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两只手死死的把住乱打乱踢的女儿:“你给我听好了!张诗茜!再胡说八道我就打你了,再学你奶奶那一套乱扯撒谎讲人是非,我就揍你!现在、立刻、马上,自己洗脸!跟妈走,我们去找爸爸!再也不寄人篱下!”
别人当后妈是什么样儿心境,刘芸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绪是复杂的。
她和孩子一起成长,她学会了当妈妈,孩子陪着她在这个家里作伴。
她承认,她把所有现有的母爱都给了她,可有时又会冷眼旁观。
她竭尽全力的想忘记这个女孩的亲母曾经雇人行凶殴打父亲,可她还疼爱着这个偶尔会怯生生笑的丫头。
……
张毅回来了。张家和叶家得是多深的缘分才能纠纠缠缠。
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停止战火,不是出门上班了,原因在于张毅找到个有独门手艺的老木匠,他今天去取给闹闹和小碗儿坐的双人推车去了。他怕伯煊不在家,开chūn了,夏天抱不动俩孩子……
宋雅萍晚上下班回来,对着若无其事的夏天还感慨呢:
“唉!就是上杆子不是买卖!非得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给个带女儿的家庭!家世这东西,过日子有时候是助力,更多时候是枷锁!说这个我就后悔,咱家亭子也没摊上好婆婆!要是有能耐我也认了,没能耐还不好!”
夏天若有所思,驴唇不对马嘴道:“得多买几套房子!我就说吧,谁有不如自己有!免得被赶出去流离失所。”
宋雅萍撂脸子:“你什么意思啊?大初一的,我这一天被你气了八遍了!”
……“嗯?妈,你因为啥啊?”
第五八三章 埋在心窝(月票120+)
有多少成功人士是因为理想、梦想而走向高处的,夏天不得而知。
可有些成功在夏天看来,是被bī无奈走到了那一步的。
人们不甘心被各种社会关系摆布,以至于琢磨、挣扎、向上,告诉自己失败是成功之母,顺势而为。
据说,张毅找了叶伯煊求助,叶伯煊有点儿愧疚抱歉的告知:
“我家没有多余的房子。老宅给我妹妹住呢,她现在条件不好,属于没房子的qíng况。”
叶伯煊挂了电话后,这次真真正正的思考了关于“房子”的事儿。
他这样的家庭,房子的话题能成为难事儿,以前别人要是跟他说吧,叶大少得认为真能胡扯!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可张毅现身说法了。
被父母赶出家门,车边儿站着娘俩和一堆行李,扒拉扒拉手指头,自己还剩啥、还有啥!
以前夏天吵着嚷着,只要有人卖房,她一定占地儿先买下,他很不理解。
今儿个听了哥们的遭遇,他觉得夏天以后无论怎样花钱,他都不拦着。
房子是安全感,说它是死物,不如说它是实物。
带着抱歉心理的叶大少拨打着电话,哥们多了,谁家没个小院落,最起码四合院的小屋有一间吧?
张毅确实心态有了变化,他家自从回归大院后,他更听父亲的话了,他觉得能有今天不容易,以至于他在目前的岗位并无太大作为。
不敢伸出拳脚施展抱负,所谓的gān的多、错的多,以后被人抓把柄的地方就多。他就是这种战战兢兢的心理。
今儿个看着自己的娇妻被母亲骂、被姐姐打,女儿被教习引导的乱七八糟,他迫切的想有钱、有势、有能力,不再受父亲的庇荫,走出自己的天地。
他爱刘芸,很爱很爱。
如果说娶刘芸之前是新鲜的爱qíng、不离不弃的感动,漂亮的美女以及新鲜感作祟。那么婚后的刘芸不停退让。全心全意的在那个院落、属于自己的房间中经营着小家,张毅找到了相濡以沫结发妻的感受。
婚前婚后,有人评价刘芸是破坏他家庭的人。刘芸是一个犯过错的人,张毅只想说,犯错是双方,大错还在他。
婚后的刘芸。无论别人怎样评价她,她从不会以泪洗面、怨天尤人。她也不会诉委屈,更不会自怨自怜的说自己活该。她一心一意的想过好日子给大家看。
为了他张毅,妻子刘芸做到了和姐姐和平相处,他求来的!
他知道岳父被bào打后现在xingqíng都变的孤僻了起来。做事说话越来越尖锐。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选择几年内不要自己的孩子,这有多难得。张毅清楚明白刘芸付出的代价。
不让自己的女人眼泪倒流进心里,才是个汉子该做的事。
当张毅接到叶伯煊电话的时候。深沉的对叶大少表白道:“谢了,哥们。你媳妇替我家那位挨了板凳,这事儿哥们记着!”
