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爱国两手搓了搓裤子,闻言有些发愣道:
“你是啥意思?”
夏天坐在刚做好的chuáng头柜上,笑道:
“您啊,喜欢这个。我看别小打小闹的当爱好了。gān脆好好发挥发挥,以后政策开放,开个家具厂得了。家具你玩意儿利润大着呢!
再说咱东北就是原木供应地啊!那是块宝地,您也清楚哪里出好木头。
至于样式,我画图纸的时候,捎手就带出来了。等将来真的发展的不错,咱得雇佣专业人士……”
“你不忙吗?我这眼瞅着也要回东北了,这能行吗?”
夏天确实是肚子里有一堆家具样式,但综合现在的国qíng去设计,也着实费些功夫。
主要她还得回忆,回忆八十年代那些组合家具长什么模样。
她糊弄夏爱国:“忙也能画图啊!您没看我都给闹闹和小碗儿画画吗?就这几张纸,我平常当玩了就能给您出几张图纸。”
夏爱国沉默不语。
夏天劝啊,叽哩哇啦的说了好大一通,直到小毛来喊她才离开。
闺女和儿媳离开了,夏爱国却没心思gān活了。
他叼着烟,坐在门槛上,皱着眉琢磨着可行xing。
要真那样大gān,他得找很多老师傅一起。
工钱倒好说,能卖出去吗?
不过最近他这院子声音大,倒是来了几个附近的邻居看热闹,真有相中他做的木头chuáng,还有书柜的。
但用什么方式卖呢?手表那么大点儿都严抓处理,他得有个地方摆这些啊?
……
夏天今天没去工厂,所以有空跑到新家来看看她爹。
本来早上都收拾好了,是要马上离开办正事的,奈何她娘义正言辞地说啦: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挣钱都挣疯眼啦?!麻溜痛快给我在家里打扫。新年新气象,不能把灰尘留到下一年。让我一个人收拾这大院子,你们是想累死我换个娘啊还是咋地?!”
听听,多歪的理论。
小毛挎着夏天的胳膊抱怨:
“我耽误这一天功夫,肯定少赚钱,年底都舍得花,唉!”
“没招啊,咱娘现在是老佛爷,谁说不是吶!我那也一堆事儿,不过我那得开chūn卖,倒是来得及。得咧,咱俩赶紧回去扫灰图吉利吧。”
“嗳?你这两天还得倒时间呢吧?得回那面瞅瞅啊?快过元旦、过年啥的,都得去大院儿那面过吧?提前回去看看,那面缺啥你买点儿啥,懂不?”
夏天仰头望天。
小毛要是不提大院儿,她都快忘了。
她又不是贱脾气,挨骂还惦记回去。
不过掰着手指想了想,亭子结婚后,三天回门,她去了一趟。连叶姑姑和叶二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清楚。
“到时候再说吧,咱家都不缺啥吃喝呢,更不用说我公婆了,我公公有特供的烟和酒,其余也不需要买。
我是真不愿意回去。我跟你说嫂子,我婆婆现在开口说的话,我都不用猜,她在那面说,我在这面背诵,一句不带漏的!”
小毛嘿嘿嘿笑了。
夏天戴着报纸做成的帽子,边gān活还边分析自己着:
她是真变了!原来亲手给婆婆织毛衣,给公公做西服,到了年根底儿一准送给他们。
现在呢,懒得扯这一套,一点儿都不想做费心费力的事儿。
曾经也挨骂,也被婆婆数落,可她懂得要讨好、要努力。
现在别说讨好了,没心思往好了奔。
一次次失望,失望过后就是感叹,感叹咋对婆婆好都那个样儿,人家又不是她亲娘。
好话一句三东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不知不觉的,她的心里堆积了太多婆婆对她的寒。
也是在此刻,夏天才明白了,每一个儿媳真的努力过,只是努力过后变的无力了。
ps:三更更新时间为晚上六点。话说三更我还没写呢,需要现写,好忙的赶脚。
第七零四章 好妈妈和坏爸爸
“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
水兵爱大海,骑兵爱糙原,
要问飞行员爱什么,我爱祖国的蓝天、天、天……”
叶伯煊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手边儿拿着他昨夜才赶出来的新年演讲稿,听着夏天墩地时的歌声,听到最后一句“蓝天”的颤声,唇角更是泛起了笑纹,摇了摇头。
都孩儿他娘了,还是这么顽皮。
夏天用着假声唱投入了,还带着动作,肩膀晃动着,拖布在她的手中呈现“一”字,舒发着自己的思想感qíng,自娱自乐着。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萌娃们闪亮登场。
大概是听见夏天唱歌了,小碗儿凑热闹,笑眯眯地模样,一看就是夏天亲生的,连讨好别人的表qíng都是一模一样。
小碗儿一手扯住拖布,另一只小胖手拍着胸脯,对夏天表白:
“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妈妈妈妈快坐下,喝了那杯茶?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妈妈。”
夏天乐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心里甜的呀!
