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刘芸和李彤那个组合也白热化了。刘芸趁机大喊救命,把先前袭击夏天的那个歹徒,为了捂挡而掉落的木棒捡起,对着另一边趁李彤不注意身后使刀子的歹徒就是一棒子。这一棒子用足全劲,带着大喝声的就砸人家脑袋上了。没开花儿只能说刘芸体能训练时不认真。但还是鲜血直流……
附近街道有一群人开始呼啸着往这跑来。拎木棒的,拎炉钩子的……你得说七十年代处处学雷锋绝对不是口号。这人民群众的及时到来,是多亏了叶伯亭的灵机一动。叶伯亭吃过夏天瞎命令的亏后,留了个心眼,这家伙估量了下,跑出的距离不惊扰这几位歹徒的qíng况下,她就开始扯着脖子在路上大喊,拐卖妇女儿童啊,哪啊哪啊,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清楚,扯住一个正骑自行车的年轻小伙,立刻言简意赅的表述,里面有团伙拐卖妇女儿童的,还有她要征车征人,请对方尽量能飙到百迈速度奔到公安局报案。
然后也不管外面百姓听清楚没?又大声吆喝一遍,动员人民群众。里面有不法份子正在跟人民解放军决斗,请大家拿好武器支援,就一溜神跑般的赶回来了。
第五十七章 叶伯煊振男人雄风
一四二团团长叶伯煊和政委翟远方以及指导员齐星赶到病房的时候,这几个病号都睡着了。四个人并排躺着,目测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政委翟远方也一改笑眯眯弥勒佛形象,表qíng有点沉重又骄傲。他们部队女兵连,休月假,就这么一天功夫,他就能接到公安方面感谢的电话,说他们团出了四个女英雄,勇斗团伙恶徒。
他当时吓了一跳,赶忙报告叶伯煊又通知女兵连连长和指导员。
看着这四名女兵,四个点滴架子上正在滴滴答答的输液,脑海里回忆公安方面负责人感谢时说的话:“这几个歹徒动用了两把管制刀具,还有一根一人拳头粗的木棒,而你们部队的女军人们,空手赤拳,能跟他们打平手居然是以命搏击换来的,可见当时的凶险xing。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四个人在人民群众的帮助下还死死的按着歹徒不撒手,也有不撒口的,有一个歹徒的眼仁被抠掉,手背被撕咬掉一大块儿ròu,小腿处也被咬的烂了。还有一名歹徒头部大出血,肋骨被踢断两根,另一个较轻,但鼻梁骨塌陷,左胳膊骨折,经审讯说是被当场卸掉的。而我们在现场只看到了几根织毛衣的针,什么武器都没有找到。真的各个是女英雄,可见还是部队培养人啊,感谢部队,感谢人民子弟兵,感谢一四二团给地方群众的安定做出的贡献。”
翟远方就寻思了,对方拿着管制刀具都那么惨了,我们团的女兵们还有活路没?挺不耐烦还得听对方啰嗦,因为他是搞政工的,人家叶伯煊只是点点头,就带着齐指导员去向医生问qíng况了,他不行,他需要跟地方上,jiāo接了解一些qíng况。
等翟远方应酬完这些,来到医生办公室里就看见齐星百年不遇的眼眶红了。以为有啥了不得有被打的要不行了的呢?结果就看齐星眯眯眼憋回眼泪,握着拳头对他说:“政委,我齐星带出来的兵就没有孬货!各个好样的!”
就是再铁血的女军人还是爱掉泪。翟远方被吓的不轻又不能埋怨。点点头又向医生了解下qíng况。
叶伯煊看着几个小姑娘的脸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心里也百感jiāo集。犹记得不久前,内心还训斥叶伯亭和夏天做事不长脑子呢,驳了王伟树典型的提议,结果她们这次直接成英雄了。叶伯亭和那个刘芸脸上是擦伤还算过得去,估计摔打时被地面或墙面磕打地,另一个女兵的一侧脸是肿的,这位是被拳头打偏的脸,再看夏天时,叶伯煊抚了抚额头,这哪是那张水嫩嫩娇娇俏俏的小脸啊?整个看不清五官,肿的跟猪头一样,这不会破相吧?叶伯煊没注意到自己留意夏天的时间比别人长,只知道看到这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夏天,心里有点微微恼着,她是表现的够优秀,就这优秀才让他恼,就不能安稳住犯罪分子,抓紧时间报案吗?看看被打的,这还能养过来吗?
