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亲谁近、一嫁人了,又分不出里外拐。
……
夏天觉得今儿个大概就不是顺溜的日子,要不然怎么回自己家又出状况了呢?她早上起来真该拜一拜各路神仙!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正在吃饭,只是少了个夏秋,因为这位元旦也在加班。
夏老头砸吧砸吧嘴:“秋儿媳妇啊,去给爷爷整点儿皮冻。那玩意儿就酒才好吶!”
小毛端着新切的皮冻,又现拍的蒜瓣刚端进屋,苏美丽不高兴道:
“都跟你说了,让你拿蒜缸捣碎了,别拍,要泥、不要这样的,你咋跟没听着似的?你是不嫌弃费事儿了,那能好吃吗?你说满桌子菜都是你妹妹做的,就让你gān这点儿事儿都gān不明白?!”
夏爱国盘腿儿坐在炕上,正要接过叶伯煊递过来的白酒,闻言撩脸子了:“她gān不好、你倒去啊?吵吵什么玩意儿!”
“我咋不能说?甜甜做这老些菜都没嫌弃费事儿,她就……”
夏爱国这次gān脆不说话了,立着眼睛,使劲掀了一把装皮冻的盘子,好几个皮冻片儿掉到了桌子上,苏美丽瞬间不敢说话了。
小毛脸色涨红,站在炕边儿有点儿下不来台。她这是第一次当着妹夫的面儿挨骂,你瞅这事儿闹的。
小毛承认,她吧,今天确实犯懒了,因为饿了啊,中午妹妹妹夫他们走了,婆婆说对付一口得了。
对付一口就没闷饭,她也是着急出门买点儿ròu和菜,给李大军那面送过去。家里总共剩几个馒头,她怕老人吃不饱,没多吃,寻思挺挺等晚上的。
饿了,真饿了,着急上饭桌才……
“娘,那我这就去、去、去……”qíng绪一紧张,小毛磕巴了,去了半天,急的又眨眼睛又跺脚的,后来gān脆爬上炕拿装蒜瓣的碗儿,她现去捣蒜泥成了吧?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让公婆吵起来。
夏天正要说话,谁料一岁多的月芽开口了:
“去、去、去,去拍?”
月芽这一句学她妈妈说话的语调,让小毛刚走到屋门口瞬间回头,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月芽。
夏老头和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在叶伯煊看来,也许是活跃气氛?
两位老人哈哈大笑,老太太甚至抱起月芽亲了一口:“我曾孙女就是聪明!”
小毛脸上的表qíng从不可思议转变成面无表qíng,她扭过头装作没听见屋里的笑声走了出去。
夏天把筷子放下了,叶伯煊尴尬地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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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零章 为同样的身份治愈(三更)
站在厨房里,小毛一边儿扒着蒜,一边儿哭着。
脑子都是蒙蒙的状态。她都忘了她刚拿出来的蒜瓣儿直接捣碎就行,依旧闷头重新扒着蒜。
那眼泪啊,真是好久不见,一般人真伤不着她。
小毛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眼睛,心里劝着自己:
“自己个儿的亲闺女……还有她小,还不懂事儿呢,好赖话都分不出来,你个当妈妈的跟亲闺女计较,也够没出息的了。”
小毛用衣服袖子gān擦擦不净眼泪,生气了。
她把蒜缸往灶台上一放,两手使劲地撸着脸儿,把脸揉的通红,烦感自己这种多愁善感。
平日里,她也最烦每天闲着发慌、无病呻吟悲伤chūn秋的人。
但她就不明白了,今儿个自己是咋地了?怎么也成了这样的人?这怎么眼泪又从指fèng里流了出来?
……
夏天撩下饭碗,不能冲爷爷奶奶发脾气,一转头看见夹着锅包ròu吃着、还不忘对月芽笑着的夏冬。
“冬子,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就那么好笑吗?你告诉告诉我,笑点在哪?”
老太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夏老头低下了头,解开随身绑着的烟袋锅子,抬头一看桌子边儿坐着仨孩子,他又给重新塞回裤腰那。
夏冬莫名其妙,嘴上还叼着半个锅包ròu,就那么愣愣地抬头看向夏天:
“姐,你有病吧?”
“我看你才有病!”
夏爱国抬头瞅了一眼夏天,没说啥,又连忙端起酒杯想和夏老头gān杯喝一口,怕老头老太太过心多想。
叶伯煊这个尴尬啊。趁大家伙不注意,右手伸向炕桌底下,偷偷摸摸的掐了一把夏天的裤子,没掐出准头,带上了ròu,意图提醒别说了。
夏天嗖地转过脑袋,使劲剜了一眼叶伯煊。瞪完了叶伯煊。扭头对身边的苏美丽道:
“娘,大过节的,你为啥要骂我嫂子?我扪心自问。都是当儿媳的,我不如她!你说不就是我做了一顿饭吗?我嫂子原来可是在外面挣钱回来就gān活,您至于吗?啥蒜不能蘸?非得按照你说的来,这不是折腾人吗?”