叶伯煊心里骂着夏天!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这怎么不出门采访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还天降霉运呢!
叶大少心里急了,出门拉个架还挨顿胖揍,也就他家夏天吧,真是没谁能那么幸运了!
关键是挨打不吭声!原来因为她姐妹儿就被人甩了个巴掌,现在……唉!
心里有些怨,怨妇上身的叶伯煊,秉持着自己话不多的习惯,他尽量让自己表达的自然:“说多了哈,没事儿。不过为什么要忙着转业?因为被赶出家门的娘俩?”
各种原因,简明扼要的说明后,张毅道:
“上面有点儿松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gān点儿别的!你当兵不行,我转业了方便。也不知道哪天才有点儿机会!
说实在的,伯煊,我就信你。这么多年、这些事儿,唉!等以后有机会,咱俩合伙张罗点儿事儿!手头真紧啊,cao蛋!从前我真不知道什么叫一分钱。”
叶伯煊都能想象出来,要是他,唉,算了,没有外公、他也够呛。
看起来还不错,表面光鲜,大院子弟的悲哀,过不来穷苦的日子,要是自身再没能耐……
如果被母亲赶出家门时,让他放下所有家里给予的钱财、日常用品才能出走……
“行啊!不过那都是后话,只要给咱哥几个机会!你也别想太多,张叔和婶子在气头上。你一会儿去西南,一下子又要转业,大院执勤的都给gān到家门口,张叔面子上过不去。”
隐形股东,从这一刻结盟。
历代历年血的教训,朋友之间、亲属关系,那都是合伙的大忌,然而叶伯煊和张毅做到了和气。
男人的友qíng,总是在结局上,显得比女人之间要牢靠的多……
夏天大年初一的晚上,给刘芸和张毅送去了一顿热腾腾的饺子,当着张毅的面儿没说啥,抓着送她出门的刘芸嘱咐:
“今个儿先对付住吧,明天我来帮你收拾。我就说吧,谁有不如自己有。大院再大,别说两层楼,房照不在你名下,卫生间都不归你管理。
以后你长点儿心,不但这个,你也得有钱,钱这东西总被称之王八蛋,可没它,寸步难行。他家的父母咋那样呢!大学念不成了,你怎么办?”
这哪是一名高考状元说的话?
俗的彻底,却俗到了刘芸的心坎儿里。
刘芸想想被赶出家门时,他的母亲让自己放下收拾好的粮票布票和钱,她拿着她们夫妻的工资时,人家又算生活费,真是特么的心堵死了!
“不念了!不过我也不想在清闲部门了。不甘心又如何,为了以后事事顺心,这次就长记xing记住不甘心!
夏天,你今儿个给我送饺子,将来我有口吃的,你被赶出来那天,我就能分你一半!”
刘芸心底现在特别踏实,别看她没房没家了。
夏天瞪刘芸关车门:“大初一的,咒我啊?真有那天,我俩指定能比你们qiáng。你那口吃的,自己个儿踏踏实实吃吧!”开车走了,摇了摇头,我们有个有钱的外公。
刘芸眼睁睁的看着夏天调头换方向开走,纳闷夏天这是去哪?夏天要去买包糖,给外公回家做糖葫芦……
第二天夏天确实没来给刘芸搬家,初二了,她双手使劲一拍巴掌,吓的小碗儿的笑声止住了一瞬。
今个儿是叶伯亭开战的日子啊!
还有钢笔,那哪是钢笔啊,那是季玉生火红火红的心啊!
夏天叹气,她和叶伯煊咋没那么多事儿呢!
夏天不知道啊,她的事儿马上也要有了,老天听到了她的“疑惑”,只是她被瞒了很多年……
第五八四章 叶伯亭的“致辞”
叶伯亭在大年三十、半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时,做了一件在屈磊眼中十分刻薄、不可原谅的事儿。
他此时坚定的认为,他的人生中,不会再有如此难堪的时候了。
屈磊眼中的叶伯亭丑陋无比。
屈磊搞不懂,他和叶伯亭之间,怎么过着过着就走到了尽头。
假如彼此变换一下立场位置,是不是就能找到从前的影子?
làng漫、美好、爱qíng,被岁月滴水穿石。
做人做事极致、决绝的叶伯亭放话了:“我的新年愿望?愿望,呵呵,就是你们能在大年初二之前离开,望你们能帮我达成所愿!”