就这时候,满足百分百,觉得再生十个八个的都不带后悔的。
“哎呦,妈的心肝宝贝。来,让妈妈亲一个!”
叶伯煊吃味了。
他闺女请她妈妈喝茶,为啥指着他手里的水杯?咋不让爸爸喝茶?
“嗯!”叶伯煊清了清嗓子。
……夏天和小碗儿抱在一起:
“妈的好闺女。”
“妈妈我好吧?”
母女两异口同声的腻乎着。
“闹闹?过来,来爸爸这!”叶伯煊发号施令,打算拿闹闹这当突破口。
闹闹不qíng不愿地挪了过去,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就比妹妹差一步!
叶伯煊把闹闹的小身子用两腿夹住,大掌拍了拍不太结实的小胸脯,闹闹立时皱起小眉头。轻点儿啊!这是亲爹吗?
“告诉爸爸,你怎么不唱?妹妹学歌,你又不好好学了是不是?”
闹闹很无助,无助也顶嘴。男子汉嘛,哪有被吓死的道理?!
“谁说的?”
叶伯煊和笑眯眯的夏天对视一眼,才低头难为他儿子道:
“那你唱个夸爸爸的歌曲,我看看你到底学没学。”
闹闹也和他的亲妹妹对视一眼。唱就唱,他一个“男子汉”,让唱不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小身子扭动着离开叶伯煊两腿,俩小人儿站在屋地中间。
夏天低着脑袋闷头笑。宝贝们不用开口,她就猜到了会唱啥!
因为当时她教的时候,她儿子那个小大人儿还评价呢:
“这歌好!”
其实夏天懂,闹闹是想说:
“这歌写实。”
童声响起,声音是那么稚嫩,又直穿家长们的心:
“我有一个好爸爸,爸爸爸爸……”
叶伯煊满意,把演讲稿卷成了筒状敲打着手心,给孩子们伴奏。
“做起饭来,锵铛铛……”
小碗儿点着头撅着屁股。给哥哥鼓着劲儿:
“锵铛铛!”
“洗起衣服,嚓嚓嚓……”
二重唱小碗儿很给力:
“嚓嚓嚓!”
叶伯煊疑惑,这是他吗?
“高兴起来,笑哈哈……”
“哈哈哈!”
叶伯煊释然了。
噢,这是给他这个好爸爸艺术加工了!
嗯,赶明得下次厨房,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洗次衣裳。
结果,歌声一转,突如起来,转的叶伯煊笑容僵在脸上……
“打起屁股啪。啪!”
小碗儿附和的高兴了,两手鼓掌,使劲拍巴掌:
“啪!啪!啪啪啪!”
夏天没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没忘了拖布:“哈哈哈。”
叶伯煊观后感:“以后别让孩子们当着外人表演节目。”
……
叶伯煊两手拎满了礼盒,他的旁边跟着时而抬头看眼色的闹闹。
夏天抱着胖小碗儿跟在那爷俩的后面,四口之家要回大院儿,因为今儿个是元旦。
“进屋吧,爷爷。待会儿吃完就回,晚上咱喝几盅。”
夏老头背着手。皮肤养白了一些,无奈岁数大了,还是满脸褶子:
“嗯那,爷瞅着你们开出胡同口!伯煊啊,慢慢开,下雪路滑。”
嗯,这就是夏天莫名其妙扯着嗓子唱美声的原因。
高兴啊,叶伯煊主动提出无论是元旦还是chūn节,都回自己家过。
元旦是中午去大院儿吃一顿,chūn节是下午三点那顿饭去大院儿,其余的,包括半夜吃饺子迎接初一,都跟自个儿家。
叶伯煊很理解夏天,当听到夏天苦兮兮的对他说:
“我真想跟我爹娘过一个新年,都好几年了……”
女人装柔弱,无须多说话,只要表qíng到位,心里没你的会装傻,可男人心里要是有你,那他指定懂!
叶伯煊义正言辞的发表看法说:
“这算什么大事儿?值得làng费时间瞎琢磨?你那小脑瓜还是寻思点儿正事儿吧。
在我家过好几年了,第一年有讲究什么新媳妇不能回娘家,以后不是没那些说法了吗?为什么不能一起?
