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立刻就领悟了段蔚予话里的意思,“你是怀疑当初袭击溥承蕴,并且想要把他给烧死的人就是这个侍女。”
“如果她真的是启辰的二皇子派来的话,就很有这个可能。”
当初之所以一直找到线索,就是因为启辰的七皇子溥承蕴是第一次来昊黎,没有跟任何人结过怨,怎么会有人在宫里想要杀死他。如果这个侍女是启辰二皇子溥烨然的人的话,那他们之间就有联系了,二皇子想要杀掉七皇子……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可就精彩了。
温悦汐拉着段蔚予的衣袖,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是真的自然更好,如果是假的,也可以想办法让他变成真的。”
段蔚予闻言轻轻捏了一下温悦汐的鼻子,“你是做伪证上瘾了?”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新仇旧账,改算清楚的,我一定让他全都还给你。”
温悦汐却有些泄气,“可是我父母枉死的事情追究得到他的头上去吗?如果走正常途径的话,根本就行不通。虽然很令人气愤,但是在战场上用这种手段,除了会被人在嘴上谴责之外,律法上也没什么惩罚的措施。可恨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个孟立夫,枉他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出于那样的理由,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他全是为了保住臻贵妃的性命,说得那样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自己怕死,就让别人去死,算得什么男人,一个窝囊废!”
见温悦汐气得脸都红了,段蔚予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抚道:“好了,别气,该还账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欠着,让你好好出了这口气。”
战场上兵不厌诈,什么样手段使出来,只要能打胜仗,是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如果这位二皇子是要害死自己的皇弟那就不一样了,以段蔚予对这位启辰二皇子的了解,他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对七皇子溥承蕴动手,一定是溥承蕴在一定程度上威胁了他,或者在哪一处挡了他的路。
或许十年前的事情只能通过流言给他施压,没有办法追究,但是给太子妃下毒、嫁祸给悦汐的事情,已经足以让皇上对启辰那边质问,若是这个时候再加上二皇子企图杀害自己皇弟的事情,就算是启辰的皇帝也不会做事不管了吧?
等到第二日消息彻底传开之后,温悦汐和段蔚予才又是去了一趟刑部,这一次段蔚予直接参与了这件案子,因为之前启辰七皇子在宫里被袭击的案子是他查的,他已经向皇上说明了缘由,而皇上也同意,他参与到这件案子里去。
温悦汐原本是要去见孟立夫的,却是在路上见到了被人带出去的孟夫人。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温悦汐在原地停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上前去。
在温悦汐斟酌着怎么开口之前,孟夫人却先是开了口,只听得她急切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我丈夫和臻贵妃的事情。”
温悦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看着面前明显憔悴了很多的孟夫人,温悦汐心中越发讨厌孟立夫了,这么多年来,他护着那个深宫里的女人,又把他的结发妻子放在什么位置呢?自己真是为这个女人感到不值。
见温悦汐不说话,孟夫人已经明白了,“是真的对吗?”昨天她听到关押自己的那间小屋外面有人在说话,说自己跟丈夫跟宫里的臻贵妃有私情,说自己的丈夫宁死都要护着她,不肯把她给供出来。
当时自己听了只觉得荒唐,可是现在……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这个时候,段蔚予走了过来,轻轻揉了揉温悦汐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样?”
第一卷 第234章 想悔婚啊?(一更)
温悦汐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话是不合适在孟夫人的面前说的。
此时却见孟夫人突然在地上跪了下来,仰头看着温悦汐,“郡主,我知你已恨我丈夫入骨,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脸面在你面前请求什么,但是做母亲的一颗心总是这样的,不管怎么都想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郡主,我们大人的罪孽不该牵连到孩子的身上,请郡主饶我们启澜吧,他才只有十岁啊……”
孟立夫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好审问自己的,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余下的只是等死罢了,但是刑部的人还是把他从牢狱里带到了这间小屋子。
进去之后,孟立夫看到一个背影,他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脚步不由顿住,事到如今,他竟真是有些难以面对这个女孩子了。
温悦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便是转过身去看他,“过来坐吧。”
孟立夫下意识躲避了温悦汐的眼神,这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只是低着头不开口。
“孟将军,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语气略有嘲讽。
“我跟你道歉,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我的道歉,我自己罪有应得,我知道,所以我并不奢求你的谅解。”
“谅解?我当然不会谅解你。孟立夫,其实你这样的人比那启辰的二皇子更可恶你知道吗?他伤害的最起码是他的敌人,而你呢?你伤害的可是你的兄弟,是信任你的人。用人渣形容你这样的人,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不过老天还是有眼的,善恶终有报。你害死了那么多将士,如今你也要用你们家人的血来偿还了。”
听到‘家人’二字,孟立夫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温悦汐冷冷道:“你知道我方才在过来的路上碰到谁了吗?你的夫人,她跪下来求我,求我留下你们儿子一命。”
孟立夫抬眸眼神期盼地看着温悦汐,“那郡主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能怎么回答她?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光是通敌卖国这一条就足够诛杀你全族的了,我区区一个郡主,有什么权利答应她这样的请求?”
“可他们是无辜的,”孟立夫握紧了拳头,神情很是痛苦,“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做的事情。”
“你现在倒是提到你的家人无辜了,难道被你害死的那些将士们他们就不无辜吗?他们的家人就不无辜吗?你把行军计划告诉敌国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顾不得别人无辜不无辜,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在乎你的家人是不是无辜。在你做出决定的那个瞬间,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律法不仅是一种惩罚的手段,更是一种警示,告诫人们触犯律法的后果很严重,在做之前,先想想后果。而你显然无视了这种警示,一而再地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把自己家人的安危全然抛至脑后,现在倒是来装什么假惺惺?”
温悦汐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孟立夫的心上,刀刀见血,痛彻心扉,但是悔之晚矣。
“我虽然无法答应孟夫人放过你们儿子的要求,却答应了她让她跟你见一面,有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一些,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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