当叶伯亭举杯说完后,所有人都愣住了,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只有她自己gān掉杯中酒后笑了笑:“就这样,你们慢慢守岁。”
叶伯亭带着温和的笑意转身回了卧室,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凝固。
她的心空了,她知道自己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面纱,她知道她和屈磊完了。
她回卧室的几步路,眼睛模糊了,机械的、麻木的、本能的找到自己的chuáng。
安稳的假象、一定会幸福的决心,回顾一幕幕,终于剥开迷雾。
一个从基层开始,刻苦训练向上攀登的军官小伙,他乐观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畏畏缩缩的花钱,心里琢磨着攒钱回村儿盖瓦房、养几头猪;
自己呢,如果不是碰到屈磊,很大可能至今未婚的状态,过着热热闹闹、没心没肺的生活;
她在婚姻里,也有错。
这场婚姻,她从头开始就背着很多。
父母的反对;自己独处难过;夫妻行房的不适应疼痛;婆婆的刁难;小姑子出了丑事自己却要搭上孩子、第一次被人无理由殴打;争取丈夫的工作、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无底线的给屈磊的酒局买单;到了最后,大事小事不会问她的意见。
瞒着、藏着、心和心隔离着。
为了爱qíng,她到底还在乎自己的什么?还能计较些什么?只有自由了。
她们从此会被冠以词语“短婚未育”,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叶伯亭该在意自己要怎么过了。
叶伯亭躺在chuáng上。听着外面掀桌子的声音、锅碗瓢盆掉落砸地的撞击声,屈磊大声质问她的话,她不再有自信屈磊永远不会打她了,还好。她锁了卧室门。
“晚安,京都。”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
大怒的屈磊,bào怒的屈磊,难堪至极的屈磊,猛然站起。起来的过于猛,以至于肩膀晃了晃。
一把掀了桌,包了两个小时热腾腾的饺子被扣翻在地,饭碗摔碎的声音吓的屈玲捂嘴惊呼。
惊呼着跳脚后,屈玲尖锐喊道:“大嫂,你什么意思?这是过年!你太过分了!”
屈老太太捂着心脏闭了下眼睛,她等着依照往常惯例,叶伯亭此时该大喊:“滚”字了,然而没有,除了儿子气呼呼的运气声。屋里静悄悄的。
直觉告诉屈老太太“不好了”,她慌神了,她觉得这不是小吵小闹了。
能屈能伸、不愧给老屈家当了几十年儿媳的老太太,越是觉得qíng况不妙、她越能紧急想招。
一巴掌拍到屈玲的后背上:“你喊啥!你大嫂心qíng不好,说句气话怕啥的?都一家人不能担待点儿?!你懂不懂事儿?你大嫂为了你咋地了、你忘啦?还能花钱给你办工作,你不感恩道德的,你个黑心肠的玩意儿!”
“娘!可是她!”屈玲话还没有说完,屈老太太使劲儿挤眉弄眼了一番。冲女儿使眼色,又赶紧拉bào怒中的大儿子屈磊。
从来了老宅一直显得怯生生的准小儿媳,那个花棉袄姑娘出声了。她要比其他人镇定一些,至少qíng绪上稳定,笑着看向屈磊劝道:“大哥,我大嫂一定是开玩笑的。”
“对!对!就是这个理儿!亭子从进门知书达理。大家庭出身,是开玩笑!”屈老太太圆场,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都说了啥、怎么圆的话。
屈磊觉得他今天窝囊透了,他知道家人都在给他找台阶,可他的妻子却毁了一切。
那斩钉截铁、似笑非笑的态度,屈磊心里明白着呢、叶伯亭没开玩笑。当着他的面儿。撵他的家人!他倒是希望这是一场天大的玩笑。
他拼命挣扎、抗争命运,他努力攀爬想要给老家的娘亲一个像样的家。
他忍常人忍不了的事儿,为的就是成为屈家真正的顶梁柱,让他的娘因他有面子。
孤儿寡母扯着他多年,他想让屈家在自己的带领下翻身,为的就是多年被人瞧不起的那股憋着的心气儿,为了从此不再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任意欺负。
他要让那个小镇的同村人从此高看屈家!
可今天他在场的qíng况下,丢了所有慢慢堆积起来的脸面!弟弟妹妹的眼神,他娘慌乱的态度,未过门的弟媳会怎么看他!
屈磊越想越bào怒,他使劲砸着卧房门:“叶伯亭!你给我起来说个清楚明白!你是不是神经病!”
屈大娘心急如焚,她指挥着小儿子他们收拾桌椅板凳、扫破碎的碗筷碎渣,自己却始终盯着屈磊。在屈磊要上脚踹门之际,屈老太太死死地拽住大儿子:
“你别的!磊子,你听娘说!你听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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