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受累了。我们要支持她的工作,正如她支持我们一样。”
“好哇!就我是坏人是吧?!你回来看看!我不管,我管不了!哭得我心都疼。”
叶伯煊被宋雅萍连骂了好多句,最后他的qíng绪也压不住了:
“您要不想管了。我这就回去把孩子们接走送梨树村!我老丈人丈母娘指定能管!”啪地一声,跟他亲妈使横。摔了电话。
叶伯煊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气话也只能对最亲近的人轻而易举说出来。
他双手使劲的搓搓脸,他明明劝自己要把狠话撩给别人,对父亲母亲好一些、更好一些的……
叶伯煊挂了电话就后悔了……
宋雅萍被宝宝们哭得头昏脑涨。被她亲儿子气得脑仁疼。
在火车上坐着硬座火车需要几十个小时后才能到达目的地的夏天,此刻也难受得不行。
她已经去卫生间挤了几次奶水,看着白白倒掉的。想想家里的孩子们,她得吸气呼气深呼吸。才能不丢了军人的脸在火车上大哭。
借着车厢里幽暗的灯光看了看手表,后半夜两点,人最困的时候,可她胀痛,痛得她睡眠全无……
苏美丽听说夏天忽然给外孙们戒奶,气得跳脚大骂:
“这要是我儿媳,我非得给她脸色看!就没见过这样当娘的,哪个亲妈说走就走!啥工作不工作的,叶家少她钱花啊?”前面骂的和宋雅萍如出一辙……
“哎呦,这个死丫头!她自己也受不住啊!得啥炎症了可怎么整!那涨奶一碰就疼啊,作啊!真能作!肿成两个大石块可咋整!也不知她出门带纱布没有,呜呜……”苏美丽站在屋地跳脚骂着骂着哭了,急得不行。
接到消息的小毛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这次她又坐在火车过道上。连她的新婚丈夫夏秋都没来得及通知,身上除了钱就是揣着苏美丽告诉她的偏方。直奔大院赶路。
人和人之间是要靠缘分才能相处融洽的,眼缘很重要。
小毛穿着夏天的衣服哄闹闹,成宿成宿不睡觉陪着,亲自给宝宝们做辅食,哄着宝宝们用奶瓶。
小碗儿一直很乖,憨厚的丫头比较好说话,可闹闹不行,除了小毛能哄住,其他人就是没办法。
一码是一码,对夏天不满,可宋雅萍对小毛却心下感激。
一辈子只对自己家人好的宋雅萍,心里合计着小毛的工作问题。
小夫妻分居,即便夏秋赚的很多,可在京都这地方,人qíng往来也比在农村要破费的多,尤其夏秋是新人,最好双职工……
“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屈磊满脸痛苦,他不解!
虽然前段日子传言要大裁军,可并没有实施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全团单单就他一个军官被迫转业!
叶伯亭最近才刚刚恢复工作,说是做小月子,其实根本没养足三十天,实在是顶不住压力了,谁都要找她谈话,没办法只能重返单位。
她现在更显得消瘦了,脸色也只是发白,并没有健康的红润。看着坐在沙发上找屈磊谈话的哥哥,她也急了:
“哥!你要是对磊子有什么意见就直接提?你整这一套是对待你亲妹妹亲妹夫吗?太狠了!
不说其他,就是别人的胡乱猜测也够屈磊喝一壶的!如果是大规模转业或者是退役,我们能力不行可以接受,可你不能这样啊?”
叶伯煊拧眉,要不是屈磊在接到上面下达的文件时,qíng绪过于激动,他现在哪有闲心坐在这两口子面前听她们胡乱猜疑。
“胡说八道什么!只有这样,屈磊的前程才能更好!你懂不懂事儿?看不明白就用你那脑子琢磨琢磨!要学历没学历,你们当以后的军官只会体能训练吗?幼稚!”
第五五一章 人在囧途(二更)
“水涨船高“的叶家……
“一手遮天”的岳父和大舅哥……
呵呵,真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磊子?磊子你没事儿吧?其实想想我哥说的也有道理。
我觉得他一定是和我父亲、或者和爷爷都商量过。
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以后的军官一定是有很高文化的,现在不是前些年。你以后营级再往上升会很难很难。
再加上你最近这一年几次的出现差错……”
屈磊望向蹲在他腿边儿的叶伯亭,他想一把掀开叶伯亭,大声质问骂她:
“少特么跟我这讲大道理!嫌弃我没本事?那你滚!为我好?我屈磊顶天立地男子汉用的着他们为我好吗?!为我好应该让我快速提升、在部队好好发展!而不是受人背后说三道四,我怎么这么倒霉成了你家姑爷!”
