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福宁殿_初可【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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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明了一回豆芽,可被染陶、福禄们佩服了好一段时日。

  多亏了赵琮,赵十一小朋友也能有这口福,因这豆芽如今只在赵琮的福宁殿中流传。待他亲政了,他再宣传出去,让大宋人民一同享口福。

  赵十一的耳朵已红透,索性再不管,埋头苦吃。吃了几口,他微微顿住,仔细看向碗中,除了染陶所说的叫作豆芽的东西,另有菌子切成的丝,与鸡丝混在一处,他差点没辨认出。

  “怎么不吃了?”赵琮见他顿住不动,诧异问。

  赵十一抬头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吃,只是嚼到那些菌丝时便格外用力。

  赵琮虽觉他奇怪,倒也没继续问。

  而赵十一的确好甜口的东西,蜂糖糕也好,糯米藕也好,全部都是他喜爱的。他一个不差地全部吃了进去,赵琮看得有趣,自己都忘了吃饭。

  赵十一还爱吃那鱼脍,其实就是生鱼片,赵琮不爱吃。赵十一蘸了葱姜调的料,没一会儿便将一盘鱼脍吃了大半。

  光是看他吃,赵琮喝了三碗汤便已饱。

  待赵十一将满桌菜扫了九成,赵琮差点就要鼓掌,他站起身,比了比,将手比到自己的耳朵处,说道:“明年怕是能长到这处。”既是说到明年,赵琮不忘说,“明年你过生辰,朕令他们为你做上一大桌菜,各地美食皆有。”

  染陶在一旁善意地笑。

  “……”赵十一只能无言冷漠。

  他想,明年?明年赵琮的身高到他耳朵处还差不多!!

  第49章 他慌的是方才的梦。

  赵十一吃饱回到侧殿, 便见殿中的小宫女正往桌上的攒盒中倒东西。

  听到他们归来的脚步声, 她回头行礼笑道:“小郎君回来啦。这是膳房处送来的糖芝麻核桃仁,说是新制好的。婢子正往攒盒中放置, 小郎君稍后便可用。”

  茶喜笑:“哎哟, 小郎君方才在陛下那处用膳, 吃了个十成饱,可不能再吃了, 吃了要积食, 晚上怕是要睡不好。”

  “是,那婢子先收到罐子中, 明日再拿出来。”

  “去吧。”

  赵十一体热, 日日均要洗澡, 小太监们伺候着他洗了澡,他眯着眼,满是困意。他的确吃了许多,光是那拌面, 他便吃了两大碗。吃尽后, 他又喝了一碗羊汤, 那碗比赵琮的小碗可大多了,还是连着羊肉一同吃的。

  吃尽,发了一身汗,格外舒服。

  洗了澡,便更为舒服。

  他躺到床上,昏昏欲睡, 正要睡着,突然想起赵琮提到的谢文睿明日要进宫的事。他的眼睛立刻又睁开,伸手就要去拉开幔帐叫吉祥。

  幔帐外已经响起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小郎君要些什么?今日是小的为您守夜。”

  赵十一愣了片刻,他知道除了吉祥外另有一人为他守夜,但吉祥守夜的时候较多,他也不去刻意在意,是以从未见过这个陌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倒也自觉,说道:“小的叫吉利。”

  说罢,吉利再憨道:“是上头的姐姐们说小的叫这名字,才与吉祥阁长相配。”

  怕是染陶取的,赵十一原本忽然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

  那便明日再与吉祥交代吧,赵十一这般想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吉利又站了片刻,才盘腿在床榻坐下。

  他实在不是个机灵的人,但是他也知道,陛下信任他,给他吃的,还特地给他赐名,他就要听陛下的话。陛下既然要他盯着吉祥,更是亲自对他说那事他知陛下知,这是何等的体面哪?

  那他就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只可惜他常趁吉祥不在时,偷偷去瞧他睡觉的屋子,至今尚无发现。

  他觉着有些对不住陛下的信任。

  胡思乱想着,吉利也困顿起来,靠着床柱子,他也渐渐睡着。

  正睡得香,仅是一道幔帐之隔,突然响起急促而惊慌的喘息声,吉利立即便醒了。他立刻爬起来跪到床榻上,轻声道:“小郎君?小郎君?”

  他连唤两声,小郎君并未应他。他虽憨,却也是少时进宫,经过老太监多年训导的,他立刻想起,小郎君是不会说话的!

  他担心,便伸手,想要撩开幔帐,他道:“小郎君,小的担忧您,这便撩开幔帐了。”

  他却没能撩开,小郎君在里头死死地拉着幔帐,不让他拉。

  吉利的确憨,这么一来,他愈发担心,守夜是他的职责。他反而站了起来,轻声道:“小郎君,您让小的看一眼吧!若是身子不舒服,小的也好去叫御医!不会惊扰了陛下,御药局也有御医值夜,不妨事的!”他人高马大,又壮,伸出粗壮的手臂,再去拉幔帐。

  赵十一此刻正心慌,手抖得厉害,完全使不上劲,他的力气敌不过吉利,一时之间他竟出声道:“不许拉!”

  吉利傻眼,小郎君不是不会说话吗?他的手顿住。

  赵十一破罐子破摔,沉声道:“给我老实待着!跪下!”

  吉利当真被吓到,也真的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内室中又恢复一片寂静。

  赵十一却还在喘气,只是他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被子隔断了他的喘气声。

  他这才敢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身下,底裤中满是凉意,那处是湿的。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他上辈子吃得不好,过得不好,直到十三岁上头才出头一回的精。

  这辈子,进宫以来,吃得格外好,他又想快些长大,吃得十分多。十一岁便出精,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根本不至于令他如此心慌。

  他慌的是——

  他慌的是方才的梦。

  他梦见赵琮召钱月默侍寝,明明撩起布帘,走进赵琮内室中龙床前的人是那清清雅雅的钱月默。偏偏下一刻,他变成了躺在龙床上的人,他似乎回到了上一世。他心冷又硬,阴险狡诈,穿衣只爱深色,他喜好藏匿。哪怕是亵衣,也是黑色。

  他梦见了身穿黑色衣服的自己,躺在龙床上,随后幔帐被拉开。

  赵琮竟然出现在床前,赵琮只穿一件朱色长衫,赵琮对他笑,赵琮的眼角上挑,赵琮的眼角甚至有眼泪。赵琮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把秀气而精致的短刀,袖口滑落,露出他白皙的手腕。窗外又忽有风吹进,吹起赵琮的头发,头发缠绕着赵琮手中的刀。

  不该有颜色的梦,却又有了颜色。

  有黑色的他,与红色的赵琮,还有赵琮黑色的发,与白莹的皮肤,以及闪着银光的刀。

  赵琮俯身,叫他:“小十一。”

  赵琮伸手抚摸他,抚摸他的指尖,抚摸他的手臂,抚摸他的脖颈,抚摸他的脸颊,抚摸他的……

  赵琮的手突然抚摸至他的胸前,刀瞬间没入他的肌肤——

  他既愉悦,又痛苦。

  他仿佛又死了一次。

  他醒了过来。

  一个激灵之后,下身如被凉水浇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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