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抱着大包裹,贼兮兮的侧头两面扫了几眼,侦察完没人,凑近叶伯亭脸面前:“说说,说说,这人谁啊?让你这么上心。说好了,我再掏两件,借着团长的光支援支援你心底的那位。”
“没谁……等以后再说还不成吗?”叶伯亭扭捏的晃了两下身子,蹭蹭一只脚的鞋底。
夏天看她那样儿,就知道这人芳心给了别人。奉劝了一句:“你找他时小心点,你可没提gān呢,不能搞对象。而且你私下见他,万一被坏心眼的人看见,瞎传一下,你俩再整成作风问题可咋整。”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是赶紧趁着午休,找指导员或者连长说说,把这大包裹放他们办公室寄存吧,不能拿回宿舍,不好解释还麻烦。”叶伯亭挺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人又开始老太太了。
夏天……好心没好报,你就嘚瑟吧。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呢?夏天眼珠转了转,咋想都没谱。她记xing就是再好,也不能留意那天混乱中的屈磊啊……
新兵不回家过年,这是部队的规定,但还是很人xing化的。连长和指导员今天给夏天她们女兵连放假半天,这眼瞅就要过年了,给她们时间买买东西,写写信,邮寄点东西。这当兵的最盼着的就是放几天长假好回家,都从那时候过来的,理解着呢。
出驻地之前,刘芸还欠灯似的对大家宣布,今天咱可就好好逛逛哈,不往偏远地方走,不许脱离大部队!她可是怕了这见义勇为,再来一次没命的拖拉咬拽踢打,她怀疑这一年她竟住院了,啥也没学到,话说很后怕的。
大家齐齐翻白眼,这什么话,谁还能上赶着打架啊。要不是你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要随地大小便,能有这事嘛。
全宿舍七班成员一起出发,出驻地来到了人口密集地。大概刘佳佳她们觉得跟着夏天混,能有小刺激还很有意思,紧紧的跟着她们四个的脚步。
夏天这次大出血一把,给她娘苏美丽和她小姑买了两盒友谊雪花膏;给冬子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和几只铅笔;给她奶奶她姥姥和大伯母郑三彩买的牡丹牌香脂,这个擦脸的要比友谊雪花膏便宜些;还站在柜台前抱着手指咬指甲碎碎念,咬咬牙,一使劲一跺脚一狠心,给她哥买了支钢笔。又跑去看刘芸买啥,她好借鉴借鉴。刘芸很大气的掏出毛票,在那数着说要给她爸爸买烟。
“给买啥烟?邮寄安全吗?”夏天有点担心……
“我常听我爸念个顺口溜,就记下了几个烟名儿,打算挑好的买。咳咳!县委gān部一朵花,这是指牡丹烟5毛钱;乡镇gān部两边分,这是大前门3毛6;大队gān部四脚奔,这是指飞马烟2毛9。我打算让我爸升级当县委gān部,把我这点津贴贡献牡丹,你考虑考虑吧。”刘芸用手指点着柜台。
夏天……按理说他大伯夏爱华是“四脚奔”,可是,做人要有追求啊!将来我爹是老板,怎么也得县委gān部吧。又看看手里的毛票……
“你好同志,给我来四盒大前门,十盒飞马烟!”夏天一闭眼,把手里钱都递过去了。还是乡镇gān部吧……
穷啊,大半年津贴半天就光了,这也就将将够分啊。她爷爷、她爹、她大伯、她小姑夫一人一盒大前门;另十盒飞马呢是这四人再分两盒外加她姥爷。
买完去一边呆着倒地方,要过年了,人来人往的。找准叶伯亭方向走了过去靠墙边:“你咋啥都不买呢?”
“买啥?”瞅瞅夏天手里的烟:“买烟?我爸抽特供的。”
好拽啊好拽,夏天把军棉帽的耳朵放下系严,吸了吸鼻涕,两个胳膊上挂着各种袋子,两手jiāo叉cha棉袄袖子里:“好有档次,我爹连朵花儿都抽不起。”
叶伯亭咯咯咯就笑了:“你回家让他抽打你一顿,比抽花儿qiáng。”
什么人呀这是,我这么悲伤的qíng绪,她当笑话听。
“给你爸织个手套,也比过年啥都没有qiáng啊?”