屈磊的心里有很多潜台词,他深邃的眼神,愤怒马上就要遮掩不住,但他却忽然间一把搂住叶伯亭,悲哀的低叹道:
“他们为我好,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直接通知我,你知道我有多被动吗……亭子,没人对我好,只有你对我掏心掏肺。为了我,你今天又请假了。孩子没了、你也忍了,还没有告诉爸妈,亭子……”
那带着哭音儿在叶伯亭耳边的低声诉说,犹如阵阵哀鸣,其中还夹杂着无力、无奈,最终都化为了软言软语。
叶伯亭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最受不住屈磊“被人欺负”,也最看不了屈磊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想用手心帮屈磊擦泪。可屈磊用下巴压着她的头顶,她看不见他的脆弱。
叶伯亭搂着屈磊的腰,在他的怀里的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都要转业了,你去哪、我去哪。我们将来一定能过好。谁行都不如我们自己小家行。
只是不知道你能转业到哪个单位。刚才把我哥气走了,其实不该那样的。他帮咱们想办法,总比被动的等着分配qiáng。爸爸也会管你的。我待会就去团部问问。”
在叶伯亭背着包要出门时,屈磊迟疑再迟疑。终于开了口:
“亭子?”
“嗯?”
“别和哥吵架。更不要跟爸爸打电话吵。已经下文件了,无法更改,没意义!还不如多讨论以后去哪、住哪。你说呢?”
“嗯。”此时的叶伯亭倒很柔顺,她觉得刚才屈磊都哭了,自己的丈夫已经很脆弱了,更何况是热爱军装。拿当兵当一生理想的人,如今被迫转业。他需要自己。
“亭子,我希望还能摸枪,还能在一线,而不是进工厂。”
叶伯亭听着屈磊的话。虽然感觉心里有点儿别扭、不舒服,可她觉得自己多想了。确实,每一个转业军官都有这个愿望。希望摸枪,仍能抓歹徒。
“知道了。你放心。我就是低头求爸和哥,也会尽量让你去更好的单位。最好回京都,小叔在京都,或者去二叔或者姑夫那个城市,对你有好处。到了地方了,人脉是不可缺少的。”
叶伯亭走了,门关上那一刻,屋里彻底静了下来。
而屈磊忽然起身,抓起台灯刚要摔、又大力呼吸后颓废放下,他眼神搜寻一遍,什么都不能扔,这个家里的任何物件、他屈磊都摔不起!
最后只拿起了放在枕头边儿、叶爷爷送他的装订本书给扔了。他瞟了一眼满卧室里飞舞的书籍,咬牙看向窗外。
……
边防团某哨所处,夏天和普通战士一般,端着饭缸喝着白菜汤,硬邦邦地馍馍里没有任何细面,呼噜噜一大口热汤,伴着gān巴巴的馍馍咀嚼着。
她一路辗转倒车,终于到达边防团的指定地点。
边防团的团长对她的到来表示了由衷的欢迎。夏天吃完一碗热汤面条,抹了抹嘴站起,直接对团长表示:
“我想去最北面的哨所。团长,麻烦你给我找个士兵带路。我要到那里去感受、采访、记录,我要去看看守护祖国北大门的那些英雄战友们!”
……
正因为夏天提出这个要求,所以她此刻顺利到达了我国最北面,一个早晚温差特别大的边防哨所。
这个哨所在龙江上游南岸,我国东北地区版图最北端,中间只有主航道中心线,与苏联赤塔遥遥相望。西与额尔古纳市jiāo界。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夏天决定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她用鞋尖轻碰了下身边一个十八岁的小战士:
“你们要是买点儿日用品什么,除了服务社,还有其他地方吗?”
小战士姓魏,属于夏天在这个边防团的联络员,一路跟随夏天到了这里,并且是对这个哨所非常熟悉:
“去小镇。离这不太远有个挺出名的小镇。卖啥的都有。对了,夏记者,那小镇人口还挺多了,什么人都有。”
“你指什么?”
“少数民族。汉、蒙、回、壮、彝族、朝鲜族,什么鄂温克、鄂伦chūn、锡伯族、土家,等等吧,大概十七个左右。你要买什么?我可以给你跑腿,不过夏记者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有点儿热闹可瞧。”
夏天吃完了半个馍馍,一大碗热汤后,看着魏战士瞄了一眼她剩下的粮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胃口小。这馍馍蒸的真实在,都是我掰着吃的,你要不嫌弃,你帮帮我?”
