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福宁殿_初可【完结】(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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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你去吧,今儿不见,我下回再来。”

  “好。”澈夏行了福礼,转身进去。

  赵宗宁着一身朱色对襟襦裙,裙边掐着金丝线。她靠在榻上正看书,长腿一伸,翘在两位女使的身上,她们二人盘坐在榻上,为她捏腿。她的手边也有女使,不时为她递樱桃与酒盏。

  澈夏进来,嗔道:“公主,您不能再喝酒了。”

  赵宗宁翻过一页书,没理她。

  “公主,孙郎君求见呢。”

  “不见——”赵宗宁不耐烦。

  “公主,他似是有急事要找您,这几日,天天早中晚来三回。”

  赵宗宁放下书,仰头思虑片刻,揉了揉额头,懒声道:“叫他进来吧。”

  “是。”

  孙竹蕴进来时,赵宗宁依然是方才那般姿态,她自己捏了樱桃正吃。

  “孙竹蕴拜见公主。”孙竹蕴跪到地上行礼。

  赵宗宁瞥他一眼,她待人其实很宽和,很少要人这般行大礼,孙竹蕴似乎真有事要说?她先道:“孙郎放心,你家出事儿,与你不相干。”

  孙竹蕴微笑:“我知道的,否则我哪能这般安定?若要有事儿,在洛阳时便会被一同捆起来。我能这般,都托公主的福。”

  “那你还来见我做甚?”

  “公主,我有要事要与您说。”

  赵宗宁喝了点酒,虽不至于醉,脑袋的确有些晕乎。她被这话一点,脑中顿时警醒,她放下酒杯与书,收回腿,身边女使立即扶她起来。她一展宽大衣袖,盘坐在榻上,双手交握于身前,挺直腰背,挥退众人。

  待室中再无他人,她沉声道:“你说吧。”

  孙竹蕴低头一一说了。

  赵宗宁沉默片刻,问:“为何现在才说?”

  孙竹蕴苦笑:“我与孙家有仇,总要等个最好时机,我也无法提前知晓在洛阳会发生那些事。”

  “若是你早些说出来,早些处置了这些人,会少了多少事儿?!”

  孙竹蕴磕头:“公主,都是我的过错。只是若我冒昧说出这些来,又如何使公主相信呢?”

  赵宗宁皱眉,她常被人说行事出格,也不过就成天叫嚷着要养面首罢了,其实她真正养的所谓面首也就一个孙竹蕴,况且他们还是君子之交。她原本便知道孙竹蕴有秘密,但她以为也只不过是些她娘被谁害死的无关秘密罢了,她没料到孙家人竟这般不要脸!也没料到孙家这样丧心病狂!连她都想不到,孙竹蕴若是说了,她怕是还真不信。

  她顿时起身,往外叫澈夏:“我要即刻进宫见哥哥!”

  澈夏立即进来,苦道:“公主,宫门已关。”

  赵宗宁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明早进宫!”澈夏应声退出,赵宗宁拧眉思索片刻,再问孙竹蕴,“你说出这些,虽晚了些,勉强算是有功,有什么想要的?”

  孙竹蕴低头道:“我想见他们父子一面。”

  “我明日进宫,会告知哥哥,能不能让你见,我做不了主。”

  “公主愿听我说这一番,且帮我问陛下,我已是十分感激。”

  “是以你进我公主府,除了逃出生天,便是为了这些?”赵宗宁目光锐利,“他们害你娘,你恨他们,人之常情,我并非那些弱女子,不必对我隐瞒。”

  “是,公主,我所求的不过是这些。”

  “如今孙家父子将要赴死,却并非因你之故,你心中可痛快?”

  孙竹蕴苦笑:“不痛快。”

  “你的目的既已达到,你随时可离开公主府,孙家已无,你已是自由身。我还可给你钱财与人,不枉你在府中陪我这几月。”

  孙竹蕴却抬头看赵宗宁一眼,认真道:“我来时虽抱有目的,几月相处,对公主的佩服与敬仰皆是真心。”

  赵宗宁凝眸:“你是在向我表白你的心意?”

  孙竹蕴点头:“公主这般,但凡男儿,有谁不喜爱?我不例外。”

  “你故意讨好我,才这般说,但我也高兴。只是我并非所有男儿都会喜爱,眼下我想招一人做驸马,他却不愿,我不若招你做驸马算了。”

  “公主,我并非刻意讨好,字字皆是真言。若我此生不是这副身子,我定会拼一回,只是我这身子,我这身份,驸马之位,不敢肖想。只人生匆匆几十载,寻一知己最难得,公主这般身份与才貌,更不能勉强自己,寻得知心人最重要。”

  “知心人?”赵宗宁哂笑,什么知心人,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知心人,不过是寻个最合适的放在身边罢了。她挥手,“你去吧,明日我会进宫与哥哥说的。”

  孙竹蕴却是真对赵宗宁起了爱慕之心,他仔细看了赵宗宁一眼,也知道自己无资格劝说,到底回身离去。

  第141章 赵琮突然好想再度捂面。

  次日, 赵宗宁进宫。

  赵琮下了朝便在崇政殿处理政事, 她早早进宫来,赵琮诧异道:“为何这般早?”

  “哥哥, 我有事要与你说!”

  赵琮见她急, 起身拉着她走进内室:“是何事?急成这般?”

  “哥哥, 说出来你怕是不能信的!你可还记得我府里的孙竹蕴?我从孙家带回去的!”

  “记得,他怎么, 惹你不高兴?还是他与孙家父子有何关联?”

  赵宗宁气道:“不是!他恨孙家父子还来不及呢, 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她喝了半盏茶,继续道, “孙竹蕴的生母早死, 他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刚来公主府时,我令御医为他看过身子,说是幼年曾中毒。昨日他都与我说了,他的确中过毒, 是被他的祖父, 被孙博勋亲手下的毒!”

  “……这么狠毒?”

  “岂止!孙博勋原本要给他下哑药的, 他躲到他的祖母那处才躲过一劫,可后来还是被下了毒药,他原本是个康健身子,哥哥可知为何孙博勋要亲手给他下毒?”

  “为何?”

  “这!我都说不出口!说出来都怕污了哥哥的耳朵!”

  赵琮拍拍她的手:“别气,你慢些说。”

  “我是得慢些说,其中全是弯弯绕绕!他的生母是被孙沣几脚给踩死的, 被踩死的缘由是他的生母与人通奸,通奸的那人,是他们孙家的一位管事。两人……私会时,被孙沣逮了个正着。孙沣踩死了他的生母后,又拔刀捅了那位管事好几刀,不巧的是,这些都被才五岁的孙竹蕴瞧见了。

  他们家是功勋人家,当时先帝伯伯的元皇后刚过世不久,孙太后正是将要立后的关键时刻,孙沣杀了自己的妾侍与管事。将真相说出去便是丢自己的脸,丢孙家的面子。这样的人家平白没了两个人,还不是普通女使、厮儿,无论如何传,肯定有御史要参他们家,孙太后如何当皇后?他们便谎称妾侍病亡,又挑了个替死鬼出来冒充那位管事出了一趟门,寻人在山道上将他再杀一回,对外都撇干净。至于孙竹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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