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赵从德一怔,怔了许久,他不可思议地说,“宸娘背叛我?!她敢——”
赵世碂再朝他挥了一拳,头更低,冷声道:“如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一般,你更不配叫我娘的名字。”
“她个淫——”
赵世碂掐住他的下巴,有易渔的前车之鉴,赵世碂控制住了力道,警告道:“不许说我娘。”
“野种!”赵从德咬牙骂他。
赵世碂笑,并轻声道:“我的亲生父亲,我也的确瞧不上他。他同你一样,不配拥有我的母亲,也不配做我的父亲。但他最起码给了我这条命。我,不是野种!”
赵世碂上辈子的时候,在郡王府,常被人欺负,也常被人这般骂。
尽管他已强大,这道阴影却挥之不去,他恨别人这么说他。
但他知道,赵从德不能杀,他索性又朝赵从德的脑袋揍了一拳,赵从德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赵世碂拽着他走回原地,黄疏刚好带人赶上,瞧见前方的混战也是一愣,仔细一瞧,都是五姓蕃的人啊!怎么也打了起来?!
黄疏大声道:“交出赵从德!”
龙光澈身上已中两刀,也是杀红了眼,高声道:“宋兵都来了,你们还要与我龙蕃作对?!”他还当那些人是方蕃与张蕃的人。
那位之前骑在马上被称作“小十一”的男子却忽然笑了起来。
龙光澈朝他看去,他道:“你真当这些是方知恒与张廷初的人?”
龙光澈一想,彻底明白了,方知恒与张廷初坑了他们,借予宋兵衣物与藏身的地方,不废人与物,就将他们送给了宋兵,还讨好了宋兵!
“卑鄙!!”龙光澈大怒,吼道,“宁可战死,也绝不背叛龙蕃!”
他余下还未死的手下们跟着喊:“宁可战死,也绝不背叛龙蕃!杀!”再度迎上前,与赵世碂的人厮杀。赵世碂笑了几声,翻身上马,朝刚来的黄疏而去。
黄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是,赵世碂?!
他甚至揉了揉眼睛,赵世碂已经将赵从德朝他抛来,并大声道:“护好赵从德!”
果然是十一郎君!
黄疏又惊又喜,赶紧命人接住赵从德,并看牢了。
而赵世碂骑在马上,转身就从马下兵士的手中接过盾与刀,冲入厮杀当中,首先就杀了两个。
黄疏回过神,大声吩咐:“全力配合十一郎君!全部上!”
战鼓再度敲响,黄疏身后的人也冲了进去。
黄疏被剩下几人护住,带着赵从德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黄疏看向不远处的战况,明知赵世碂还有危机,却还是松了口气。
这位十一郎君到底是真的不能小觑的。
第217章
龙光澈到底不敌对方人多, 更不敌对方士气足, 他与他所带的一万多人几乎都死在了山道里。
山道中血腥味弥漫,赵世碂与黄疏处都有伤亡, 但到底是结束了这一战。
赵世碂扔了手中盾牌, 反手将刀插进龙光澈身子中, 转身上马,低头朝紧随着他的人轻声道:“我这便要回京, 你们依然撤回张蕃, 待这几日风头过去,再换回原本样子回杭州。赵廷, 待我到京中后, 你们再送到京中予我。”
“是。”
赵世碂踢了踢马肚子, 往黄疏走去,黄疏已急急朝他走来,说道:“老夫当十一郎君已——”
“事出无奈,这个法子最好。”
“张廷初?”
“是我说动的他, 方知恒也是, 借用他们的人。黄大人, 我现下没有空闲与你说这些,你护好赵从德,这儿的尾你来收。”赵世碂说完,就要往山下去。
“你去何处?!”黄疏叫他。
赵世碂回头:“回京。”
黄疏想到自己做的事儿,顿时也有些语塞。
赵世碂拉了缰绳,马停下, 他对黄疏道:“我没料到陛下派你过来,不怪你。”
“是老夫太过仓促,没有仔细想明白。”黄疏扼腕,赵世碂肯定是有后招的,若没有他把消息传回去,陛下也不至于就知道这些。他想到陛下可能有的反应,顿时心中满是悔意。
“陛下不定就能收到这消息。是以我才要快些赶回去。”赵世碂骑在马车上,朝黄疏一拱手,转身就走。
黄疏跪下来,真心实意道:“恭送十一郎君。”
其余人一同跪下,一同道:“恭送十一郎君!”
声音久久回荡在山中,赵世碂心中也忽然变得轻快起来。
他终于能回去了,也终于能见到陛下。
他摘了帽子,碎发飞扬。他笑着回身看了众人一眼,即便是深夜,即便身边仅有火把与血腥味,身上的喜悦与嚣张交缠,迎面而来,比山风还要霸道。
他甩了一下马鞭:“驾!”
马蹄声与“恭送十一郎君”的声音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在夜中山路间。
赵世碂出了宜州城,也立刻换船,到底是行水路最快。几天后,他们便进了荆湖南路的地界,一路行得十分顺畅,风更是顺。只是快到京西南路时,突然遇着大风大雨天气,不得已,他们的船停了两日。
赵世碂等不得,又带人骑马走陆路。
直到风雨天气过了,他们再继续行水路,这时他们已进京西南路,并见到了穆扶。
穆扶从开封抢回“赵世碂”后,就急急带人回头,好在路上接应他。
原本的打算,赵世碂捉得赵从德便立即回京,也行水路,总归是能赶上的。哪里料到,不仅没赶上,还晚了好几日。
赵世碂的急躁,已被这两日的雨给浇没了。
就没有一件事儿是顺的。
现下见到穆扶,瞧他一脸激动与自责,赵世碂不禁头疼,估计又出了事儿。
“说罢。”他索性道。
穆扶将他们是如何与禁兵争夺“他的尸身”的事儿详细说来,赵世碂望向船外水面波光粼粼,只想仰天长叹。说来说去,谁都有错,可是谁也没错。
黄疏是来得突然,也是因赵琮太过担忧他。
明明因宜州大乱,传往京城的信件都慢了许多,偏偏他“失踪”与“过世”的消息就传得这样快。赵世碂只能总结为:他近来运道的确不好。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捉了赵从德,终于为赵琮解决一桩大事儿,能够回京的喜意全没了。他低声道:“再快些,争取三天后到开封。”
“是。”
随后几日,水静风不算很平,好在风是往京城吹的,这一行,终于顺利了些。
赵世碂迅速往京中赶的时候,赵宗宁正为她的哥哥担忧。
那天得知小十一的死讯,赵琮栽在地上晕过去,就再也没醒过。
白大夫带了所有御医查看,摸了脉,身子同以往一样虚,脉搏甚至都是一样的。脚踝上的伤虽未完全好,但也没有恶化。按理来说,陛下不该不醒,可是陛下的确一直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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