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啊,赶紧哄小碗儿吧。俩孩子摆在一起,哪有不磕到碰到的。”
……
叶莞、小碗儿童鞋大概被吓到了,她妈妈只要把她放下,她就一副要哭的架势。
夏天抬腕看手表上的时间,连续试验了几次都没办法,最后给小碗儿额头上抹了药膏就那么抱着继续哄着,穿着一身军装的夏天,抱着孩子下了楼,没办法,唉!通知范葭一声吧,她还是去不了。
夏天在家足足憋了半年,外面的花糙树叶,她都感觉亲切得不得了,可是做了母亲,什么美好都大不过孩子们的成长。
宋雅萍这个当奶奶的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奶奶,她是每天晚上下班后才能稀罕稀罕孙子孙女,平时该上班上班,这不嘛,头天儿后半夜叶家电话响了,当时大家都被吵醒了,她有急诊患者,在黑灯瞎火的后半夜就离开了大院。
而叶志清这个爷爷更是忙得不可开jiāo,没孙子孙女时盼着,等到他们真的出生了,叶志清却没有时间含饴弄孙。他已经在大军区住了半个月了。
叶志清忙,就代表着叶伯煊这个团长也忙。
从满月礼过后,别说平常的日子了,就是宝宝们的百日本该大摆筵席,然而都因为这个“忙”字而一切从简。
私下里来祝福探望的人很多,可不知道为何,七七年从进入chūn天后,各单位都是一派抓生产、全民争当劳模的景象。
叶伯煊在宝宝们的百日时并没有赶回来,他在电话里遗憾地对夏天说到:“怎么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我儿子闺女的百日宴居然只是最普通百姓家的形式。”
可能是有了弥补心理,叶伯煊这个当父亲的,从魔都托人买了很多小孩儿的玩具还有衣服,其实京都也有,因为宋雅萍和叶伯煊买重样了。
夏天抱着小碗儿哄着她睡觉:“碗儿啊,想爸爸没?要更爱妈妈呀。妈妈为了你都不去上班了,成了和祖爷爷们一样的留守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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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八章 一出一出
夏天没有重返单位,谁最失望?裴兵无疑。
裴兵听李思琪谈起过,夏天经常给她打过电话聊天或者见面,心里有些失落。为什么夏天都不问问他呢?
他虽然没有去过叶家探望,那也仅限于不方便,拜托李思琪捎给夏天的东西也带了过去,就是女人生完孩子容易掉头发的偏方,他都写了信让李思琪转jiāo。
裴兵还记得他问自己母亲这个女人话题时,裴母那一双眼睛犹如探光灯一样看他。
以上失落、期待的qíng绪,这是裴兵于私的想法。
于公嘛,裴兵倒不希望夏天马上回归岗位。
最近军报由于李和兴的退休而引发的“上位”问题,愈加严重。郑子君和王红娟之间的关系更加白热化。
如果夏天不是一休假休一年,根本就没那俩人啥事儿,他裴兵和夏天就能包了。
但夏天最近一年确实表现的不像样,恐怕李和兴和范葭有意提携都找不到借口。
别人也生孩子,为什么单单你夏天特殊呢?
裴兵了解夏天,正如夏天知道裴兵的理想,他们都不是为了升职而使手段的人。也没太把升职当回事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小秘密,期待高考,一起携手踏上那座独木桥。
夏天是稳坐钓鱼台,她知道什么时候高考,更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箭在弦上那一刻了。
可裴兵却什么都不清楚,他心里有点儿打退堂鼓,能升职还是先升职吧,总比当普通gān事儿要qiáng上许多。
李和兴马上面临退居二线,如果不出意外。范葭当仁不让晋升,可问题就出在这,不止范葭的位置空了出来,上面又给了一个副主任的名额,也就是说要升两位。
裴兵站在军区后身的大白杨树下,眺望远方,唉!真希望无论升职还是将来有机会上学。他都能和夏天在一起。他现在就剩下和夏天“同进退”的资格了。
好久不见,夏天,你还好吗?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忘了你的俏模样了……
“俏模样”的夏天哄睡了两个小祖宗,正在翻找自己夏季的衣服,准备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同时,整理整理。一会儿拿到院子里晾晒一下。
夏天对着自己那几条裤子叹气,原来一尺七八的小蛮腰。现在二尺一、二或者三了。如果不是婆婆最近给她买了几件衣服,她基本就只能穿着睡衣度日如年。
夏天握拳,给闹闹和小碗儿断奶就减肥!现在给他们多吃辅食,减肥这事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刻不容缓!