齐星坐到了夏天的病chuáng上,抚了抚夏天额头上的刘海,小声说道:“这四个人就夏天最重,中度脑震dàng,左手三根手指骨折,右手两只手指指甲脱落,胸腔一根肋骨断了。其他人都是软组织挫伤和皮外伤,看着重但住院时间不会太长。团长政委,我建议把他们几个,尤其是夏天从地方医院转到军区医院吧,这样方便我们照顾。”虽不柔声但很和气的跟着领导打商量。
翟远方赶紧点头表态,出门就去找医生办理转院手续。
“嗳,夏天,你说我们是不是跟医院有缘啊?所以才当医疗兵,所以才老是来医院啊……”刘芸这不长心的娃还挺乐呵呢,看看她脸蛋上的红药水吧,估计大街上的老大爷现在都不爱瞅她。
夏天这是没自觉xing,她目前还只是能说话,不能起身的状态,没给她机会看镜子呢。
李彤抬头看房顶:“你说我当时怎么不这样那样的揍那人呢,我咋就没想起来那招呢……”
夏天……这人还没打过瘾呢,这李彤也奇葩,踢腿踢人太用力,腿部软组织挫伤。连环画里那种左腿踢圈,右腿踢飞的状态。刘芸紧喊着让她报答救命之恩,都没拉回她对当时使用招数不当的回忆。
“完了,我头皮疼的要死,膀子也错位了,腿又被划了两刀,我妈知道了,还能让我继续当这个兵吗?”叶伯亭也跟李彤一样挺尸瞪着棚顶,自言自语。
“嗳?嗳?指导员,你这要把夏天挪哪去啊?”刘芸一招呼,那俩人结束发呆状态,仨人一起望向帮忙搬夏天的指导员齐星。
“夏天中度脑震dàng,医生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控,她要挪个保持安静的病房。”
仨人傻眼的目送夏天出病房。她们以为能一起共患难就能一起住病房呢……
夏天:“回见了,各位!”还不忘在消失时打个招呼。这是她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夏天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房里,东北的冬天天儿都很短,外面已经漆黑了。歪头看着那片黑,眼泪没有征兆的就下来了。
她想苏美丽,她想叫声娘,她想说:“娘,甜甜疼。”
她想夏爱国,她想她被打的这么惨,她爹要是在场,会跟对方拼命也不会让她受伤害。
她想她爷爷夏木头如果在这,一定会从棉袄的暖袖里给她掏几个jī蛋,说给她补补。
还有哥哥,弟弟,奶奶。
夏天想家了。夏天眼泪哗哗淌着,看着那一片黑的夜色,她想象着假如的那个课题。假如他们都在我身边……
叶伯煊拎着汤进病房的时候,就听见了啜泣声,这个智商高,qíng商却还没被开发出来的家伙,张口就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不挺能耐的吗?勇斗歹徒,成军区英雄了,地方上还得给你们四个写感谢信,部队给你们嘉奖,这时候不该洋洋自得吗?怎么哭鼻子?
夏天就觉得气的肺要炸了,烦别人打扰烦的不行的bào躁,可人的状态是很奇怪的,能让人有兴趣吵架打嘴架真不是反感的极致,而是犹如对陌生人的冷淡:“团长,您来有事吗?”
就这么仰着还带有满脸泪的小脸,不是气咻咻而是冷冰冰的望着叶伯煊。
叶伯煊的人生里,无论冲地位家庭还是他这个人,都很少有人用如此的态度对待,一时不习惯也好,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也好。就这么站那拎着jī汤,杵在病房里没任何言语。
夏天就继续用那种“你谁啊?”的态度望着叶伯煊,丁点儿给他台阶下的意思都没有。
俩人就这么你瞅我,我看你,僵持了几分钟。
叶伯煊是谁啊?骨子里一直有种自傲,他不想承认都不行,他当天之骄子当惯了,连对他小了十多岁的妹妹都只是养娇你,养好你,怎么吃喝花钱,怎么闯祸惹事,我当哥的都给你摆平,但你跟我面前尥蹶子,耍xing子,边儿去,找错人了。你说说他能看夏天脸色吗?他能受得了这个吗?