小魏很高兴。他相信了夏天的话。今天的饭食已经很不错了,白菜汤里还飘着油花儿花儿,香!真香!他得多吃点儿。
夏天站起身,走出营房,这个地方的早晚温差特别大。
九月份的季节,白天是零上十多度的气温,到了晚上忽然就降至零下。她觉得自己蠢透了,居然没打包军大衣。
这个哨所里的战士们给夏天的整体感觉就是,更加恪于职守,做事一板一眼,严格按照规定执行。
前些年最北面只有边防站,六九年初,为了能够更好的守卫北大门,边防站又分出去很多边防连队,也就有了哨所一词。
战士们严格执行连队规定,造成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可夏天愣是没被分配临时宿舍呢!她也采访过其他偏远地区的战士们,可作为记者的她,一直以为都很受优待,却不想,今天她算碰上了碴子。
小魏给夏天小声嘀咕过:“这个连已经是连续两年的标兵连,他们的连长林鹏飞特别能gān,还有点儿……呃,不太好说话……他不在,战士们不敢瞎安排。副连、也不行。你懂不?”
以至于此刻的夏天正在睁着两个大凤眼找旮旯处,她胸口都湿了,全是奶……
第五五二章 那山,那人,那狗(一更)
夏天找到营房和营房之间的夹空处,她四下侦察了一圈儿,见四下无人赶紧贴墙站好掏裤兜,找出随身装的小奶瓶拧开瓶盖儿,准备挤奶工作。
夏天右手伸进衣服里面,左手拿着奶瓶放置衣服里面接着,身上临时披着军大衣马上就要掉落在地,她也顾不上了。
涨奶涨到很疼痛,当挤出缓解时,随着疼痛和舒缓感一起袭来,夏天难免舒服地喟叹了几声。
“谁?!”
一人一狗,四只眼睛都似发亮一般的看向夏天。关键这一人一狗走路都没个声响,突发qíng况下就出现在夏天的面前。
“卧槽!”夏天被吓了一跳。她身上披着的大衣彻底掉落在地,她的两只手还在衣服里面……
“谁?!”
夏天想骂“你大爷的”,她被吓着了,吓大发了,可开口语气还算镇定,只是动作行为上很让人遐想:“我是女的,请回避!”
林鹏飞带着德牧在夏天话毕立刻向后转。德牧训练有素,它也抬头挺胸端正地站在林鹏飞身边。一人一狗给了夏天孤傲的背影。
转过身的林鹏飞皱眉,女的?那就是上面派来的女记者吧?女的能gān嘛?不够添乱的呢!还采访,当边防哨所是让她过家家的地方呢!
夏天侧着头一面盯着那一人一狗,一面急速地两手使劲忙活着挤奶。
她也不管那事儿了,反正又没露ròu,穿比基尼都没害羞,怎么可能害羞这么具有“伟大母爱”的动作呢?
林鹏飞皱眉,gān什么吶。这么磨蹭。
不过还是由于以前自己的xing格耽误前程而吃了亏,“明则升职、实则降”的被派到这,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吭声,多少收敛了xing子,耐心地等着夏天磨蹭着。
夏天镇定如初,就似刚才没被发现过,毫无尴尬之色站在林鹏飞面前敬军礼:“你好。林连长。我是京都军报记者夏天,我……”
林鹏飞很没礼貌打断道:“京都军区军报?你京都军区的怎么能到我们这?我们连不归京都军区管辖啊!”
夏天想和对方客气的qíng绪顷刻消失不见:“每年各军区都有外派任务,不分地点。各地宣传,你们军区也……”
夏天再一次被林鹏飞挥手打断:“我怎么没听说过?也是,你们这些记者啊,哼!”
夏天彻底被气着了。我们这些记者怎么啦?!她招谁惹谁啦!
而林鹏飞身边的德牧就像问道了夏天身上的奶味儿似的。它居然端正坐好,伸着舌头仰着头看夏天。
“去!”夏天很嫌弃的在德牧面前甩了甩脚。然后再抬头看向这个“傻大个儿”,目测身高接近一米九,深呼吸,吸气呼气。她是来宣传他们的,有没有搞错?她怎么受如此待遇?
想想没控制住qíng绪,夏天使劲剜了一眼林鹏飞:“既然林连长不信。你原地等待我给你送证明。你给我等着吧!”转头跑走。她得去找小魏,她的皮包恐怕还在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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