就在夏天开着小差偷乐叶伯煊一直没回来,没有亲手触摸她这身肥膘而庆幸时,她再次被吓了一跳。
这次吓她一后背冷汗的不是她儿子闺女。而是叶爷爷。
叶爷爷不同以往镇定浑厚、而是略显慌乱的声音响起:
“快下来个人!”
夏天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卧室门口喊外公照看孩子,自己急速跑着追上了正往后院菜地赶的王荷花。
两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叶爷爷身边。本以为是叶爷爷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可顺着叶爷爷抖着手指指过去的方向一看,夏天差点儿没被气的岔气喽!
叶爷爷不讲理了:“谁?是谁把地窖盖子给掀开的?”
叶伯盈这个七八岁讨狗嫌的小丫头片子,正在地窖里哭着,估计是被吓到了,隔着距离,夏天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一直在南方生活的叶伯盈哪见过北方城市的地窖啊,她好奇,午觉过后心里刺挠的不行,溜边儿躲过叶爷爷的侦察,顺着梯子就下去了。
年逾古稀的人,从前再是一名优秀士兵吧,现在耳朵也不大灵敏了,等叶老爷子听见哭声时,叶伯盈已经到了地窖最底部。
叶老爷子哆嗦着手指,害怕啊,那地窖可不是打开就能直接下去的,里面缺氧!
“小李吶?小李!”叶爷爷大声叫着自己的勤务兵。可无巧不成书,勤务兵就这时候去了趟厕所,没派上用场。
“爷爷,您别急。小李可能有事儿出去了,我下去!”夏天冲着地窖口哄叶伯盈:“别害怕,嫂子下去啊!”
王荷花被叶爷爷的气势吓到了,说话都不太利索道:
“我、我也能下去。我一、一早上打开的,里面没事儿,就是黑。我放西瓜来着。”
七十年代哪有电冰箱啊,北方人选择用地窖储存蔬菜水果,吃什么到下面再取。
夏天带着叶伯盈前脚爬出来,后脚叶爷爷就拿着自己拾掇菜园子的小木棍挥了过来。那架势就是要好好教训小孙女一顿。这女娃太淘!志华实在是不会教育孩子!
夏天看着木棍挥过来,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叶伯盈被抽了个正着。
叶伯盈很奇怪,地窖里哭的就像遇到了鬼似的,可到了露天地儿,又皮的不行。躲着叶爷爷的小木棍,还不忘抱怨夏天:
“嫂子!你可真行!眼睁睁看我挨打还躲开!真没义气!”
夏天翻了个大白眼,扑打扑打身上的灰尘,转身扬长而去,还劝了一句:“爷爷,别被小丫头气着,等小叔回来,我告状,您老撵不上她。”
夏天生俩娃,没被自家孩子气着,可叶伯盈却三天两头的气她。
为了哄她听话,让叶小叔专心上班,让许晴倒出空闲去收拾新家,夏天真是想破了头的出花招。
忙里偷闲给叶伯盈弄了个皮筋,不过夏天现在后悔了,她从此之后就成了叶伯盈的玩伴,给七岁丫头抻皮筋,一头拴大树上,另一面拴她自己个儿嘿!
陪她拍皮球,还得欣赏她挖出的小虫。
这也就是她夏天好脾气,换成叶伯亭那个亲堂姐,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这一天,哪一出都离不开叶伯盈的影子。
夏天祈祷啊,小叔一家赶紧搬出去吧,或者叶伯盈抓紧办理好手续入学吧!
“荷花姐,你看看你,咋还哭成这样呢?一家人,你怎还闹qíng绪?”
“我觉得我好没用。看孩子让小碗儿挨砸,打个地窖门还差点儿吓坏了爷爷。”王荷花很失落,蔫头耷脑的给宝宝们做着辅食。
夏天低头间笑了:“是谁写信告诉人家刘营长,你现在是家里的主要人员,还不能考虑个人的事儿,想要等闹闹他们长大一些再说其他的?那份自信呢?”
“你咋知道的?”王荷花瞬间脸色涨红,两手紧紧地拽住围裙不撒手。
“刘营长和叶伯煊喝多了说的。刘营长说他家妞妞也缺娘照顾。荷花姐,你对这个家的贡献,我们要感谢你一辈子。可我还是要劝你,自己的幸福很重要。”
“你别说了,怪难为qíng的。我怎么也得等宝宝们能爬会走了再考虑。再说我不太信男人。至于爷爷骂我就骂吧,我装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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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九章 夫妻对话(月票180+)
晚上七点钟,叶家电话准时响起。这个时间段的电话,不用猜就知道是叶伯煊定时定点打过来的。
夏天每次接电话前,总是对着刚吃过晚饭的众人傻乐一下,然后再脸红的接电话。
今个儿叶小叔新官上任,如愿以偿被委任到中职部门,回来的稍微有些晚,正坐在餐桌那吃着晚饭,吃饭也不闲着,让叶伯盈站在一边儿,边吃饭边骂孩子。
而许晴经常把求救的眼神抛给众人,眼泪巴差的陪着她女儿一起挨训,心疼啊,叶伯盈被叶爷爷罚站还不准吃饭。
以至于夏天接电话就不显得那么醒目,她就能趁乱和叶伯煊多扯几句。
“你闺女是真能吃啊,四个半月就能吃四分之一的jī蛋huáng,更不用说喝奶了,她比她哥哥能吃多了。”
叶伯煊一手揉着太阳xué,听着话筒里夏天的唏嘘,他呵呵地笑出了声:“能吃还不好?会没会点儿新技能啊?”