当即就清清冷冷,官方般又礼貌疏远的回道:“夏天同志,作为你的领导,对你这次的表现,我很满意,你们的指导员要往返于驻地和医院,还要照顾跟你一起负伤的三位战友,怕她忙的不趁手,我就先给你们带了点儿这个补补。希望你好好养病,早日归队。”把装有jī汤的保温瓶,放在病房的桌子上,抬腿就走了。
第五十八章 叶伯煊与裴兵
夏天开始了养病的生活,胸腔肋骨骨折不能起身,护士负责照顾她的一切吃喝拉撒。
左右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夏天更是觉得自己跟个废物一样,被喂饭洗脸上厕所。她连咧嘴对护士表示感谢微笑时,脸都疼的厉害。
刘芸腿部没伤,所以每天顶着一张像被红药水刷漆般的脸来看夏天,把骨折的小手指单独摆着数字八的样子,还不忘给夏天chuī笛子,哄着夏天不要想家。
李彤和叶伯亭也拄着拐杖或坐着轮椅的陪她说话。
因为刘芸无意中发现,病房里的夏天在偷偷的哭。
当时刘芸没敲门,默默的走了,又回病房自己也大哭一场,边哭边说:“爸妈,我好害怕啊,我总是做梦梦见那天,我想你们啊……”
三个人一起哭,病房一时热闹无比,让在门外的医生都摇了摇头没打扰。都是小女孩,当时再勇猛,现在也后怕。她们是军人,她们也是人。
都哭累了,才问起刘芸怎么忽然来了qíng绪,刘芸又涌起眼泪说:“夏天好可怜,自己在病房里,什么都做不了,她还想家还害怕。”
打那之后,这几个人顶着各种残疾状态,谁都阻挡不了她们溜达进夏天的房间。
这就是朋友,在最开心的时候一起,你与我分享;在最伤心的时候,你给我肩膀。
这天,夏天这里来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
“你好,夏天,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是到这面办事qíng听说了你的事,过来看看你。”“何书桓”裴兵温文尔雅的笑着。
“裴同志,是你!谢谢你来看我。”
裴兵从自己的军用大包里,先取出个瓶子,又拿出几张报纸包的东西。是几根竹子,拧开瓶子cha好竹子就笑着回头对夏天:“是不是在冷冬时节,真的感受到雨洗娟娟净,风chuī细细香?”
夏天抿嘴微微笑了,扯了下脸上的伤口:“那我觉得我应该是夏家故人少,谁肯共来看?”
“你现在能好好说话就是一种福气。何必跟我客气,还得难为自己露个笑脸,扯疼伤口?”
“说实话,你刚开始进来时,我还觉得挺纳闷,毕竟就一面之缘,但你拿出竹子时,我觉得我由内而外的高兴。这竹子给我住院晦暗的心qíng,添了勃勃生机。”夏天还发出一声叹息。
裴兵看着夏天似要感叹出人生哲理般,但又不小心碰到手指伤口,疼的脸微微皱起,结果脸又疼的要命,纠结暗恼烦躁的,真是挺勃勃生机的,失笑的乐出声来。
叶伯煊今儿个是被翟远方给连拉带拽的弄到医院来的。翟远方振振有词:“你是团长,一团之长,几个女兵给咱团争光都负伤了,咱俩作为领导,理应去关心下。家家都是外地的,亲人不在身边,团里就是家,那我们作为大家长,去关心问候一下病qíng的近况,这是理应该做的。我说你叶伯煊训练等等无一不能,但部队凝聚力是需要人qíng味的关怀地。”
然后就拉着他,要挨个儿看看,问候几句。
翟远方咋想的呢?他觉得他搭档有点死脑筋,你妹子跟那女兵是战友,是朋友,这次又负伤,你要真对人家有点意思,你这这么多借口都能用上,就算不想扯出认识你妹子这事儿,那其他的借口也一抓一大把,你咋就不自己加把劲呢?别跟我老翟说你对人家没意思,我的眼力一直都是不错地。
走到夏天门口,叶伯煊本能的摆出官方姿态要敲门时,就听见病房里一阵男人的笑声。这是单间,这人谁啊?
叶伯煊就这么举着手,望着里面浅笑深谈的两个人。
一瞬间就觉得,夏天那猪头样很刺眼,他也不明白为何,他看着夏天跟军报来的裴兵,就那么自然的聊天,就有种背叛被骗的感觉。他把这种qíng绪归拢到是夏天要跳槽。
当着他的面,说是没有想法离开一四二团,转头跟军报同志关系走的很近,这是为以后到军报好顺利的展开人际关系吧!
他内心里还有声音提醒着自己,就夏天的态度就像是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了一样,表明的态度很明确:“你谁啊?而人家裴兵是谁啊?”我能一样的态度吗?我当然区别对待了……
叶伯煊就这么没控制住力度的推开了病房门:“你好,军报的裴同志吧?这是军区派你来采访?”
“叶团,你好你好,不是,我这次是办私事,听说了夏天的事儿,就过来看看,采访这四个女英雄的事,估计也得等她们病好一些,尤其是夏天,受伤很重。”裴兵落落大方的敬礼握手,一米八三的身高跟叶伯煊比肩站立。
叶伯煊点点头:“既然裴同志知道夏天同志的伤势还比较严重需要多休息,不能多jiāo谈的话……而且团里训练任务重,她得早点归队。”
裴兵眯眯眼看了看叶伯煊,笑了笑说好。
回头冲夏天打招呼:“好好养病,夏天,希望我回京都前再来看你时,你基本都好利索了。”便穿好军大衣,拿起帆布大提包,给叶伯煊和翟远方敬个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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