我没那么多臭讲究,行不行的,咱趁着今年人齐,三十那顿饺子就陪着爹娘!”
直接拍板儿了!
叶伯煊只记得他爷爷、外公今年都不回来。二叔和小叔一家已经着手今年休假去南方亲自陪着了。
既然两位老人不在京都,那他和夏天陪陪夏老头、老太太,无可厚非。
但他忘记了,他还有一位多愁善感的母亲,会十分不高兴他这样的决定。
……
车刚进院儿,宋雅萍和叶伯亭就迎了出来。
宋雅萍很直接,直奔闹闹去了,就跟没看见其他人似的。
“哎呦,奶奶的心肝,走,进屋,闹闹,奶奶给你买了很多新玩具。”
宋雅萍想要一直抱着闹闹,奈何娃不知不觉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伸手要抱抱的小子,他能跑能跳不耐烦被抱了。
闹闹紧着蹬腿抗议,直到宋雅萍抱不住给他放下,刚放下,闹闹嗖嗖嗖地跑走。一路斜着膀子跑,吴嫂开门为了躲他,差点儿闪着腰。
小碗儿被她爸爸从车上抱下,也是刚一落地就跑走。
丫头馋啊,她哥哥一心一意进屋翻找奶奶刚刚口中的新玩具。
可她呢,跑到门口来个紧急刹车,拐了个弯儿,顺着香味儿拐进厨房,小人儿都不用掀门帘,直接钻了进去。
第七零五章 拉大锯,唱大戏
叶伯亭羡慕夏天,多好啊,孩子们好像瞬间长大,不像她肚子里这个,都快要折磨死她了。
“嫂子,他们怎么跟鬼子进村似的?!平时也这样?可真好玩。”
夏天很无奈:
“还好玩?好玩,你领家玩几天吧。刚才还给你哥气的头发都要冒烟儿。看见没?他再被气个几年就快要谢顶了。
等你生了就知道了。怀着时觉得赶紧生啊,生完轻松轻松。
哼!等孩子们真出来了,有时候气的你恨不得再给他们塞回去!
尤其现在满旮旯钻,又不像小时候老老实实吃奶睡觉,关都关不住!”
姑嫂俩人扯着手,有说有笑的往屋里进,听见了身后那对儿娘俩的争论声,俩人都装没听着,不掺和。
“伯煊,什么意思?”
“怎么?给您拎东西还拎出不对了?这不是过节嘛!”
宋雅萍掐腰:“过节回自己家还得拎点儿啥呗?串门走亲戚呢?还得表示表示?!”
叶伯煊无奈了,双手拎满了东西,挺沉的。
不打算在今天和宋雅萍争吵,只能哄着母亲道:
“妈,您看,您这就不讲道理了。我这不是惦记你?”
宋雅萍对着叶伯煊长叹一口气,伸手帮忙接过东西:
“以后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惦记我啊,就常回来看看。不是我说你伯煊,你们什么时候搬回来?”
叶伯煊抿唇快走,不打算直面回答宋雅萍,大步迈出那就不能回头。
心里想的是:撵我们时毫不犹豫,现在又想我们搬回来。算了吧。再折腾一次,绝对伤感qíng。搬回来?不可能!
……
厨房里,一大一小对视中。
最开始,季玉生根本没发现他的旁边站着个小胖丫头。
他聚jīng会神地切着huáng瓜丝,还是小丫头说了句:
“做起饭来,锵铛铛!锵铛铛!”
好嘛,娃还记得和哥哥上午唱的歌。给予季玉生准确评价。
季玉生连刀切huáng瓜丝的刀法。小碗儿看的眼花缭乱。
季玉生侧过头逗小碗儿:
“你会吗?来试试?”
小碗儿翘了翘脚尖瞅了瞅菜板,又瞧了眼菜刀,两只小手搓了搓裤子。摇了摇头。
算了,那刀不是哥哥的“小叶飞刀”,这可是“金丝大环刀”……
然后仰着头看季玉生,好奇问道:
“你是谁?”
“我?你不认识?”
小碗儿认真盯着季玉生看了几十秒。季玉生也一边儿继续娴熟地切着菜,一边儿侧头瞧着小碗儿笑。
小碗儿忽然露出吃惊的表qíng。大凤眼圆睁,她想起来了。
她用小胖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手势向后梳理:
“哇,大背头。姑夫!”
季玉生瞬间笑出了声。
这什么孩子?怎么这么好玩?
没记住他这个人,记住了他结婚当天的发型,还被称作“大背头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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