叶伯煊不得不cha话。趁着丈母娘还没和媳妇吵吵起来:
“夏天,我看是你至于吗?!有事儿待会说。爷奶、爹娘。吃饭吃饭。呵呵,今儿个是元旦。”
叶伯煊在冷场后,迅速拿起筷子,第一个夹菜。
苏美丽喂着小碗儿。正喂的好好的,先是让夏爱国摔盘子,现在又被闺女损。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都没了,挂不住脸了:
“我告诉你啊。夏甜甜,你爱吃不吃,不吃给我回屋去!跟谁俩使厉害呢?就跟你娘瞎厉害的本事儿!别在这给我里挑外撅的,我说啥了?让你跟我大过节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叶伯煊再次当起外jiāo官,很少给人夹菜,现在给丈母娘夹了一大筷子凉菜:
“娘,别和她一样的。爷爷、奶奶,爹?呵呵,她心里不痛快。去我家做饭,又回来做……累着了。”叶伯煊觉得自己都快要编不下去了。唉!丈母娘也有话外音儿,他懂。
闹闹傻眼了,他妈妈怎么了?
闹闹小手扯了扯夏爱国的衣服袖子:“姥爷,给我饭呀?咸。”夏爱国这才想起来,只给孩子菜忘喂饭了。
小碗儿嘴里嚼着白菜叶子,皱着小眉头也瞧着,规规矩矩地没敢说话。
闹闹的这一句话,本来都调节了气氛,奈何月芽确实是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小豆芽。
刚刚大家都在夸她,她觉得自己开口耍宝还能更热闹。
小月芽爬啊爬,扶着夏老头的胳膊站了起来:
“去、去、去,拍?咯咯咯。”
饭桌气氛静了下来,除了月芽再也没人笑了。
夏天那股无名火啊,瞬时压不住。
“月芽,到姑姑这来。”
月芽很亲近夏天。
她也不害怕夏天,因为姑姑总是给她买好东西,相反倒怕叶伯煊这个冷脸姑夫。
小丫头不在炕上走,她调皮爬着,路过闹闹的身后还推了一把,正嚼着饭的闹闹差点儿没呛住。
夏天抓过笑眯眯的月芽,对着小丫头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打的不狠,轻飘飘的,问题是这个姿势吓住了大家。
“你给我记住了!再学你妈妈说话,姑姑揍你,这事儿没个商量!”
月芽没感觉到疼,她还继续撅着屁股让夏天打,以为姑姑是跟她俩闹着玩呢。
夏天这次加重手劲儿,摸摸毛那种方式,小丫头根本记不住,又是一巴掌。
这次月芽确认不是玩笑了,怔愣了两秒钟,在老太太的“哎呀!咋还真打上孩子了吶!”的声音中,咧开嘴大哭。
夏天是真生气了,有谁学小毛的短处,没有月芽学的份儿!她简直都不能想小碗儿要是这样、她有多伤心。
苏美丽火了,饭碗一摔:
“咋的?你不好好吃饭就滚回自己屋去!你打我孙女gān啥?她妈是纸糊的啊?还这个也不能说一句、那个也不能笑的。我看你倒像是咱家的老祖宗!不吃滚蛋!”
夏天挨了一顿骂,不吱声了,拿起筷子任xing地吃着饭。
叶伯煊都要无语了,这一天啊……
这都算什么事儿?
中午闹闹要玩鞭pào,gān了一仗。
晚上一个破蒜泥的事儿,又gān了一仗的。
夏老头赶紧摆手制止:“甜甜,你这是不想让爷爷吃这个饭是吧?”
叶伯煊正好瞄到闹闹要站起来对苏美丽大喊,伸出手指指着闹闹的方向,微眯着眼睛警告不许出声。
心里想的却是:还好,不是只冲他奶奶厉害,谁说他妈妈,他跟谁急。
夏爱国出声了:“都吃不吃了?不吃散了!凑在一起是为了生闲气的?一个个闲得慌!冬子?”
叶伯煊正好坐在炕边儿,他直到现在也学不会盘腿儿坐炕桌,闻言赶紧站了起来:“爹,我去叫嫂子吧。”转头出去了。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好,月芽吃着jī蛋huáng还不忘哭的直抽搭。如果说有一个人是吃饱饭的状态,那就是小碗儿。
苏美丽看着小毛那双通红的眼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她,闺女都跟自己吵架。
苏美丽就不明白了,她明明是偏向夏天,心疼夏天一个人做饭,儿媳呢,当真事儿听了,说不用她,她真就回屋洗chuáng单去了。看着这样的小毛,她就来气!
