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他知道自家凶巴巴的王爷对着他一直有些怂,却没想到他能怂成这样,宁愿整天绷着神经护眼珠子一样盯着他,也不肯捅破窗户纸问他一句。
好像生怕挑明了这些事,他就会消失一样。
肃亲王又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闷声道:“我不问那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我只知道,你嫁了我,今后便再不能离开。”
第67章 糙汉王爷俏公子
这日早朝比较清闲, 除了户部尚书为了江州修水坝的事哭了一番穷外, 便没有别的事了, 于是很快就散了朝。
散朝后,大臣们退出金銮殿,三三两两地结伴走下漫长的阶梯,互相客套地聊着天,有些关系好的已经在商议待会儿去对方家中拜访的事宜了。
当然, 这些都跟肃亲王没什么关系, 这位是出了名的性子独,从不曾跟朝中任何一位官员走得近过, 一下朝不是回府就是去找王妃。
现在已是深冬, 太阳出的晚,今天散朝又早, 天才蒙蒙亮着。这时候的空气还是冰冷的,风吹过去能割得人脸生疼。
大臣们穿得一个比一个厚,不约而同地揣着手缩着头,在冷风中缓慢地挪动着。
金銮殿离宫门的距离并不短,只是宫中有规定,除了皇帝和皇亲国戚外,旁人没有特许,都是不准在皇宫中乘车驾的, 所以即使被冻得浑身僵硬,大臣们还是得徒步走出宫门,才能坐上轿子。
刚刚还在朝堂上哭天抢地地跟文孝帝要钱的户部尚书此时一脸淡定, 跟礼部尚书走在一块,小声聊着天。
原本只是在商议待会儿去哪喝茶,可说着说着,户部尚书忽然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礼部尚书:“傅兄,快,往左边看一眼。”
礼部尚书闻言便略微侧了侧脸,用眼角扫了一下。
“肃亲王?”
他侧脸一看,正巧看到将要坐上车驾的肃亲王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叫住了,那太监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对着肃亲王说了些什么,肃亲王便上了车驾,转头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礼部尚书将头扭过来,有些不理解好友的用意:“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那位被留下来也是不是一次两次了。”
户部尚书拢了拢袖口,将手揣好:“嗨,你没看到肃亲王那脸色,黑的能吓死人。”
虽然他们离肃亲王并不近,但在这个距离之下,也隐约可以看到,太监说完话之后,肃亲王常年绷着的脸色,明显变得更差了。
礼部尚书环顾了一下,四下无人,便淡声道:“有话直说。”
户部尚书这个人,除了十分擅长在朝堂上哭穷外,私下里还十分热衷于打探京中的八卦,尤其是他自己打探完后,还总要拉着他说上一说。
户部尚书嘿嘿笑了一声:“我猜这次……又是为了给肃亲王纳侧妃的事。”
从八月初肃亲王大婚到现在,已经近四个月过去了,肃亲王不仅迟迟没有纳侧妃,府上甚至连一个妾室都没添,可以说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自打天子赐婚肃亲王和信远侯府嫡子的圣旨下来后,京中就有许多官员开始打起了小心思,谋划着想要将家中适龄的女儿送入肃王府当侧妃。
男妻不能生育,往后肃王府的嫡子肯定是要在侧妃和姬妾中出的,到时作为孩子的生母,就算比不上正妃的地位,可也比一般的侧妃风光多了。
可这些人左等右等,眼见着小半年过去了,肃亲王还没有一丝纳侧妃的意思,纷纷都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规矩,女儿家的婚事一般都是在十六岁之前便要订下的,要是在家中留到了十八岁,就要被人在背后说闲话了,这时候再想选个好人家就难了,只能平嫁或者低嫁。
姑娘家的花信是耽搁不起的,要是能嫁给肃亲王做侧妃当然最好,但这事若是不成,白白误了家中女儿出阁的时间,便不值当了。
所以见肃亲王府迟迟没有表露出要纳侧妃的意愿,便有许多家中女儿到了年龄、已经耽搁不起的官员默默放弃了和肃亲王攀上关系的念头,开始张罗着给女儿另择夫婿。
还有一些家中女儿还小,并不急的,便选择继续观望。肃亲王府中只有一个男妻,就算肃亲王被王妃压着不敢纳侧妃,可文孝帝也绝不会放任肃亲王府中一直没有子嗣出生。
当然,还另有一种人,家中女儿到了年龄,却又不甘心放弃肃亲王这颗大树,便开始动用各种手段,想要将女儿送到肃亲王府上。
其中最突出的一位,当数翰林院的掌院学士。
这位掌院学士姓韩,家中也有女儿入了宫,前些日子刚封了贵嫔,正是受宠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位韩贵嫔是如何给文孝帝吹枕头风的,半月前文孝帝便流露出要给肃亲王聘了韩学士家的嫡女做侧妃的意思。
虽然没有挑明了说,可文孝帝前后两次在公开场合对一个未出阁女儿家出口夸赞,又处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韩学士更是每日都春风满面的,好像他女儿已经入了肃王府,给肃亲王生了个儿子一般。
虽然他这幅作态把许多没争过的官员们呕得半死,但既然连文孝帝都开了口,想必这次韩学士也真的要得偿所愿,去跟肃亲王做亲家了。
只是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的时候,最后还是出了变故。
听说肃亲王直接进宫跟文孝帝闹了起来,之后又连着五天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没来上朝,最后还是文孝帝妥协了,派人去了肃王府一趟,肃亲王这才“病愈”,重新出现在了朝堂上。
这样折腾了一通后,肃亲王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嫡女那刚传出了点影子的婚事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只是可怜了那姑娘,本来就到了年龄,又出了这样一番事儿,于名声上总是有些妨碍的,往后想高嫁怕是难了。
礼部尚书斜了眉眼间都是油腻笑意的户部尚书一眼,淡淡道:“关心这么多作甚?难道你也想同肃亲王结亲?”
“哪能啊,”户部尚书嘟囔道:“肃亲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进去了又如何?那位……之前不也是往肃亲王府送过人,可你看那些人,现在又有哪个出头了?”
这京中谁没听说过肃亲王妃善妒的名声,文孝帝送去的美人儿肃亲王都没碰过呢,还被挨个整治了一番,要是肃亲王真纳了侧妃进府,肃亲王妃还不直接把人折腾死?
不过说到底肃王妃这副任性的样子也是肃亲王惯出来的,要是没有肃亲王的默许,肃亲王妃也不可能在府中如此嚣张地为所欲为。
“先前还真没看出来,肃亲王竟然个痴情种。”
肃亲王这样一个从小凶到大、一言不合就直接揍一顿的煞神,居然放任一个男妻骑到了他头上,除了用情至深外,也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礼部尚书静静地听户部尚书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了半天,心情颇有些复杂。
天气这般冷,他张嘴说了两句话都被冷风呛得喉咙发凉,也不知道户部尚书怎么这么有毅力,在这冷风中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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