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的嘴角边儿牵起弧度:“他人呢?怎么不张罗事儿?”接过几个彩色气球,也准备着手帮着张罗,一会儿宾客会陆续到位了。
“哼!我才发现啊,老季比个女人还爱美,估计比咱家亭子还臭讲究。抓着老裁fèng在包房里,说是他的西服裤腰有点儿松,让给紧急改改腰。不过也可能是太重视咱家亭子了。总之,好事儿好事儿!”
……
大院儿这头,得知今天叶家有婚事儿的众人,都是平日里很亲密的关系。
又能在婚礼当日没有选择直接去饭店,而是来了大院儿进家门的,更是以亲属和至jiāo好友居多。
客厅里,一时人声鼎沸。
夏天把老太太和苏美丽安顿好了。又嘱咐完叶小婶许晴看顾点儿闹闹和小碗儿。她抱着直蹬腿儿想下地和哥哥姐姐玩闹的月芽。去了亭子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恰巧宁浔漪正背对着她和叶伯亭说着话:
“人生总是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岔路口,然而那不算什么。幸福永远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以前我半信半疑,今儿个亲眼来见证你的婚礼,我想我确信无疑了。”
叶伯亭的态度只能算是一般偏上,她虽是今日的主角。却没有那么多感慨丛生:
“幸不幸福的!在一起不会闷,不说话也不烦。我就求这个,和你不一样。”
要是喜欢一个人,对方gān什么都顺眼;
要是反感一个人,对方就是不出声。没有影响到任何人,那也觉得碍眼。
宁浔漪之于夏天,或者说夏天之于宁浔漪。正是如此。
夏天清了清嗓子提醒,对于忽然回身冲着她微笑的宁浔漪。犹如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客人,略点了点头,侧头直接问叶伯亭:
“新娘子穿的挺喜庆。”夏天笑地露出酒窝,瞅着一身呢子料红色西服样式的叶伯亭。
月芽很懂,小人儿随她母亲一般聪明、有眼力见儿:
“姑姑。”
嫩生生的打招呼声,瞬间软化了孕妇叶伯亭。
“呦!她妈妈呢?我小毛嫂子不来不热闹。待会儿得让她多喝几杯。”
“你小毛嫂子啊……”
夏天还未说完,宁浔漪开口叫道:“小嫂子。”
听到宁浔漪打招呼,夏天微皱了一下眉头:
“啊,什么时候到的?”不得不没话找话。
“把我儿子送到婆婆家就过来了。你挺好的吧?”
“挺好,呵呵。”
叶伯亭低头哄着月芽,也不管那俩人说话会不会冷场,她深知自己就是个冷场份子,根本没打算cha嘴让大家热络。
夏天就更是没想对不喜的人热络寒暄。
宁浔漪这个人,能让她夏天主动去热络的时机,唯有宁爷爷刚去世时,那也是冲宁老爷子。
……
楼下的苏美丽和宋雅萍在另一个房间推搡中。
“亲家母,你这是gān啥?俺们现在有那个条件了,你瞅瞅你跟我撕吧的,我这一身汗,待会儿都得多吃俩馒头!”
宋雅萍qiáng掩饰住笑容,特意装作严肃道:
“妹子,你这是没拿咱家当自个儿家,你要是随个三头二百的,我能这样吗?快拿回去!都一家人,挣钱多难,我也不是不清楚!”
苏美丽是拿出来就没想拿回去,一心一意的往chuáng上扔,一个扔,一个抢夺过去再塞回,一个用红纸糊成的厚红包在俩人手中推搡着。
“亲家母,你可别这样。一会儿你就更忙了,满院子人,快收好喽!你听我说,一码是一码,咱正因为是一家人,才不能这么客套!伯煊那是我姑爷!”
宋雅萍趁苏美丽说话的时机瞄了一眼落地钟,可不是咋地,这都要到时辰了!
这个大号信封红包,宋雅萍最后收了。
等苏美丽走出去重新和季玉生的母亲说着客套话,宋雅萍对进屋的叶姑姑小声道:
“这个夏家,我那个亲家真是改头换面了!”
叶姑姑慡朗的笑道:
“大嫂,确实!我这用手一颠儿就知道是多少。我跟你说哈,现在还真别瞧不起那些小商小贩。
你侄子的同学前段日子去我家找家和,你猜怎么着?
工作挂着不好好gān,说要从东北运煤,问铁路那批车皮的事儿!那可是大学生啊,可见利润得多少!”