“呀,你说的对,我可以送他一个手套,又快又贴心。嗳?你说我给那个谁织个什么颜色的?”叶伯亭捅捅夏天,小声嘀咕道,又不听夏天答案,转头就往柜台疾步走去。
“嗳?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女生外向呢,我说的是给你爹,白眼láng,白养你了。”夏天冲着叶伯亭的背影,亮了亮她穿着大红碎花样式的大棉鞋,冲空气扫了一腿。这鞋是她奶奶给做好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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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借钱
夏天没有跟宿舍里的几人一起去通讯连送东西邮寄。当初李彤叫她时,她是挺实心眼地装好信就要抬脚走的。叶伯亭照着她鞋面就是一脚丫子,夏天刚要急眼,这可我奶奶给新做的小红碎花大棉鞋啊!就看见叶伯亭冲她挤眉弄眼,反应过来了,那个啥……指导员办公室还有一大包……拒绝了李彤和刘芸,跟叶伯亭捅捅咕咕的。
夏天索xing翻出信来,又补写了一些。然后就拿着小包裹去指导员那取大包裹,还带着针线,虽说技术不咋地,但打个包啥的还是没问题地。
夏天脸冻的通红通红地,双手戴着棉手套,抱着一个从正面看找不到她脸的大包,吭哧吭哧的在训练场里蹒跚地走着。
叶伯煊上身短款军绿色棉袄,咧着个怀儿露出个黑色毛衣,圆领黑毛衣上还露出白衬衣的领子,下身军装裤子,军棉鞋。抱着个篮球正好迎面走过来。
他这是想趁着午休时间跟pào兵连和侦察连的几个小子要去打篮球。比试比试球技。
离远儿看也没发现是夏天,但几米的距离后,观察到了那小红碎花的大棉鞋,他就知道这是她。团里也就这傻妞凡是休息的时候,不嫌麻烦的换上这棉鞋。这棉鞋在他眼里,嗯,怎么说呢?有点屯迷糊。
“站住,抱着包不送通讯连给你尽快邮走,闲逛什么呢?”你瞅瞅这吭哧吭哧样儿……还是缺乏锻炼。
夏天蹲下,把包裹放半蹲的腿上拖着点儿,抬头看是团长,有点不太耐烦地开口:“团长,谢谢你啊,给我这老些东西。那个啥,你去打篮球啊?快去吧,别让大家等你。”
叶伯煊眼神上下扫了夏天一眼:“回答我,怎么往回抱着?负责给你们邮寄东西的通信连办事处在对面儿。”
说完还仔细看了看包,打包打的挺严实的啊,这也没露啊。
夏天吱吱呜呜,半蹲着抱着包。要说话咽回去,咽回去要说话,就在叶伯煊的眼神里纠结着。
“夏天同志!”叶伯煊严肃正式地叫夏天的名字。
夏天马上就怂了。有点儿认命又不好意思地开口:“团长你能借我点钱吗?就当提前给我发津贴了。等我真正发的时候你再扣除成吗?通讯连说我这么大的包裹,得花挺多邮费,可我不知道咱部队邮寄东西还得花钱啊?我钱逛街时都花光了。”
夏天寻思:既然扶贫过我,那就可一人霍霍吧。不对,是就可一人踏人qíng吧,好记账也好算账!索xing就张嘴求助了。
她要再这么抱两回奔波在cao场上,好嘛,她就更出名了。刚刚那个通讯连的战士看她没钱给邮费,还给人家臊的够呛,给人家吱吱呜呜不好意思半天,夏天倒镇定的抱着就走。
叶伯煊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qíng况,难怪要支走他。
这是要抱回宿舍管战友借?战友也就她妹妹年底有钱,借她妹妹的就是借他的。她妹妹上次偷偷摸摸闯进他办公室,一进门就开始扫dàng。挺聪明,一个道理换算嘛。
叶伯煊用胳膊把篮球夹住。开始掏钱,棉袄兜里……裤兜里……看夏天俩眼珠儿子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有点尴尬了。
“把包给我,跟我去趟办公室。”叶伯煊冲远处一个士兵摆手,示意士兵把篮球拿走。然后叶伯煊跟夏天就一前一后往办公区走了。
叶伯煊就怕夏天借钱尴尬啊,大姑娘家脸皮嫩着呢。进屋没废话,把夏天的包往旁边一放,就开始拿钱。
“你把包裹和地址都放我这儿,一会我给你送去寄走。省的你跟气管不好似的,呼哧带喘的。”
夏天……这人说话咋这么不外道呢?你才气管有病呢!你气管没病,我也咒你将来是个妻管严!
叶伯煊直视了一眼夏天的眼睛,就把头微微往侧面歪歪,摆了个给夏天只能看到侧脸的造型,才伸手递给夏天几张钱。
夏天目测十块钱。啥意思?到底帮我邮不邮?咋一会儿一个变化。你不说你给我寄走吗?我不是气管有病吗?
叶伯煊微微侧头的脸有点泛红了,抿抿唇:“这个给你零花儿,买个零嘴吃啥的吧。”
夏天听完赶紧把钱往叶伯煊手里塞:“团长,真不用,这都够感谢组织感谢党,感谢部队感谢团长的了。”
夏天一着急,也没顾虑这年代还挺男女大防,手跟叶伯煊的手就碰到了一起。她倒真没觉得咋地。
你说,她能觉得咋地?她一后世来地,坐公jiāo车一个紧急刹车,由于人数众多男女屁股撞一起都没事的货,她能觉得这算啥大事啊?