“小碗儿能吃吧?可技能上是真不如闹闹。
你儿子现在都会认生了,昨天大院里的李思琪来给我送点儿水果,就想抱抱他,小家伙扯着嗓子大哭,哭的人家一个大姑娘家满脸通红。他还没足五个月呢,居然能看明白谁是谁。
还爱听音乐,我最近几天都跟个神经病似的,调动qíng绪唱歌给他听,节奏慢的还不行,沂蒙小调、二人转也不成,就得欢快的,他就摇着个铃铛给我伴奏,可见长大了是个急脾气……
闹闹能把东西从这只手换到另一只手,逮个东西就研究敲打。还很有毅力,没拿住再继续拿,能重复二十多次不厌其烦,什么东西都喜欢抓上一把。
喏,今天就拿着玩具给小碗儿揍了。丫头的额头红了一大片儿,哇哇大哭。”
叶伯煊立刻从慵懒姿态改成正襟危坐:“什么?打到眼睛没有?你怎么看的孩子!我就说不能把他俩放一块,赶明一两岁了。再把他妹妹当玩具玩可怎么弄?!”
夏天对着玻璃窗使劲翻了一下白眼:
“还我怎么看着的?那小孩子在一起。哪有从小到大不磕到碰到的?我娘说我小时候都从炕上一头栽下啥事没有。你行、你回来看啊?别老埋怨我!”
要说叶伯煊自从宝宝满月礼后一直没回来,夏天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晚上要哄两个宝宝睡觉。赶上宋雅萍白天有手术,夏天半夜起来喂奶都没人换手。
前一阵,王荷花熬地眼睛通红,最近几天夏天劝着王荷花该睡睡。可自己确实到了半夜挺孤立无助。
有时候她半夜三更奶完孩子了,一看身边哪有丈夫的影啊。她就能想起后世樱桃小丸子的四副搞笑图画。
我老公呢?
老公你去哪啦?
我老公找不到了!
哦对,我特么哪有老公啊……
叶伯煊听出了夏天的怨气,平静了一下qíng绪问道:
“那闺女到底怎么着了?就额头青了?”想转移话题。
“嗯。妈现在抱着她在卧室晃悠安慰呢!下了班一听说小碗儿被闹闹给打了,也心疼的够呛。当然了。也像你刚才那样问我了,一个语气。”夏天不能明说,含糊其辞的拿话儿点给叶伯煊。
“妈和我一样。不是埋怨你。你是他们亲妈,比我们心疼多了。就是话赶话儿的,别和妈闹脾气哈,听话。”
夏天倒是挺好说话,马上又换了笑脸和叶伯煊报告道:
“你猜吃晚饭前,我看见你闺女gān嘛呢?
哈哈,妈这不是心疼了嘛,下了班就进屋把她抱走了。爸和妈那屋衣柜上面不是有块大镜子嘛,你闺女居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乐不可支。
你说她怎么那么爱臭美呢!刚多大点儿,居然爱照镜子!全家都去观礼,你家叶小碗儿还两手使劲要把着大镜子呢,高兴地口水流的前大襟到处都是。给她奶奶稀罕坏了。”
叶伯煊听的畅快地笑出了声,就像他儿子闺女得了三好学生奖状似的骄傲,每到晚上通电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再忙再累都值得。
“你瘦了没?”叶伯煊铁汉成了狗熊,语气很憨,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含糊着,这句的实际意思完全可以解析成“我想你了”。
夏天听着叶小叔在餐桌那大嗓门的问叶伯盈:“你错了没!”
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都被叶小叔那面吸引过去了,夏天撒谎道:“嗯,瘦了点儿。”
“瘦几斤?”
夏天捂脸,瘦几两……
“哎呀,你别问了。我说了,你也想象不出来,有能耐回来,我当你面儿上秤!”她现在就会拿这句威胁别人、搪塞自己,以达到不求上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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