第七一一章 药,药,别瞎闹(一更)
叶伯煊拎着暖壶走了进来,看见夏天斜躺在chuáng上,背对着他看书,想了想说了句:
“你打闹闹和小碗儿打也就打了,自己家孩子。你打月芽算怎么回事儿?好心办坏事儿,嫂子都得不乐意。”
“别磨叽,我够烦得慌了!”夏天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用得着他分析啊?她倒是想揍他!
叶伯煊抿了抿唇,在夏天没看到的时候撩下了脸。拿着自己的刷牙缸和毛巾又走了出去。
洗完脸,叶伯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着镜子里反she出的帅哥挺无奈、挺同qíng。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哪个婆婆都偏心,尤其是有女儿的婆婆。
什么婆婆、媳妇、小姑,整个儿一个麻绳上抢地盘儿的,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有一个算一个!
叶伯煊最近一直认为他母亲钻了牛角尖儿,思维出现了混乱,今儿个看来,丈母娘也那样。
都不是事儿上引起的,是心脏本来就长在偏的地方。
叶伯煊回身看向厨房方向亮着灯,也不知道大舅哥能不能比自己qiáng?
其实大事小qíng的闹,最难受的莫过于他们这些当儿子、当丈夫的,两面不得好。
他就是个例子,他屋里这不就躺着个跟他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吗?!
谁都没有经验,年轻人嘛,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不嘛,夏秋抱着饭碗坐在灶台前面的小板凳上,口中的饭啊,都快要无法下咽了……
“秋儿啊,你说还想让娘咋样?你媳妇给我脸色看。你妹妹也不知道今天冲着啥了,犯了哪辈子邪xing,替你媳妇出头跟我俩使厉害!
我和你爹啥都顾不上,撇家舍业的就图来这受你们气?就盼着你们好,到了没一个人寻思寻思我们当老人的……”
夏秋回了家,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屋呢,饿的够呛。苏美丽倒是亲娘。小盆小碟子的,晚上吃的菜,哪一样都没漏下。记着给她大儿子单独留出来一份,挨个摆在灶台上。
夏秋本来挺高兴的,开口刚问完今儿个咋过的节啥的,苏美丽就开始告状。
先是说小毛懒。说小毛是挣钱挣多了不服管了,夸大其词地说夏天gān了一天活。累的小脸都发huáng啥的。
都这样说话了,夏秋要是再不明白发生口角了,那他就是傻了。
夏秋没接话,笑着说了句:“要不说甜甜长大了。小时候她也挺懒。”
苏美丽没放过,一直说到现在,就怕夏秋听不明白。最关键是说着说着还真抹起眼泪了。
夏爱国去厨房给夏老头打洗脚水,正好听到苏美丽不讲理在那作儿子。真生气了,这咋还没完没了呢,多大点儿个屁事儿!
再说有事儿当着大家面说,背后告儿媳状,什么玩意儿!
“你给我住嘴。哭jī尿嚎地!抓着一个刚下班的人哭哭咧咧的,你是他亲娘吗?你让不让他消停吃饭了?!”又沉着脸说夏秋:
“吃完赶紧回屋睡觉,别听你娘胡咧咧,你媳妇是个好样儿的,自己心里要有点儿数!”
夏秋懂啊,他爹这是帮他迅速转移阵地啊,确实是,如果他爹没出现,他也不能把哭的投入的亲娘扔厨房里唱独角戏!
夏秋麻溜往门口走,走时还不忘哄苏美丽:
“娘,我这就回屋说她两句,以后让她眼里有点儿活,指定累不到甜甜。娘,她不懂事儿,你别和她一样的,小毛不敢不服你的管,我保证!”
夏秋落荒而逃,饭也只吃个半饱。
回了屋可倒好,夏秋看见小毛正坐在书桌前记着账,双手张开、一把抱住:
“毛啊,别和我娘一样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说我也是,唉!最近老加班,我要是在场,我指定挡着不让你挨说!我娘偏心眼,你这么聪明还看不出来吗?就是我奶奶都偏心咱妹妹!”
小毛那眼泪顷刻间在大眼圈儿里晃悠着,晶莹剔透的:
“秋儿哥,我没怨娘骂我。我当时饿了!妹妹是为我出头才挨骂,不关她的事儿……我、我是对月芽伤心……”
昏huáng的灯光下,夏秋又再次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小毛的脚给洗着,听着媳妇的委屈,他不但得态度诚恳的认同,还得像随身丫鬟似的伺候着。
听完前因后果,夏秋到了也没下定决心揍月芽一顿,咬牙想着等月芽再长大点儿、再长结实点儿的。
倒是听说夏天这个当姑姑的揍了他家孩子,有点儿心里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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