……
“嫂子,你怎么那么烦宁浔漪呢?人家可生孩子了,生的男孩女孩,孩子怎么样了,据说她和婆婆不和,这都是话题,你连问都不问?你们毕竟认识。”
叶伯亭嘴里塞着奶糖,她是孕妇,她是新娘子,她家老季说了,一切等着就好,什么都不用cao心,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是现在她身上的一袭新娘装,那都是老季前儿个刚回来时送过来的,她和宋雅萍都不用准备新衣裳。
夏天撇撇嘴:“我刻意不问的,怕问了她话多。知道膈应一个人是什么心理吧?我就膈应她,见她不烦别人。”
叶伯亭不解:“原因?”
“说不清,没证据。”
叶伯亭意味深长的和夏天对视,俩人又异口同声道:“刘芸那死丫头呢?”
第六九六章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叶伯煊瞧着季玉生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面庞,他想冷眼旁观来着,奈何季玉生的喜悦心qíng能感染到他,搞的叶伯煊也控制不住,微笑着。
季玉生不嫌弃冷,一身黑色西服咧着怀儿,白色衬衫,红色领带,大红色的裤腰带一览无遗。
他双手cha腰,站在饭店的大门口笑着,咧开嘴笑的表qíng很少见,可见他很满足。
“兄弟们,一会儿头车一走,你们保持间距跟上,围着这四九城给我绕一圈儿!必须热闹起来!”
回身笑容呆住一瞬,没敢指挥大舅哥叶伯煊,手指指点着叶小叔:
“志华?押车的小子?”
叶小叔手掌放到耳朵根儿:
“你叫我什么?我可没听清!”
季玉生双手抱拳,略弓腰:
“小叔!小叔得了吧?!”
凡是听见的同学朋友们,哄堂大笑。
叶伯煊在嘈杂的气氛中喊了一嗓子:“冬子?去!押车!”
夏冬成了重要的成员,他特爱gān这活儿,有钱拿啊,没想到提前来还有意外之喜,蹭蹭蹭跑走,上了头车再没下来。
小少年真是长大了,他还能和开车的“司机”有用没用的扯上几句。
叶伯煊目送着二十台临时组成的车队缓缓离开,一时感慨万千。
上一次叶伯亭结婚,父亲母亲包括自己,都在尽力想把场面搞的越大越好,奈何妹妹嫁到外地,屈家也没那个本事在当地张罗开。
而今天呢,父亲母亲口口声声一切从简,季玉生却搞的比大多数第一次娶亲的场面还壮大。
不说饭店那三十六桌席面得来多少人。单说那二十台有百分之九十都挂着外地车牌的吉普……
可见季玉生用心的程度。
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响起,坐在头车里的夏冬,被呛地直咳嗽却不能动地方,而季玉生却稳坐后座,qiáng压住兴奋,提醒自己要沉稳下来。
有家,有妻子。妻子肚子里有孩子。
他失去的一切。从头再来。
他那双追着亭子身影乱跑的眼睛,终于可以缓缓神,她属于自己了。
这一次。他要做一名顾家的男人。
让亭子和他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随心所yù的享受时光,他要做她们幸福的掌舵者。
他要用这场用心的婚礼,向妻子、岳父岳父、向自己的亲人宣告他的心理:
他、季玉生。会认真的对待叶伯亭一辈子。
虽然未来的日子还很长,相处和恋爱是俩码事儿。更不易,但他会一辈子尽力!
季玉生打开车门,黑皮鞋、红袜子、似打了一层蜡的“大背头”发型,他志在必得的站在叶家大院儿的门口。
叶伯亭一袭红色西服。怀孕让她从清晨吐到日暮,然而她依旧没瘦。
只因这个阶段,没人给她添堵。还有人从此拉着她的手,走过接下来那段长长的未知路。
叶伯亭的眼神最先落在季玉生母亲的身上。又要管另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叫妈妈了,一个饭锅里吃着家常菜……
她知道,季玉生的母亲并不喜欢她,即便她们现在还很陌生,没有过太多jiāo流,但她清楚。
她提醒自己,那是婆婆,当儿媳的要学会做人憨厚,甚至能装傻就装傻,太聪明的女孩儿不讨喜。
季玉生在迎娶的这一刻,想的是未来。
叶伯亭在嫁人再次踏出娘家门的那一刻,想的是过去。
她自认自己不是多愁善感型,可这一刻也爱思前想后的回顾。
回顾过去的片段,提醒自己别再踏上过去的错路。
爱qíng,让人猝不及防;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叶志清抱着小碗儿,本该正式的场合,让小碗儿搅合的,非要赖在爷爷身上而显得乱套了起来。
夏天脸红了。
她家俩娃到底不懂事儿,满场子听夸奖声,闹闹和小碗儿也人来疯,不停地出状况,几个大人都扯不住。
一个嚎叫着:“爷爷抱!不嘛,就要爷爷抱!”