可叶伯煊不行啊,这抓手了这都。脸蛋继续有点红着。
但他不怂是惯xing,他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遇事态度了。女滴都没咋地,他也没表现出来,也跟着把手里的钱往夏天手里塞:“让你拿着就拿着。快要过年了,买个红头绳都得花钱,再说还有联欢会呢。”
夏天……我哪有那么长的头发要买红头绳啊?
“不行,团长,这钱我真不能要!我没吃零嘴的习惯,我吃住部队,用不上。这都已经很感谢了,您又给我东西,又借钱给我邮寄东西的。你听我说,团长!您给我东西我就当是部队给我们普通士兵的关爱和帮助,但给钱可真不行,一码是一码,而且邮寄东西的钱,我发了津贴就还你。”
叶伯煊看夏天有点急了,手里攥着的钱就不往夏天手里继续塞了。想了想换种方式解释:“夏天,我是你领导,比你入伍当兵年头长是一定的。经验也比你足多了。你是新兵不知道,每年部队联欢,各团各营各连都要开展各种活动。士兵们之间多少也会买点吃喝啥的,算是给年夜饭添点乐呵。这钱你拿着应急,如果没用上,就等着发津贴后一起还我,用上了更好。”
真是难为叶伯煊一个不爱多话,也不爱说话的人说了一篇子,他自己都觉得发挥的不错。这咋给点钱这么费劲这么难?
夏天跟叶伯煊撕吧撕吧地过程中,感觉有点喜感,噗嗤就笑了。你说至于吗就十块钱?这个麻烦劲儿。得了,就跟团长说的那么定了。
想通了接受了就非常大方的伸手:“那团长把钱给我吧,我会攒够了就第一时间还你的。”
叶伯煊这次不敢趁乱抓人家手了,十分规矩地掐着钱的一头递给夏天。
叶伯煊在夏天离开后,在办公室静坐了一会儿思考着关于夏天的事。
夏天从医院回到团里之后,叶伯煊就寻思着,找个时间跟夏天谈谈他们之间的关系吧。再不谈也不前进啊。不进则退的qíng况,他的人生里还没有过呢。估计现在在那丫头的心里,他们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换句话说,那丫头大概觉得他俩没关系。
他原地踏步的原因,只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想好从哪开始下手呢。从哪开始谈起能扯上男女关系上呢?所以就因为这种犹豫的心理,他表现的总是显得自己很忙,这样就不用面对这样的问题,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担心过,万一拒绝了呢?
拒绝也不能放弃啊!这是他思前想后的结论。他好不容易在繁忙的工作中,还能寻找到自己看对眼地,并且很高兴很愿意跟另一个人组成家庭相亲相爱、相扶到老的人。他真的很不容易的……
忙,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
叶伯煊知道,是时候该面对夏天了,该谈谈感qíng问题了,如果有挫折,那么迎难而上吧……
第六十四章 家书
夏老头和老太太在夏秋念龙江大学之前,就搬到了夏爱国家住了。当初老大夏爱华是坚决不同意两老搬出去的,表态要一直养老。还是夏爱琴回来说和的。劝说二哥家里闺女儿子都出门读书当兵的,太没意思了,负担还小。就去那呆呆吧,也不是非得定下来在谁家养老,两家换着呆呗,顺便能让大嫂清闲清闲。要不然这又老又小的,都得跟着cao心。等小的再大大,一个村里住着,爹娘愿意回来随时回来呗。又笑着说,听说过别家都是不养老人,兄弟打翻天的,没见过咱老夏家这样的,抢着养老人兄弟差点急眼地。
一句话夏爱华和夏爱国兄弟刚才都有点的急赤白脸,立刻都转晴天了,都憋不住笑了,这岁数大了,倒跟小孩似的了。
所以此刻夏爱华带着夏天寄回来的大包裹,正坐在夏爱国家的炕头。
老太太拿着扫炕笤帚,一边扫炕席一边说:“这眼瞅就过年了。我头两天还寻思咱家甜甜咋没个信呢,寻思的我晚上都没睡好觉。这可好,寻思啥来啥,这不光来信了,还给邮回一大包。等会儿,我好好扫扫这炕再拿出来。”老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地。
“这秋啊,为了省俩路费都没放假前看看甜甜去,照我说就不该给我们买东西,都有啥用啊?还不如省下来去替咱们瞅瞅。你说不像小子,一个丫蛋子在外面,又不长的虎虎实实的。具体也不知咋样,这孩子就爱说讨喜的话,难处一概不说。”夏老头抽着烟袋往炕边坐坐,怕耽误老婆子扫炕席,边抽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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