儿……

叶伯煊安排完工作也需要去接人。接他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在夏家人的接待问题,他分身乏术。打电话给夏天嘱咐了几句,他就开始准备了。

其他的叶家人由于手头都有工作,在婚礼前一天再陆陆续续地往京都赶。包括南方城市的小叔叶志华。据电话里说,他已经万事俱备只欠迈腿走了。

叶小叔顺便调侃了叶伯煊几句。问他明年用不用再回来一趟?他需要提前安排假期省点儿用。

叶伯煊愣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叶志华皮皮地笑了笑:“明年你生娃啊。我就长一辈儿啦!”

叶伯煊摸着鼻子chuī牛皮:那个不好说啊,不好说。

……

“大爷,咱村儿里有个女兵叫夏天吧?那夏家在哪啊?您老给我指指路?”王红军下了货车,站在村口的大树边儿,跟附近的老头们打听,边问边递给一支烟卷。

“大爷”接过烟卷喊:“老大哥?夏家大哥?找你家的!”

夏老头正背着手从远处往这走呢:“谁找我?你找我?”然后眼神上下巡视一圈儿王红军。

“找你家夏天的,找你们夏家,就这小伙子。哎呀,这烟卷看着就不错,不错。”“大爷”很满意地介绍。

王红军又递给夏老头一根烟:“夏爷爷吧?我是叶伯煊的朋友。您看。我是开着大车来接你们去京都参加婚礼的。”

“哎呦,叶娃派来的啊?快家去、家去。”夏老头跟王红军热qíng打完了招呼,又转向大树旁,也没个说话目标,就是大嗓门地介绍:

“俺们家甜甜她对象的朋友。这不要去京都了嘛!你瞅瞅,让这小伙子来接俺们去京都,叶娃不放心。要不说人家能当团长呢。想事就是比咱们通透。”说完跟领导视察似的跟村民们摆摆手。

王红军憋不住闷笑了两声。也随着夏老头跟大家伙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扶着夏老头上了货车。等他们走后,夏老头再次成为了村儿里的话题人物。

村儿里甲说道:“人老夏家就是兄弟打得冒烟儿了。也有福气啊。看见没?四个轮子的都快要让夏老头坐个遍了。”

乙接道:“闺女嫁得算不错了吧?孙女更牛气。”说完竖起大拇指。

村儿里丙不屑:“那也是外姓人,将来生娃不姓夏。能生出姓夏的,嘿嘿……咱村儿里人厚道,要不然去武装部走一圈儿。都能使使劲让夏家出个蹲大狱的。”

一个年龄跟夏老头差不多岁数的老头接道:“狗娃子,你嘴巴留点德行。你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不是老村长照顾着,你能娶上媳妇?”

“我就说说,哎呀,真是羡慕不来啊。这不是都生闺女。我那闺女咋就只能地里刨食呢!老夏家除了嫁老李家那丫头,剩下的都嫁进了城啦!”

村儿里丁感慨了一句当代的流行口号:“要不都说嘛,嫁猪嫁狗都要嫁个城镇户口!”

其他几人都附和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有拆狗娃子台的、一个跟夏老头在年轻时就不对付的接话:

“狗娃子。夏家在县武装部可有一个亲姑爷在。你要告得去别地儿告,不过人夏家马上就有个当团长的女婿、孙女婿了。去哪都白搭!以后啊。咱村儿风向得向夏家看齐喽,咱啊,都得喊夏老头叫夏老爷子喽!”说完背着手走了。心里骂着,妈的,自己的运气咋就那么差劲……

想想新世纪百姓中的流行口号:为钱死、为钱死,为钱奋斗一辈子。很傻很天真、楼脆脆……

再看看这个年代里的“嫁猪嫁狗都要嫁个城镇户口”,可以想象的到,在当时能嫁进城里,是多少乡下女孩的梦想。

七十年代里,如此功利xing极qiáng的口号能够广为流传,也可见家庭成分多重要。正因为家庭成分的不可选择,在此时的贫困环境里,就更凸显出了物质的重要xing。

这也就不难理解夏玲的选择了。她的现实主义不比夏天少,却要为了她认知的“明天会更好”,一头扎进吴家……

而夏天呢,能从一个农村妞走进军营,老辈儿人会说福气多多,但用得差不多了。结果她出乎众人意料,一脚踏进当着大gān部的城里家庭,村儿里的反响自然更大。

……

王红军到了夏家,心里怎么想的叶大少老丈人家不清楚,表qíng略微丰富些。笑容过多却不会让人感觉是假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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