一个好奇的大声叫着:“姑姑嫁人了!”
闹闹甚至问刘芸:
“姨,一男一女是结婚?那爸爸怎么不和姑姑结婚?”
刘芸憋笑还得认真回答:“不能!你也不能娶小碗儿!”
闹闹扯住邻居老刘家四岁的孙女道:
“姐姐,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夏天脸色涨红,在大家的笑声中,尽量小声哄:
“你得二十岁之后再结,别闹!闹闹!”
还是到了饭店,夏天和叶伯煊汇合后,闹闹才老老实实当起了q版“贵公子”。
小人儿还占个大椅子,坐在娘家宾客的第一席面位置上,他乖乖地吃着奶糖、目视前方。
只因叶伯煊在见到他儿子时,掰正闹闹的肩膀说了一句话,他儿子闹闹马上老实了:
“我踢你?”
也正是如此qíng况,闹闹的童年生活,和小伙伴们打架吵闹,可以摔、可以抓咬啃挠,他就是不用侧推直腿踢……
场面热闹的、壮观的,让观者愣神,因为宋雅萍提前打好招呼,逢人便道:“只是简单办置的”。
二十台迎娶车辆排出很远,叶志清和宋雅萍意料之外,心中对季玉生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宋雅萍似换了个人,真有种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满意的心理。
叶志清也频频对来宾们点头致意,笑容颇多。
……
宁浔漪侧着身子,看向“第一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羡慕夏天侧头和叶伯煊笑着说着什么。
而叶伯煊呢,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抿了抿唇也跟着点头认同。
她眼里的伯煊哥,手中拿着手绢,听妻子说话,眼神不离开两个孩子,时不时给那个叫小碗儿的丫头扒瓜子仁,给闹闹擦擦嘴角。
刚才伯煊哥看到她只是点了点头,别说意外的qíng绪了,就是童童被她送哪去了、她来参加婚礼童童怎么办都没有问一问。
此时此刻的宁浔漪,再加上听着宋雅萍凡是有什么大事小事儿,包括随手收到的红包都喊夏天收着,她羡慕嫉妒且无力到认命了。
……
“呵呵,呵呵。”
季玉生站在叶伯亭的面前,克制住想偷偷掐一把亭子脸蛋儿的行为。
叶伯亭好笑:
“你傻笑什么呢?招呼客人去吧?我娘家人这面儿有小叔和我哥呢!我看三十多桌都挺挤的慌!你少喝点儿……”
说不下去了,俩人对视中,脸色都红了。
季玉生高兴,高兴大劲儿有点儿憨、有点儿傻,对着让他心跳沉醉的小娇妻挑眉道:
“你别饿着。还有,记得瞅我就行。”
第六九七章 婚礼后的酒鬼
昏huáng温暖的灯光,提前拜托弟妹烧好的暖烘烘屋子。
叶伯亭略显迷蒙的眼神,水灵灵的眼眸,凝望着面前季玉生的脸庞。
触手可及,鼻息间似能闻到牙膏味儿。
她要记住这一刻,看清季玉生此刻的模样。
回想过去,似梦半醒。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铺平了过去那些无声的挣扎,它给予未来对幸福的期待,它教会了自己洒脱、别怕。
别怕人生中会有落寞、喧哗,顽qiáng点儿能治愈一切,捆绑自己的从来都是心,脱落也是因为断线不能同飞而已。
而面前的这个人,自己还在梳着两个大辫子的时期,他那时已经念着大学;
在那个年代,他是一副有些瘦的皮包骨的样子,而现在坐在自己的面前,他是一名成熟的男xing,执着中又带着云淡风轻。
季玉生微醺的状态,他看着看着叶伯亭,突然间笑了,笑的眼角出现了两道皱纹,他揉了揉睛明xué。
叶伯亭也双手放在小腹处,跟着一同笑了。
低沉中夹杂着深qíng的声音,冲刷着叶伯亭:
“我终于娶了你。”
再抬头间,季玉生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向叶伯亭的嘴角、眉梢,他双手放在了叶伯亭的肩膀上。
先是薄毛衫外套,叶伯亭乖乖任由季玉生脱掉。
接下来是系着蝴蝶结的真丝套头衬衣,季玉生注视着叶伯亭,手指游走的触摸、拉扯掉。
叶伯亭只着里面的贴身衣服,微突的小腹,季玉生的头型早在你来我往中乱了套。
清醒状态下。你饿了吗?渴不渴?
在饭店门口送走宾客时,季玉生在宋雅萍和夏天之前,为叶伯亭披上自己的外套保暖。
52书库推荐浏览: 年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